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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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陋的工具,一點一點地試圖在門把手的位置燒出一個手能穿過的。
短短的二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倆人不停地憋氣和輪氧,即便這樣節省着使用,空氣瓶的餘量也只剩下一成了。
任燚眼看着氨氣漏越來越多,他乾脆下了救援服去堵管道。原本屋內的温度就在持續下降,此時恐怕已是零下十幾度,他下衣服後,更是冷到渾身直哆嗦。
又冷,又缺氧,這種痛苦令人隨時可能暈厥,他跑回宮應弦身邊,將面罩的管子接上宮應弦的空氣瓶,用力呼了一口,當純淨的空氣入肺部,他有一種被從裏到外淨化的錯覺,可這種救贖般的覺實在太短暫了。
宮應弦還在專注地熔着大門,門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凹印。
任燚了幾口,又想把空氣瓶還給宮應弦,宮應弦搖搖頭,低聲説:“省着吧。”任燚靠着大門,只覺身體的力氣在跟着逝,他已經入了不少氨氣,喉嚨裏火燒火燎地痛,頭暈,噁心,且止不住地咳嗽。
好冷,想要死了一樣難受。
宮應弦紅着眼睛看了任燚一眼:“抱着我。”任燚挪了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宮應弦,試圖用身體的温度來取暖。或許這樣的相擁緩解不了太多身體的困境,但至少心理上得到了安。
宮應弦心急如焚地看着門上的熔坑,只希望速度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切割機終於熔出了一個完整的圓形。宮應弦道:“錘子呢,我們試試。”任燚拿來螺絲刀和錘子,宮應弦將螺絲刀進熔坑,用錘子狠砸,砸了有幾十下,才砸穿了一個。
任燚興奮地叫道:“穿了,穿……咳咳咳咳……”
“任燚!”宮應弦給他接上空氣瓶,“呼。”見其臉蒼白,雙眼佈滿血絲,心痛不已。
任燚了一口,便不捨得再用了,他搖搖頭:“不用管我,咱們抓緊……咳咳……時間,我來砸,你繼續把這個坑再深點。”宮應弦用力握了一下任燚的手,然後將救援服了下來,強迫任燚穿上。
“不用,我還撐得住。”
“穿上。”宮應弦抓着任燚的胳膊,“穿上,如果你覺得暖和,我就不冷。”任燚鼻頭一酸,勉強笑了笑:“那我們輪穿。”宮應弦將錘子和螺絲刀給任燚,他繼續用切割機熔化金屬,任燚則使出僅剩的力氣拼命地砸。撐不住的時候,他們就一口空氣,直至空氣瓶完全耗光。
任燚乾脆摘掉了面罩,咬着牙繼續砸,他已經能從穿破的裏看到外面,儘管外面仍是一片煙霧,可他知道在那煙霧的盡頭,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倆人不停地咳嗽,大腦脹到發痛,呼也變得艱難,低温令他們的雙手幾乎不聽使喚。
突然,一陣劇痛自手上傳來,任燚痛苦的叫聲都被堵在了喉嚨裏,手中工具也紛紛落地。
“任燚!”宮應弦抓住任燚被錘子砸傷的手,徒勞地輕輕呵着氣,卻因為不知道如何緩解他的痛而急得眼眶充血。
任燚忍着痛:“沒、沒事,你繼續啊。”宮應弦撿起螺絲刀和錘子,奮力地繼續砸,終於,門被鑿開了一個小。他急忙把手伸了出去,摸索着銷。
任燚滿含希望地看着他。
宮應弦的臉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陰影,他顫抖着將手了回來:“……上了鎖。”任燚僵住了,這一刻的絕望,好比他費盡力氣就要爬上去了,又被人一腳踹了下去。
任燚雙膝發軟,貼着門滑坐在了地上,宮應弦也跟着蹲了下來,他抱住任燚,顫聲説:“你怎麼樣了?”任燚搖搖頭:“我有點頭暈,還、還有點冷。”他乾脆摘掉了面罩,反正此時也沒什麼用了。
宮應弦也摘掉了面罩,他捧着任燚的臉,用力親了他一下:“任燚,你要撐住,我們一定會出去的。”然後用力抱住了他。
任燚也緊緊回抱着宮應弦:“好冷啊,你也很冷吧。”倆人的髮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低温令他們所有的身體機能都處於低速運轉的狀態,包括思維。
宮應弦貼着任燚的臉:“你的皮膚是暖的。”
“你也是。”任燚到昏昏睡。
“不準睡,跟我説話。”
“飛瀾,飛瀾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應該比我們好。”宮應弦緊緊抱着任燚,恨不能將他進身體裏,“今天,本來,本來會是一個很好的子。”今天是他打算向任燚表白的子,他這輩子從來沒表白過,他做了很多準備,那些在他看來又蠢又無聊的社習俗,他都遵照了,他買了花,寫了卡片,準備了禮物和酒,他又忐忑又羞臊地等着那一刻,他心裏隱隱知道,任燚很在乎他,多半也是喜歡他的。
他設想了很多種結果,但沒有任何一種,是他們被關在零下二十度的冷凍罐子裏。
“是啊,是我一生……難忘的子。”任燚自嘲道,“誰知道,我的一生就快到頭了。”
“不可能,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告訴你,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我們不會死在這裏。”宮應弦咬着牙,“也許會有人來救我們。”
“我們不知道……我們失蹤了,咳咳,裏面也沒有信號,即便知道,要在這裏找人,太難了。”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宮應弦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