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肖照山無所謂地説,“投資嘛,道德太強就不叫掙錢了,那是慈善。只要不是我自己動手,什麼髒不髒的我一概不知情、不負責,在我眼裏,那就只是‘錢’而已。”董欣吃了顆定心丸,笑着給他續茶:“你越來越像個清白的商了,我喜歡。”肖照山挑了挑眉,打趣道:“你不會是為了我才離婚的吧?”
“滾!”董欣笑罵,“我要真對你有意思,早八百年就下手了,還能有池凊什麼事兒?”
“我倆不合適,我不喜歡小孩兒。”肖照山覺自己酒勁兒已經下去了,便坐直身子,問,“現在又成孤家寡人了,有什麼打算?”
“把房山的案子做下來,然後想看看行情投兩部電影……”董欣説完才咂摸出不對來,“誒?這事兒我和董事會都沒説,居然先跟你代了!”肖照山理了理袖口,率先起身:“房山的事兒我不嘴,但投電影的事你再多考慮考慮。這兩年原創劇本沒市場,ip又太難搶,龍標不好拿,院線也不好上,兩邊要是沒點兒關係,要麼片子上不了要麼上了沒場次,一樣吃力不討好。”兩人從包間走到會所門口,董欣沒更多地透自己的想法。肖照山明白哪怕是朋友間也必須點到為止的道理,摸出車鑰匙就和她作了別。
董欣言又止地叫住他。
“誒,老肖。”肖照山回身,用眼神詢問她還要説什麼。
夜風也要歸家,董欣站在他兩步外,風衣下襬向後揚起。
“你到底是怎麼……”她話語一頓,立刻改了口,“算了算了,你快回去吧。你現在能開車嗎?”
“清醒着呢。”肖照山自然也聽出了剛才她想問什麼,毫無芥蒂地解答了她的疑惑,“我花了足足十七年,説不定還需要更久,不能急於一時。”董欣抱住雙臂,裹緊了風衣:“到底是為什麼?你後悔了?”肖照山想起了肖池甯一歲以前,還在他身邊的時候,本不像呂眉家的孩子那麼可愛,醒來必須要第一時間看見他,入睡前一定要把他的食指攥在手裏才肯閉眼,不然會哭得山崩地裂月無光。
於是他只能把肖池甯的搖籃搬到自己的書桌旁,一邊辦公一邊伸出左手讓他咬讓他攥,等他睡沉了再悄悄把指頭出來去畫畫。
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煩人的小孩。
他在董欣面前舉起右手:“後悔都是輕的。你看,這隻手差點被他們廢了,我現在還能記得機車從我手指頭旁邊衝過去的聲音和味道。”他放下手,信步到她面前:“董欣,你以前不是問我,為什麼這些年我都不畫了?”
“因為,”肖照山停下腳步笑了笑,探出左手食指在她眼前晃,“有陣子每天都有個人提醒我,我是個爸爸了,不能想怎樣就怎樣,我得顧全大局,顧全這個家。”當人要在完全陌生的領域做出一項極為重要的選擇,三成靠經驗,三成靠理智,剩下的,則是虛無縹緲的直覺。
這很複雜,肖照山説不清當年同意把肖池甯送走的那一刻自己是什麼心情,他或許鬆了一口氣,認為這樣對每一個人都好。畢竟在今晚之前,還沒人知道,肖池甯曾經在他人生的十字路口,無知無覺地給過他一些微小卻不能忽視的指示和信心。那是初為人父的一種直覺。
儘管它們都轉瞬即逝。
“可我沒家了。”董欣笑起來,鼻尖卻緊跟着一酸,頓時變成了一個委屈巴巴的小女孩兒。
然而,人到中年,除了借錢,誰也幫不了誰什麼。肖照山已經回憶了太多,説了太多,他現在只想回到車上幾支煙,去兜兜風。
“那都是虛的。”他用眼睛指了指她的提包,“真正實在的東西都在你手裏呢。”董欣聞言,低頭掂了掂自己的身家,同他默契地笑起來,霎時收好了情緒。
兩人酒醒了,再下去只會來成年人的尷尬,分別前,董欣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老肖,你兒子叫什麼?改天把他帶出來一起吃頓飯吧,如果可以的話。”肖照山無言片刻,低頭拍了拍她的肩膀,開口道:“再説吧。”深夜路上的車也並不少,肖照山打開車窗,吹着風拐進了一條小巷,左拐右拐地往畫廊方向去了。
這些年來他沒有再畫出過一副成品,若即若離地和那些人保持示好卻不諂媚的距離。平靜的十七年並非一晃眼,是他一天一天,一次一次放棄聲名、出讓靈換來的。
頭兩年他實在恨,為了消解這種無益的情緒,他索私下也不怎麼提筆去畫,的確好過許多。但熱愛的東西豈是説放就能放?
於是他開了一家畫廊,斥重金打造了一間他理想中的畫室用來練筆,又在家裏闢出一個專門的空間塗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秘密基地才最為神秘。
每當他煩躁不平,他就會去畫室裏呆一整夜。有時是看書,有時是通宵地畫同一個場景,有時又是漫無目的地聽着歌煙發呆,無所事事。
可他沒想到,在這個點,在他秘密基地的門口,他會看到揹着書包的肖池甯。
車速不高,車燈將坐在一塊墨綠滑板上,仰頭靜靜凝望着夜空的肖池甯照得一清二楚。他手肘撐着膝蓋,右手指間夾着一支到一半,不知道熄滅了多久的煙,一動不動地維持仰望的姿勢。
有一瞬間,肖照山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