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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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了!”季立文惡狠狠地罵,他下意識地猛喝了一口水,結果因為喝得太急,水嗆進了氣管裏。
“咳咳…”季立文一瞬間漲紅了臉,他躬身曲背,手抓辦公桌沿邊,劇烈地咳嗽起來。
周鵲見狀連忙替他順背,季立文幾次擺手説沒事。一張臉半紅半白,像開了染房。
這家人都有意思。周鵲心想。
季立文是個真男人,説揍就揍。季瓊宇經過連續兩天的皮帶伺候以及——不讀書將來就去撿垃圾等種種言語恐嚇後,忽如一夜驚坐起,再也不敢逃課,尤其是語文課。
他見了周鵲便想起被他爸支配的恐懼。如同老鼠見了貓,雞見了黃鼠狼。一副膏藥貼到痛處,變得説一不敢説二。
一來二去地,季瓊宇反倒成了同周鵲最悉、最親暱的人。等到季瓊宇高中畢了業,仍舊與周鵲保持聯繫,一年總會回學校看望一次周鵲。
而周鵲在那幾年裏,人生也隨之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他同鄰校的女老師相愛了。愛情如天雷勾地火,來勢洶洶,情難自控。
周寄北的出生是一個意外。隨之而來的現實—地位的懸殊、家世的門户不當、飄搖不定的不安抵過所謂的海誓山盟。在一起很難,分開卻很容易。
周鵲也頭一回如此深刻地體會到被生活頭當喝的滋味。它不是平靜如水的,是死水微瀾的。有時候還帶着滂沱大雨,狂風怒號打得你措手不及。
你以為是你在過生活,實際上你已被生活手刃數次,只剩一口氣苟延殘。
周鵲帶着周寄北迴了農村。他最終還是沒有被這座城市所接納,雖然人人都説五光十瀲灩好,他卻只見到了冷漠同殘酷。
季瓊宇似乎也和他斷了聯繫。沒了手機通訊,郵政又時常將信件丟。時間久了,好像雙方都忘了彼此。不刻意提及,也已無處可尋。
但殊途同歸,相逢也許還真曾相識。
季瓊宇大學畢業後,就接盤了他老爸的公司。渾小子長大了倒也拎得清了,分得清主次了。年紀輕輕,做起事來倒還有一套,擺得平下面的人,也壓得住董事會那些老人。季立文宣佈即刻退休,要回老府頤養天年。
季瓊宇哀嚎無果,一人拆成十人用,早上剛從廣州回來,這會兒又急急忙忙往別市趕。
“季總,委屈您坐這車了。農村不比你們s市,條件艱苦了些。”季瓊宇坐在大蓬車裏,車子隨着泥濘路不斷顛簸,車內空間狹小,腿腳都難以舒展。不過季瓊宇倒是一聲都不抱怨,他好脾氣地笑笑説:“沒事,穿過前面那條路就到了吧。”
“對,馬上就到縣城了,我們的人會送您去機場。”
“好。有勞了。”季瓊宇扭過頭看路邊,眼睛快速地掠過。周邊的電線杆東倒西歪,上頭油漆斑駁,枯樹橫了半截在路中間,烈頭燒得火辣辣的。
季瓊宇剛準備收回視線,忽有一人從馬路對面經過,這人穿一件有些製濫造的棉麻衫,人很瘦,像張紙片,搖搖晃晃地在路上走,怕是來陣風就能被吹倒了。
季瓊宇歪了歪頭,陽光刺着他的臉,導致他不得不眯起了眼睛。他覺得這個人有些面,於是他抬手敲了敲司機的椅背。
“對不起師傅,麻煩您停一下車。”所有人都一愣,司機抬眼掃了下後視鏡,確認後面安全後,推着方向盤在路邊停了下來。季瓊宇似乎很着急,車子剛一停,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來。幾步快速穿過馬路,等他跑到那人面前,他忍不住驚呼:“周老師!”周鵲猝不及防地抬頭,他表情一怔,瞳孔急速收縮幾下,他遲疑片刻才抖着嗓子説:“……季瓊宇?”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周老師!真的是您!”季瓊宇很是驚喜,周鵲也難掩動,他扯過季瓊宇的手,忍不住地上下打量他,嘴皮微微泛抖,眼底一下子便濕潤了。
“都長那麼高了…真好,都成大人了…”闊別多年,兩人都仿若變了很多,卻又都還存有當年的影子。
“周老師…您還好嗎?”.周家“瓊宇,家裏有點亂,你別嫌棄,隨便坐。”周鵲頗有些慌張,他手忙腳亂地將桌上的廢紙擄走,抬起袖子將缺了角的椅子擦了擦,再遞給季瓊宇。
季瓊宇萬萬沒有想到周鵲落魄至此般地步,他草草地掃了一遍四周,發現牆面斑駁,漆面都掉了一地,出生鏽的鋼管支撐着搖搖墜的牆。他心裏一緊,喉頭似被一隻鐵手生生擰住。半晌都説不出話來。
“……”季瓊宇勉勉強強在那缺了角的椅子上坐下,椅子發出吱呀的聲響,好像難以承受季瓊宇的體重。
突然,屋裏的另一扇門被推開,一雙小腳從門檻跨了出來,他雙手捧着一個瓷碗,小心翼翼地朝着季瓊宇走去,待走到身邊,他才將瓷碗輕輕地、輕輕地放下。
“瓊宇,這是我早上剛做得酸梅湯,你喝一碗解解暑吧。”周鵲將周寄北拉到身邊,憐愛般地了他的發頂温柔地説:“寄北乖,這是季叔叔,爸爸以前的學生。”季瓊宇不由自主地望過去,眼睛彷彿黏在了周寄北身上,他突然蹲下,並伸出掌心試探地碰觸周寄北的指尖。
周寄北下意識地縮了縮手指,他低頭看了看季瓊宇的手,似乎很是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