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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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來説這全都是約連的過錯。在對博洛尼亞實行大圍攻的時候要是他沒有去動那條標在圖上的轟炸路線那麼——德·科弗利少校或許還能活着救他;要是他沒有將那些沒其他地方好住的姑娘進軍人公寓那麼內特利就永遠也不會有可能愛上他的那個女。當時這個女自部以下一絲不掛地坐在房裏——擠滿了正在玩二十一點的脾氣暴躁的賭徒可就是沒人理會她內特利坐在一張墊得又軟又厚的黃扶手椅上偷偷地盯着她看。她一臉厭煩的樣子可身上又出一種對一切都毫不在乎的力量就是憑藉着這服力量她泰然接受了這夥人對她的公然摒棄。對此內特利在心裏到十分驚異。她張嘴打了個呵欠這一舉動深深動了內特利。他以前還從未目睹過像這樣異乎尋常的沉着。
這姑娘爬了整整五段陡峭的樓梯來到這羣大兵中間出賣自己的**。可這些大兵因四周住滿了女人所以早就對玩女人一事到膩煩了。不管她要什麼價都沒人想要她後來她不帶多少熱情地將自己了個光以自己那結實、豐滿、十分的頎長身體來引誘他們。可即便這樣也還是沒有一個人要她。對此她似乎不是到失望而是覺得疲憊。此時她帶着一臉茫然、遲鈍的倦態坐在那裏休息以一種無打采的好奇看着別人玩牌。她這是在集聚已不受其支配的力以應付接下來要做的乏味枯燥的瑣事:將其餘的衣服一一穿好然後再去幹活。過了一會兒她開始動彈起來。又過了一會兒她無意識地嘆了口氣然後站了起來懶洋洋地將雙腳套進那條緊身棉布褲衩和黑裙子裏然後扣上鞋子起身走了。內特利跟在她的後面悄悄溜了出去。差不多兩小時後當約連和阿費跨進軍官公寓時她也在那裏又一次在往腳上套褲衩和裙子。這情景真有點像隨軍牧師近來常有的那種似曾經歷過類似場面的覺。這場面裏的唯一例外就是內特利他兩手在衣兜裏一副悶悶不樂的沮喪樣子。
“她現在就要走”他用一種微弱而又奇怪的聲音説“她不肯留下來。”
“你幹嗎不付她點錢這樣你就可以同她一起度過今天的其他時間了”約連向他建議道。
“她把錢還給我了”內特利承認説“她現在對我到厭倦想去另找一個人。”姑娘穿好鞋後又停了下來目光在約連和阿費身上掃來掃去她這是在不懷好意地挑逗他們。她的兩隻**在衣衫下顯得又尖又大。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薄薄的白無袖線衫將其身上所有的線條都勾勒了出來。尤其是部線條暢地向外突起很是人。約連也盯着她看深深地被引住了。他搖了搖頭。
“早滾早好”阿費説他一點也不為她所動。
“不要這樣説她!”內特利情衝動地説他的話半是請求半是責備。
“我想要她同我呆在一起。”
“她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阿費假裝吃驚地嗤笑道“她只不過是個女而已。”
“別叫她女。”姑娘又等了幾秒鐘然後面無表情地聳了聳肩便從容不迫地朝門口走去。內特利連忙可憐巴巴地跳上前去將門拉開。他走回來時一副傷心絕的樣子目光呆滯的臉上滿是痛苦悲傷的表情。
“別擔心”約連以儘可能友善的口氣勸他説“你有可能還會碰見她。所有女愛呆的地方我們都知道。”
“求求你別這麼稱呼她”內特利懇求道那樣子看上去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對不起”約連咕噥道。
阿費樂不可支地高聲大笑起來。
“像她這樣的女有好幾百呢街上到處都是。而這一位也談不上有多漂亮。”他先是聲音甜甜地竊笑了幾聲然後又聲音洪亮地用輕蔑而又充滿權威的語氣説“哼你竟跑上前去為她開門好像你已經愛上了她似的。”
