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18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陳啓超端起一杯茶來,看了看罵得越來越兇的兩夥人,本來陰霾的臉稍霽,他輕輕呷了口茶,品了品滋味。只是吵架這種事情很容易便從原先的話題轉移,不多時那些家族便開始扯到了其他地方。

拓跋定難眼見雙方越罵越兇,兩旁站着無數文武只是在看笑話,只覺今這場聲勢浩大的宮請命簡直成了一場大笑話,這樣下去自已本來身負的使命恐怕就要全盤成空。他於對罵之中忙裏偷閒地朝上邊一瞄,只見陳啓超正閉目養神,神態悠然,本沒理會殿下這場鬧劇,不由心中一凜,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連忙舌綻雷,大吼一聲:“都不要吵啦!”。

發^.^新^.^地^.^址5www.91ks.online拓跋定難一嗓子震住了臉紅脖子的雙方,他搶前兩步,向陳啓超抱拳説道:“大王,拓跋磐木和牽扯此案的吳家的姻親,依法而斷,他也是當事一方,避嫌還來不及呢,豈能以一方大臣身份,於朝堂之上決定拓跋武兄弟有罪與否?還請大王下詔令其迴避,方顯公允!”陳啓超眉頭一皺,問道:“拓跋磐木應該回避麼?”拓拔氏族人都反應過來,紛紛説道:“不錯,拓跋定難所言有理,案涉他的姻親吳家,拓跋磐木理應迴避。”

“好!”陳啓超猛地睜開雙眼,然後高聲喝道:“拓跋磐木身為涉案一方,理應迴避!既然大家都認同了拓拔武兄弟欺君罔上的事實,那就不要再用什麼鬧鬧家務、兄弟失和的藉口來搪本王了。刑部尚書何在!”

“臣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羣臣中應諾閃出一人。

陳啓超擲地有聲地道:“在這大殿之上,今你負責會審,必須要斷它個明明白白!”刑部尚書戴良舟也是很早跟隨着陳啓超的老人了,他原本是某地方法院民事庭的頭頭,在陳啓超還在白夢朧手底下時帶着家族幾十號人投靠了淮王。如今一路靠着功績和專業知識升到了刑部尚書,正好讓他來審案。

案子其實證據確鑿,人證物證本不缺,陳啓超早就在拓跋家的主要人物身邊都安了暗子。即使拓跋武兄弟剿滅了典軍隊,依然無法阻止消息走漏。

“大王,臣奉詔,審理拓跋武、拓跋守成等人臨陣逃、排擠吳家、斬殺典軍隊,目無君上,跡同謀反一案,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向大王復旨。”兩個小時後,戴良舟將厚厚的一疊涉案資料拿出,然後才返身向陳啓超躬身道。

陳啓超高踞上位,凜然問道:“證據確鑿?”戴良舟肅然道:“證據確鑿!”陳啓超又問道:“事實清楚?”戴良舟回道:“事實清楚!”陳啓超頓了頓,然後沉聲問道:“好,你是刑部尚書,你來説,拓跋武、拓跋守成,該當何罪?”拓跋定難與幾個族中長老對視了一眼,見此情形已知道陳啓超是鐵了心要辦這對混蛋兄弟的罪了,説不定還要處以重刑。看來想為他們完全罪已不可能,眼下只能想辦法把他們的罪責減輕一些,哪怕罰俸獻金來贖罪也好啊。

而此時戴良舟已斬釘截鐵地道:“拓跋武、拓跋守成,為逞一已私慾,不顧大局,排擠打壓吳家,迫其部下無奈投敵,此舉與資敵無異,按我國新頒佈的江淮律,當斬!未奉詔諭,臨陣逃,依軍法,當斬!為瞞私事,擅殺典軍隊十幾人,與朝廷為敵,此舉與反叛無異,按我江淮律,當斬!數罪併罰,以律應予處斬!”拓跋定難等人聽了頓時一驚,在他們的想法中,陳啓超想要嚴懲拓跋武兄弟,最大的懲罰也不過是把他二人幽起來,絕對沒有想到竟有死罪,這已完全出了他們的估計了!這些人一時驚在那裏,竟然沒有出聲反駁。

陳啓超睨了眼呆若木雞的拓跋定難等人,厲聲説道:“既然如此,孤王準了,拓跋武、拓跋守成,十之後,午門處斬!”拓跋定難大驚失,搶上一步道:“大王……”他話還沒有説完,一直冷眼旁觀的文武百官齊齊跪倒,高呼道:“大王英明,臣等遵旨!”這些人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齊刷刷一聲喊聲震屋瓦,拓跋定難聽的心中一寒,下面的話竟然沒有説出來。他本能的看向了一直沒有開口的拓跋破胡,對方的面極為古怪,看不出是憤怒、焦急還是痛苦,如不是他呼還算平穩,恐怕旁人都以為他是中風了。

