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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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圍了上去,裴裕安和趙芫幾乎是衝過去的。
裴霽落在最後,她透過人羣,看到醫生摘下口罩,説了一句:“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人羣瞬間靜止,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臉煞白的趙芫發出一聲尖叫:“不可能!”她抓住醫生的白大褂,眼神兇狠,看起來像是要與人拼命,卻又不知該和誰拼命。
所有人都攔着她,裴裕安喊着她的名字,要她冷靜,可明明他自己都快撐不住了。短短一兩分鐘,他像是被光了氣神,老了十歲。
那邊吵着鬧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裴霽在人羣外,格格不入。
她還有點回不過神,沒救過來?
渾身的血都像是結了冰,她到渾身冰冷。她想到她和裴藝寥寥無幾的相處,想到很久以前,她上大學,裴藝突然來看她。
那一年,她十六,已經快把大學的課程都修完了,而裴藝卻還在上高中。她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喊她名字時,裴霽幾乎沒反應過來,裴藝卻笑得一臉暖花開,像是心情極好,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説:“你好久沒回家了,我來看你。”這還是裴藝第一次主動去找她,印象裏,好像也是唯一的一次。裴霽抱着一疊書,原本是想去圖書館查點資料的。被她這一打岔,自然就改變了行程,帶着她,去學校裏的一個小茶吧坐着。
裴藝那天特別興奮,高興地對她説:“我打算當警察,你説怎麼樣?”裴霽覺得不錯,就點頭説:“好。”但她沒有問,為什麼裴藝突然有了當警察的志向,也沒有問為什麼那天她會突然來找她,更沒有問為什麼選擇職業選擇志向這樣的人生大事,她會來問她的意見。
明明她們關係冷淡,從小到大都不親近。
這些問題,裴霽再也沒有機會得到答案了,就像她再也無法知道,為什麼遺言這麼重要的話,她會説給她聽。
手術室裏,裴藝的遺體被推了出來,手術室門口的人從中間分開。趙芫哭喊着撲到裴藝的身上:“小藝!你看看媽媽,你看看媽媽!”裴藝的身體只是晃了晃,她聽不到也看不到。
裴霽在人羣外怔怔地看着,心裏有種説不出的悶堵,像是有什麼她擁有了多年,早已習慣了的東西,被生生地奪走,再也找不回來了。
裴霽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滿手的濕涼,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和她的父母一樣,淚不止。
六月底的天氣,酷熱已然毫不留情,驕陽高高地懸在天上,熾熱猛烈。
裴霽站在一棟居民樓下,抬起頭來看。驕陽刺眼,她反手擋下了光,默數着樓層,一層一層,數到第十七層,停了下,稍微地望了一會兒,便邁開步子,走進了大門。
這裏是裴藝的住處。
此時,距離裴藝過世,已經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裏,父母的狀態一直很差,裴霽走不開,全程持着裴藝的後事。她不懂治喪的儀程,幸好有專業的殯葬公司在旁指點,才讓她不至於出錯。
出殯後,裴霽向裴裕安要了這裏的地址和備用鑰匙,就直接過來了。
乘坐電梯,到達十七樓,在門牌號1701的門外停下,她確定一般地又看了眼門牌,才抬手叩門。
她原本是想在追悼會上,向那個叫宋邇的女孩轉達裴藝的遺願,告訴她,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找她幫忙,她一定會盡力相助。
她不時留意追悼會的簽到冊,但直到結束,都沒看到宋邇的名字出現在簽到冊上。
裴霽覺得有些不對,就過來了。
門沒有開,也沒人應聲。
等待了一會兒,裴霽又敲了敲門。
依舊無人應答。
裴霽想了想,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冷氣撲面而來,屋子的模樣就展現在裴霽的眼前。
很乾淨,也很簡潔。沙發、茶几、電視、書架,還有一些別的傢俱。但所有傢俱幾乎都是圓或橢圓的形狀,書架這樣的大件,邊角包了軟布。地上鋪着厚厚的一層地毯,厚得過了頭,踏上去微微下陷。
裴霽站在玄關口,掃了一眼就覺得這裏的佈置有點奇怪,不太協調。像蹣跚學步的兒童居住的兒童房,擔心他摔倒,擔心他磕碰,給傢俱和地板都加了一層防護。
她往裏走了一步,反手關上門。
左側的一間房間傳來開門的聲音。
裴霽循着聲音轉頭,看到了一個女孩。
女孩緩緩地走出來,手還握在門把上,身子微微側着,朝向門口,角彎起,聲音裏都透着開心:“你回來了?”這一瞬間,裴霽明白了為什麼客廳的佈置會這樣奇怪,也明白了為什麼裴藝這麼放心不下,臨終前要她答應照顧宋邇。
因為宋邇是個盲人。
第3章隔着一扇玻璃窗,窗外烈炎炎,陽光像是能點燃萬物,滾燙刺眼。窗內的冷氣開得還算剋制,但一對比外頭,還是使人覺格外清涼。
宋邇穿着一套淡藍居家睡衣,長袖的,領口翻得整齊,釦子扣到了最上面那顆,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她的體態很優雅,如果裴霽對這方面有了解,就會看出,宋邇的形體應該是接受過專門的訓練,或是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舞蹈。
但裴霽只專注於她的研究,對這些事物一向不上心,於是她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