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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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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全家福,不知是多少年前拍的了,照片裏的他還很小,戴着紅領巾。陳紅兵非要將全家福放在桌上,他每次做作業做得心煩意亂時,一看到它,就更加煩悶。

他想將相框砸個稀巴爛,再將照片也撕個稀巴爛。

這種虛偽的闔家幸福唯一能讓他受到的就是噁心。

離凌晨還有一陣子,項皓鳴早就看不進書了。他很瞭解陳紅兵,這個女人——他已經無法將她稱作媽媽——不等到所有人都散場,是不會回來的。

項皓鳴果斷換好外出的衣服,看了看微信裏的班級羣,羣裏十分熱鬧,同學們幾乎都在外面玩,最次也在親戚家吃年夜飯,只有他,大過年的還被關在家裏做作業。

十六七歲的少年,逆反心理一旦被發出來,基本上就收不回去了。項皓鳴從屜裏拿出800多塊錢——這是他扣下來的教輔費,將圍巾、手套進書包,就頭也不回地關門離開。

樓道里有股陰濕味,他嫌惡地捂着口鼻,匆匆走過。

他實在是搞不懂,這一整巷子裏的窮人到底在瞎折騰些什麼?陳紅兵前陣子挨家挨户收錢,説是要買年夜飯的材料、裝飾用的紅燈籠,還有那一車車鞭炮。

幾千上萬塊錢,為什麼不改善一下居住環境,反而拿去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活動?

一羣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蟲子而已,眼巴巴地盼着拆遷,要本事沒本事,要背景沒背景,還費力去營造什麼鄰里友好。

項皓鳴覺得,蟲子們的“過家家”真的很可笑。

但更加可笑的是,他出生在這裏,他也是一隻弱小的蟲子。

一想到這,項皓鳴就恨不得立即從芳隴巷子逃離,腳步不由得加快,從快走變成了跑。

“啊——”一聲難聽的叫聲伴隨着口的悶痛出現,項皓鳴蹙眉一看,撞着自己的原來是徐彬彬。

“嘿!小鳴,你在家啊?”徐彬彬天真得傻氣,“那你剛才怎麼不來和我們一起放鞭炮?”項皓鳴不討厭徐彬彬,但也不喜歡,在他眼裏,徐彬彬就是個傻子。

徐彬彬後面跟着楊貴珍。此時,楊貴珍怪異的目光正落在項皓鳴身上。

項皓鳴一下子就懂了楊貴珍在想什麼。

這個膚淺的女人,不就愛和陳紅兵“爭奇鬥豔”嗎?

項皓鳴十分樂意讓陳紅兵丟臉,於是扯出一個乾笑,“我一直在家,但我媽非我在家寫作業。”此話一出,楊貴珍臉上的笑再也掩飾不住,“哎呀,紅兵姐剛才給我説,你和女朋友到市中心聽鐘聲去了。”項皓鳴搖頭,“我沒有女朋友。”楊貴珍像是被徹底取悦了,笑得五官扭曲。

“我不和你們説了啊,趕在我媽回來之前,我還想去受一下節氛圍。”項皓鳴惡劣道:“貴珍阿姨,您可別告訴我媽在這兒看到了我。”楊貴珍接連擺手,“去吧去吧,阿姨啥都不説!”項皓鳴面帶微笑,但當與楊貴珍母子擦身而過時,這微笑頃刻間消失殆盡。

凌晨2點,鬧新活動終於收尾,空地上全是紅紙屑,零點之後,陳紅兵還領着廣場舞老姐妹們跳了幾支舞,收穫無數掌聲。

雖然累,但陳紅兵十分享受這種追捧。

回到家時,項皓鳴的卧室裏已經沒有燈光透出來。陳紅兵料想兒子已經睡了,一邊卸妝一邊低聲咒罵項林。

她是恨不得項林去死的,這樣等到拆遷時,拆遷費就是她和兒子的,項家的人一個子兒都別想撈走。

鄰居面前的陳紅兵和家人面前的陳紅兵完全是兩個人,罵過癮了陳紅兵才關燈睡覺,想着早上起來給兒子煮湯圓,卻因為過於睏倦,睡到臨近中午才醒來。

“小鳴?”陳紅兵敲了敲卧室門,“吃早飯了嗎?中午咱娘倆出去吃吧。”沒有動靜。

陳紅兵很疑惑,項皓鳴一向很乖,從來不會不搭理她。

“媽媽進來了啊。”陳紅兵推開門,只見窗簾鼓了一下,房間裏空無一人。

芳隴街派出所。

昨晚所有民警在崗執勤,現在一部分人回去休息,一部分人仍舊堅守崗位。

“你別急,把情況説清楚。”女民警小汪頂着一對黑眼圈,疲憊不堪地安撫陳紅兵,“你兒子是什麼時候從家中離開,他的手機號、社網絡號是什麼,在哪所中學唸書……這些基本信息你得先告訴我們,我們才能往下查。”陳紅兵心急如焚,平時那麼伶牙俐齒的一個人,兒子一丟,就整個失了方寸,半天沒把事情待清晰。

發現項皓鳴不在家後,她先是給項皓鳴打電話,後又發信息,但項皓鳴已經關機了,微信上也一直沒有出現“對方正在輸入”。

她有項皓鳴幾個同學和班主任的電話,挨個打電話過去問,對方都説項皓鳴沒有與自己聯繫。

她給項林打電話,項林居然也關機。

完全想不出項皓鳴能去哪裏,陳紅兵只得報警。

在小汪的開導下,陳紅兵總算將必要信息説清楚了,她抓着小汪的手,雙眼通紅:“我們小鳴不會出事吧?他很乖的,從來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成績也很好,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到他啊!”像冬鄴市這樣的大城市,“失蹤”實在是太常見的事。少部分失蹤與案件有關,絕大多數失蹤只是短暫走失、誤會,甚至是惡作劇。

不過對少年失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