“我想我是愛上她了”內特利滿臉羞愧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坦白道。
阿費皺起他那光潔豐滿並且紅潤的前額扮了一個表示不相信的滑稽鬼臉。
“哈哈哈哈!”他大笑了起來一邊不住地拍打着身上穿的草綠軍官束短外衣的寬大下襬的兩側。
“這真是荒唐。你真的愛上她了?這真是太荒唐了。”阿費當天下午要同一個從史密斯來的在紅十字會工作的姑娘約會這姑娘的父親開了一家重要的鎂廠。
“瞧那才是你應該留意的姑娘而不是像剛才那位一樣的俗蕩婦。嗨瞧她那樣子連乾淨都談不上。”
“我不在乎!”內特利不顧一切地喊叫道“我希望你給我閉嘴。
我本不想和你談論這件事。”
“阿費住嘴吧”約連説。
“哈哈哈哈!”阿費又大笑了起來。
“要是你父母知道你在同那個骯髒的婦廝混對此他們會説些什麼我完全想象得出。要知道你父親可是一個很有名望的人。”
“我並不打算把這事告訴他”內特利説他已打定了主意。
“關於她我在他或母親面前一個字也不提等我們結婚後再告訴他們。”
“結婚?”阿費樂得縱聲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在説蠢話。嗬你太了還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愛。”説到真正的愛阿費可是這方面的權威因為他已經真正愛上了內特利的父親並且有希望戰後在他手下當一名行政人員以作為對他親近內特利的報答。阿費是一名領隊領航員可自打離開大學後他連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從來都沒搞清楚。他是個和藹可親、心地寬厚的領隊領航員。他在執行戰鬥任務時總是航領着他那一中隊的人飛到高炮火最密集的空中。每次中隊裏的其他成員部會將他臭罵一通而他總是原諒他們。就在那天下午他在羅馬的大街上了路始終沒找到那位從史密斯來的、擁有重要鎂廠的、符合其擇偶條件的紅十字會的姑娘。克拉夫特被擊落喪命的那天他在飛往弗拉拉執行任務時也失了方向。在每週一次前往帕爾馬執行例行飛行時他又一次了路。當時約連對帕爾馬這個沒有設防的內6目標扔完炸彈後就背靠飛機那厚厚的金屬板壁安頓下來閉目養神手指間還夾着一支香氣撲鼻的香煙。可這時阿費卻試圖領着飛機穿過來航上空往大海飛去。突然高炮聲大作緊接着就聽見了麥克沃特在對講機裏尖聲大叫:“高炮!高炮!該死的我們這是在哪兒?究竟***出了什麼事?”約連連忙驚慌地睜開雙眼他萬萬沒料到會看見高炮彈的黑煙在機艙裏瀰漫正從頭頂上方向他們壓下來。接着他又看見了阿費那張一向自鳴得意、像西瓜一樣滾圓、生着一對小眼睛的臉這會兒這張臉上掛着一副慈祥卻又茫然的表情正盯着那炸個不停的炮火。約連被嚇得目瞪口呆。他的一條腿突然一陣麻木。
麥克沃特已經開始讓飛機爬高並對着對講機大喊大叫要求指示。約連向前撲去想看看他們這會兒是在哪裏可人卻仍呆在原地。他動彈不了。他覺到身上什麼地方濕透了於是低頭朝自己的褲襠看了看心頭一沉並到極度的噁心。一股鮮紅的血沿着他襯衣的前襟迅地向上動就像一隻巨大的海怪正站起來準備將他吃掉。他中彈了!鮮血像無數只阻擋不住的動着的紅幼蟲一滴一滴接連不斷地從一條濕透了的褲管裏溢出在地板上匯成了一小汪血泊。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這時飛機又一次遭到了結結實實的一擊。看着自己傷處的奇怪情景約連一陣心悸不打了個寒戰便衝着阿費尖叫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