陳啓超緩緩坐下,輕輕嘆息一聲,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道:“拓跋武、拓跋守成雖説犯下了十惡不赦的重罪,理應處斬!可他們有罪,其部下的兵卒和族人卻是無辜的。本王不能因兩個惡徒而讓士卒受罪,百姓凍餓啊……這兩人一死,其部下數千人和百姓如何安置啊?賈首輔,你可有良策啊?”賈軍鵬可算是能夠出口惡氣了,他斜睨了拓跋家的幾名之前叫得最兇的長老一眼,然後説道………………………………………………………………………………………………………………………………………………………陳啓超一錘定音,決定了拓跋武兄弟的生死,可是事情並沒有因此完結,反而掀起了一場聲勢更加浩大的風波。

拓跋武兄弟被判了死刑,其麾下部眾和族人卻被編入到了王庭直屬軍和官府之中,各級軍官和民政官吏,由朝廷層層任命,功勳由朝廷考核。

但是這一舉措就像捅了馬蜂窩,拓跋家的權貴們憤怒怒了,他們從未向現在這樣團結,從未向現在這樣拋卻機心,真誠地攜起手來,決定為了保護自己的權益而反擊了。不光是拓跋家,還有其他一些地獄門時期、白夢朧時期享受過特權,或者在權力核心,如今卻被陳啓超故意冷落邊緣化的十幾家權貴,都開始密謀團結在了一起。

彈指間便來到了公開處斬拓跋武、拓跋守成的子,乾天城內各種勢力都在摩拳擦掌,準備着來的山雨。這天一早,一騎絕塵而來,自楚州趕來的一名軍驛信使,背三杆紅旗,懷揣十萬火急的軍情奏報,馳向騰龍堡!

楚州驛使傳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楚州,淪陷了!

這個消息如同旱地驚雷般,在朝堂上面引起了軒然大波!

陳啓超把驛使傳上大殿,親自詢問,這才知道事情原委。苗自攻打宿州不利,退回境內之後,反被樓北光和李仁全攻下楚州北方的幾個據點,原本局勢還不足為慮。可是苗回來之後似乎脾大變,隨意苛責士卒,對楚州官吏也是頤指氣使,呼喚如奴僕,惹得人人怨聲載道。

後來苗想要派遣駐守楚州的另一隻部隊去抵抗張家軍的圍攻,卻又坐視其損失慘重,拒不救援。最終引起另一支部隊譁變,再加上樓北光、李仁全抓住戰機,竟將江淮北部重鎮楚州攻破!張家軍一時聲勢大振,竟將苗從鹽州調來的援軍也擊敗了。苗只得朝着鹽州撤退……

事情原委一説,大殿上頓時人聲鼎沸,有人怒不可遏,要求馬上派軍平叛,有人則趁機聲言,這是大王瓦解拓跋家勢力,使得各部首領心生不安之故,要求陳啓超恢復舊制。

陳啓超聞言,曬然冷笑道:“昔我尚未功成,羽翼未豐時,尚不懼張家兄弟。本王彈指間便可平息賊軍,何足道哉?大不了本王次御駕親征,眼下麼,立即處斬拓跋武、拓跋守成,以正國法,以儆效尤!藐視本王、藐視國法者。必受嚴懲!”

………………………………………………………………………………………………………………………………………………

拓跋武、拓跋守成兩兄弟最終還是被斬了,即使拓跋定難、拓跋盧龍等拓跋氏的長老出面大鬧法場。甚至拓跋破胡也通過關係求裴心媚向陳啓超求情。都沒有起到作用,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警醒着每個人。而江淮王庭和拓跋家,或者説那些曾經被姑息縱容卻被邊緣化的舊勢力家族之間的裂縫,卻再也無法彌合了。

而那些憤憤不平的舊勢力家族的代表們,卻沒有被血淋淋的人頭給震懾住,暗地裏的聚會密談反而越發得密集頻繁了起來,江淮立國以來的第一次大規模內亂自然也漸漸展開了……

已經殺進江淮國境內的樓北光和李仁全依仗着大勝的威勢,可謂意氣風發,揮兵南下,直取鹽州。鹽州知府王登科直接緊鎖四門,既不出降,也不出戰。張家軍攻打數不見效果,而駐守海陵城的王鴻楓也分兵來救援鹽州,而駐紮在洪澤湖的江淮水師也有恢復楚州的動向。樓北光擔心後路被切,於是便將自己的部隊調回楚州,加強防務。

