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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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華橫溢,舉止風度翩翩,是他二十來歲時以為自己會成為的那種人。
他羨慕駱亦,又嫉妒駱亦,多年前那種堵在心中的壓抑不知不覺又回來了。
他迫切地想證明,自己當初如果專研的是心理學,而不是藥學,如今的成就不一定比駱亦差!
久林有一個向所有員工開放的小型圖書館,裏面的書籍九成都是心理學相關。他有空就去借幾本來看,有機會就向所裏的醫生請教——但從不與駱亦。
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名義上雖是僅有初中文化的郝路,底子卻是拿到了博士學位的覃國省。心理學基礎知識他消化得很快,有基礎之後再去聽駱亦的講座,較勁的心態就更加旺盛。
數年前的往事躍入腦中,他不想起自己那次失敗的藥物實驗。
實驗真的徹底失敗了嗎?
如果失敗得徹底,那為什麼郝路被他變成了瘋子?
如果實驗繼續下去……
他興奮得顫慄,似乎又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他要再做一個實驗,而這個實驗不再使用藥物去影響人的神,而是用心理學!
天才很少,我們大多數人都是平凡而努力生活着的普通人,平凡並不可恥,努力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這是駱亦在一次會上對“loser”們説的話。
他卻想反駁——平庸者的努力是一種恥辱!沒有天賦的人,即便苟且活着,也是一具行屍走!
他在租住的小屋用麻將組成多米諾骨牌,食指輕輕一碰,第一塊牌倒下,然後再也不用出手,後面那些牌——那些平庸而努力的人——通通被一個個推向死亡。
計劃成型了。
他只需要“推倒”一個人,就能旁觀這場聲勢浩大的死亡遊戲。
巫震,那個來久林參加過會的平庸編劇,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時隔多年,他再次打扮成大學教師的模樣。只是和過去相比,他的頭髮已經白了許多,臉上的皺紋也更加深刻。
去年秋天,他開始接近巫震。
巫震常年執着於寫劇本,並不知道醫科大藥學院有位名叫“覃國省”的講師在九年前就已經服毒自殺。當他有意無意將一直留着的證件放在巫震面前,並説起自己的工作與身份時,這個被現實打擊到近乎絕望的中年人輕而易舉就相信了。
他比巫震年長,又成功讓巫震誤以為自己是大學教授。當他講述自己這半輩子無望的掙扎時,巫震全然同身受。
“我們這樣的人,活着也只是充當世人的笑柄。”他多次對巫震這樣説。
12月,巫震陷入一種極為消極的情緒中,他看準時機,終於將“自殺”計劃告知巫震。
巫震訝異,“您希望我殺了您?”
“我一生平庸,起碼最後的死亡不想再平庸。”他看着巫震的眼睛,言辭懇切:“我們是一樣的人,與其被人瞧不起,一生被才華橫溢的人踩在腳下,不如做一件讓世人終於能注意到我們的事。”巫震震驚難言,當即逃走。
他卻並不失望,巫震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但想通之後,巫震一定會回來。
在這期間,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做。
那就是找一個替死鬼。
這個人會代替他死在巫震面前,令巫震對他的死亡深信不疑,然後從他手中接過接力,到那時候,他就只用將一個又一個“種子”推到巫震身邊,看巫震如何讓他們發芽了。
他看着全部倒下的麻將,發出一連串陰沉的笑聲。
一旦這個實驗成功,他就是比駱亦更厲害的心理學專家。
薑還是老的辣,駱亦那樣的年輕人,怎麼比得過他?
黃牟泉,一個在山祥街賣串子的人,郝路的同鄉——等於是他覃國省的同鄉。
此人來到冬鄴市的時間比郝路早半年,當年郝路還跟他説過黃家的悲劇,提到自己與黃牟泉小時候一起玩過。
早幾年,覃國省最怕遇到胡呂鎮的人,更是不敢與認識郝路的人接觸。
但現在不一樣了,時間足以改變容貌,模糊記憶,他已經不擔心被胡呂鎮的人懷疑。
時間緊迫,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個合適的替死鬼。
他去山祥街觀察過黃牟泉,黃牟泉與他長得並不像,但體型卻差不多。
黃牟泉獨自住在亡女的房子裏,也就是山祥街坎子九巷4號樓4-1。他提着家鄉風味的滷菜和酒,以郝路的身份到訪。
十年未見,他鄉遇到了相親,黃牟泉很驚訝。
他對心理學的掌握是黃牟泉這樣的普通人無法想象的,一頓飯的功夫,黃牟泉就放下了戒心。此後,他多次來到山祥街,帶着口罩與帽子,因為是大冬天,他這一裝扮從未引起旁人注意。
趁黃牟泉不注意,他拿走黃家的鑰匙,配了一把新的。
不久,如他所料,巫震回來了。
“我加入您的‘自殺’計劃。”巫震聲音發顫,“我們這樣的人,除了互相幫助,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活着……活着實在是太痛苦了!”他和藹地安撫巫震,“沒事,我們不能選擇出生、天賦,所幸我們還能選擇死亡。”計劃定在節——節家家户户走親訪友,城管不工作,是作案的最佳時機。
“你不用為我擔上殺人的罪名,我會服毒自盡,你來這裏幫我處理後事就好。”他帶巫震來到4-1門口,“這是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