不過王鴻楓兵力有限,洪澤湖的水師也是如此,所以只能自保,卻無力收復失地。只是苗急匆匆的趕回乾天城後,向陳啓超請求恢復舊制,安撫拓跋家等諸部,再調動其兵馬北上攻打楚州。陳啓超聞言大發雷霆,罷了他的北軍大都督之職,貶為鹽州守將,命他帶罪立功,又安排心腹人馬作為監軍。

因為舊勢力家族各部人心不穩,陳啓超需要大量自己的嫡系部隊留守京城以防不測。但是這樣他就無法調動太多兵力去支援北方南方兩條戰線。再加上苗被貶官之後,情緒十分低落,備戰非常懈怠,樓北光打聽到這些消息不大喜,放開膽量直撲鹽州。原本驍勇善戰的苗果然不敵,他一味的據城而守,鹽州本就牆矮溝淺,並非久守之地,抵抗半月之後,苗被迫放棄鹽州,退守昭陽城,並向乾天城急求援兵。

一向順風順水,戰無不勝的大梅嶺軍隊居然吃了敗仗,消息傳到乾天城,滿城震動,人心動盪不安。唯獨一羣人欣喜若狂,那自然就是拓跋定難、拓跋驚雷等為首的舊勢力家族們。一時間無數拓跋家的實權人物都在互相往來,頻頻歡意見,大有宮的跡象。

而在騰龍堡的某處院落裏,陳啓超正在和很久沒有面的謝雨霏對面而坐,下着圍棋。

“拓跋定難、拓跋驚雷要動了。”謝雨霏放下一子,然後看向陳啓超説道。她現在發現後者已經越來越有淵渟嶽峙的氣勢了,那種舉手投足間的上位者威壓也是越來越濃郁。

“拓跋定難,拓跋驚雷?”陳啓超怔了怔,拈着旗子沉起來,半晌方道:“他們的兵馬在潤州附近,如果在內接應,確有奇兵之效,難怪他們似有所恃。不過,他們……應該不是我想找出的那個人。”謝雨霏遲疑了半晌,然後説道:“是啊,單憑那兩個莽夫,是遠遠不足以辦得到。”陳啓超輕輕放下一子,然後冷冷笑道:“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實在太麻煩了,所以我必須要把他引出來!”

………………………………………………………………………………………………………………………………………………

樓北光來勢洶洶,而苗又士氣不振,他堅守昭陽城十幾天後,昭陽城再度失守!苗只能堅守長江北岸最後的寧江要。寧江要朝南便是長江,朝西便是廣陵城。越過長江便是大梅嶺和江淮王國的京都乾天城的所在!而東軍大都督王振武調集崇海城的兵力來援,這才遏制住了樓北光的進攻步伐!

這一戰打出了張家軍的氣勢,也使得江淮國的戰略局勢變得惡化起來。南面的方老闆也開始蠢蠢動起來。只是寧江要原本是王振武心打造的一處防禦關隘,漫説他還派出了崇海兵馬來援,就算只憑苗的人馬,背倚這座雄關,樓北光也很難攻克。樓北光打下海陵城時,繳獲了一些攻守城池的軍械器具,盡皆運至寧江城下,但是靠着這些軍械,還是很難取得進展,而來自崇海、乾天城方面的援軍卻是源源不絕。

對於樓北光來説,現在是他成為一代名將的關鍵。張家兄弟安在大梅嶺的暗子傳來的信息告訴他,大梅嶺雖説重兵雲集,但是情形十分微妙。他這路兵馬一旦直大梅嶺下,那就會像滾沸的油鍋裏倒進了一瓢冷水,一定能把陳啓超燙個焦頭爛額。然而以他眼下的兵力,已不足以撼動寧江要,即便能夠攻克眼前的堅城,溯長江而上的金陵城,也不是他眼下的兵力能夠輕易奪取的。更何況大梅嶺被謝騰龍、白夢朧兩人經營數十年,早就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有鑑於此,樓北光一面同方老闆的信使頻繁接觸,一面遣人回宿州,向張國慶求取更多軍隊。而江淮西軍都督麻曾經試圖從滁州渡過淮河,進攻宿州來迫使張家軍回援。可是卻受阻於李仁全在城西,宿州穩如泰山。

其實並不用樓北光通報,方老闆也一直在瞭解北邊的戰況,一俟接到樓北光的求援書,他便覺得時機已經成,馬上開始了行動,頻頻騷擾江淮軍的南部邊境,一時間剛剛成立的江淮國就面臨着南北夾擊的危險。形勢嚴峻之下,乾天城一片風聲鶴唳。自陳啓超拿下大梅嶺以下,已經很久沒有召開這樣大型的會議了,如今文武各部官員盡皆集於朝堂,開始商量應對來敵之策。

仙面凝重的説道:“如今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方道七(方老闆的真名)、石天生不僅僅想要趁機打秋風,而且本就是與樓北光早有秘謀。如今其他地方還好説,唯獨那長江渡口需要一名智謀雙全的大將坐鎮,將渡口守得銅牆鐵壁一般,乾天城方才安全。”陳啓超的面似乎更加蒼白了,儘管多加掩飾,可是殿中的大臣們都能聽到他那幾乎要遏制不住的咳嗽。

“馬次輔説的有理,那麼哪位將軍出鎮渡口呢?”陳啓超的目光從眾武將身上一一掠過,眾將都未作聲。江淮軍的東軍都督王振武正在崇海圍剿海上來的屍,還要調兵支援寧江要的北軍都督苗。西軍都督麻在試圖圍魏救趙,而南軍都督馬仙正在死死的抵抗着南邊突擊的方道七和石天生。餘下諸將雖然都是善戰之士,但是要他們獨擋一面,卻還有些能力不足。

陳啓超點將,眾將卻不敢應答,朝堂上一時靜了下來。這時內閣次輔馬仙輕咳了一聲,出班奏道:“大王,成剛將軍驍勇善戰,能攻能守,乃是一員難得的良將,依臣看,若守渡口,非成將軍莫屬。”陳啓超一聽,欣然轉向成剛:“成將軍,可願為本王鎮守渡口,阻擋敵軍?”成剛霍然出班,雙手一抱拳道:“臣願領旨,鎮守渡口!”只是他略一遲疑,又道:“不過……渡口所恃,不過長江支,餘此別無險要。渡口西側不足百里,就是廣陵,可為渡口之呼應,臣若守渡口,若能有一員能審時度勢,擅攻擅守的大將坐鎮廣陵,臣方無後顧之憂。”陳啓超略一思忖,説道:“嗯,寧江城孤懸江北,莫不如主動後撤,調苗守廣陵。只要你們二人死死鉗住廣陵和渡口,就能阻敵與外。”

“大王,臣反對!”陳啓超話音剛落,賈軍鵬便出班奏道:“苗此人,與拓跋武等叛逆走動一向密切,前番大王因其戰事不利對他予以重責,並罷其東軍都督之職,令其戴罪立功,而苗不知念大王宏恩,反懷恨在心,對大王的處置極為不滿,時常牢騷滿腹,無心與軍事。海陵昭陽兩城雖不易守,卻也不是可以輕易攻克的,全因苗消極應戰,方才為敵所趁!治軍當賞罰分明,苗昔年雖立過些功勞,可是眼下他連吃敗仗,早該將他楫拿回京追究其罪,渡口之存在事關我都城安危,如此重要的所在,怎麼能給他這種人呢?

眾人心道:“賈相與苗一向不合,豈有不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偏偏苗都督不爭氣,連吃幾個敗仗,這一次如果不能受命擔任廣陵守將,且立下大功,事後清算時恐怕他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而官員裏的一些人卻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啓超聽了卻深以為然,頷首道:“賈卿所言也是道理,不過……何人可以擔此重任呢?”賈軍鵬微微一笑道:“中軍都督柳湘霞,雖為女子,然其智勇雙全,用兵如神,豈不正是最佳人選麼?”陳啓超微微一怔:“柳都督……”柳湘霞之前老早已經成為了陳啓超的地下炮友,甚至已經懷孕幾個月了,不過她確實是陳啓超的心腹,不然也不會將負責統領類似軍嫡系的中軍都督一職給對方。至於智勇雙全還真不是賈軍鵬故意誇她,柳湘霞原本就是經驗豐富老刑警隊長,後來陳啓超將部分給她,柳湘霞也沒少立下功勳,在殘酷的戰爭之中,完全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女將!

“柳都督守廣陵倒是可以,只是柳卿是中軍都督,還需坐鎮京師啊!”陳啓超有些猶豫道。

賈軍鵬卻勸道:“大王,若是渡口守不住,乾天城還如何守得?事急從權,緊要關頭,御駕亦可親征,何況中軍都督呢?”小腹已經隆起得很明顯的美女將軍柳湘霞微微一笑,出班拱手道:“大王,臣妾願守廣陵,與成將軍並肩拱衞都城安全。”雖説早就是已經通過氣了,可是當柳湘霞毫不猶豫的現身來支持自己時,陳啓超還是心頭一喜,他呵呵笑道:“好,柳卿真是忠心可嘉!那就這樣吧,柳卿守廣陵,成卿守渡口。苗就在你們陣前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