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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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聽儲棲雲道:“安大人且安心去尋尚書郎,有在下護送陛下回宮。”儲棲雲自幼習武,拳腳功夫上頗有造詣,安風想起虛鶴觀後山,他以一人之力抵禦山匪,頓時心安,快步離去。
儲棲雲轉而與蕭玉山道:“今夜,你只有一名儲護衞隨行左右了。”蕭玉山見他好似要邀功,半真半假道:“你若辦事得當,提拔你當個近身護衞也無妨。”儲棲雲生不羈,笑問他:“下午時你還説過,只能幫我在王公公那處謀個閒差。”
“我的陛下,你究竟要賜哪一個?”此言一出,蕭玉山也想起上楊樓中談笑之事來,又記起這儲棲雲的許多不正經,不由笑問:“你不是閒雲野鶴,受不得拘束嗎,此刻怎又汲汲營營起來?”
“我這是為博陛下再一笑,煞費苦心。”時已入夜,儲棲雲眼見四下無人,抬手就攬上蕭玉山肩頭,同他並肩而行,好不親暱,“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我既無為你排憂解難之才,又無匡扶社稷之能,唯有投機取巧,效法臣,博皇帝一笑。”
“學臣也好意思拿出來説?”蕭玉山雖這般嗤笑着,但心中明鏡似的,知曉儲棲雲真心難得。
儲棲雲本是個詭辯之才,眼下卻沒了詭辯的心思,莫名正經起來:“凡事放寬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外面風再大,有我伴你左右。”言淺情卻真,儲棲雲一席話抵得過千金。也不知為何,蕭玉山心中如有牛雨散落,皆是綿綿情意。
弦月掛在樹梢頭,靜悄悄窺探着人間。月華如霜,散落在漢白玉台階上。
一側朱門緩緩開啓,發出一陣沉沉太息。宮門前數十步開外,儲棲雲便駐足不前,與蕭玉山低低耳語:“不許憂思過度,記住那句話,船到橋頭自然直,凡事寬心。”
“好。”蕭玉山點頭,鮮少笑得如今時這般温存,應聲時含着寵溺之意,“依你之言。”許是皎皎月華落進那雙桃花眼裏,襯得瞳仁熠熠如星河,極是真摯,又極是粲然。
這點子真情,現如今,大抵也只有儲棲雲瞧得見了。
王公公守在門後多時,一顆心好比高懸半空,遙遙看見蕭玉山歸來,才稍稍安定。他顧不得那許多,忙不迭上前去,請陛下回宮。
蕭玉山自知此行變故橫生,耽誤了時辰,體諒他憂心如焚,即刻便與儲棲雲道別,轉身走入朱門裏。
門扉才開啓,又緩緩閉合。儲棲雲站在不遠處,凝望着蕭玉山漸行漸遠,直至門扉緊閉,再沒有一絲縫隙,才轉身離去。
“陛下終歸是回來了,赫連王子及吳統領已等了兩個多時辰。”王公公一路跟隨蕭玉山疾步前行,一路説道。
聽得那二人名字,狐疑之心又如風雨驟來,蕭玉山蹙眉問道:“又是為盜寶案而來?”
“老奴也不清楚。”王公公回答,“只是方才瞧着吳統領神不佳。”蕭玉山旋即追問:“赫連歸雁呢?”
“赫連王子陛下也是曉得的,從來教人瞧不出心思。”王公公也算有眼力見,猜得到聖上之心,好生回憶片刻,繼而道,“老奴實在不記得赫連王子有何異常之處。”蕭玉山微微頷首,並未苛責王公公,行至鴻蒙宮偏殿門前,忽而駐足,與王公公問道:“寡人今夜身在何處?”
“自然是惠妃娘娘宮中。”王公公心明眼亮,曉得這宮中妃嬪不多,而妃嬪之中,就屬惠妃最是聰慧,但凡行一步、説一句,都好生思量。皇帝以她為託詞,不是一兩了。她也着實剔透,每逢此事,皆為皇帝擔下。
如此一來,即便後宮女眷皆無寵,惠妃也獨佔隆恩,受皇帝格外禮遇。
蕭玉山睥他一眼,似笑非笑,並未多言,兀自走入偏殿之中。
偏殿裏頭,吳統領與赫連王子已等候多時,眼下終歸見得皇帝到來,忙不迭行禮。
蕭玉山一面與他們虛與委蛇,只道在惠妃抱恙,才教二位愛卿久候,一面問道:“秋夜風寒重,二位愛卿為何連夜覲見?”
“回稟陛下,晉安王舊宅出了大事。”吳統領最為急切,上前一步道,“方才值夜軍來報,晉安王舊宅走水。”蕭玉山早便曉得此事,此刻佯裝驚駭,忙不迭問話:“怎會如此?”
“原因尚未查明,但秋天乾物燥,走水也不無可能。”吳統領蹙眉不展,猶豫半晌,又道,“但微臣心有疑惑,只怕走水一事與盜寶案有關。”
“你是疑心盜賊為銷燬證據,故意於晉安王舊宅縱丿火?”蕭玉山説此話時,眸光一凜,如刀出鞘,縱使眼如桃花,也冷冽難當,“寡人命你限期查案,戴罪立功,你倒好,寶物尚不曾尋到,還讓晉安王舊宅葬於火海。”
“守衞皇城不力,一而再,再而三,你該當何罪?”蕭玉山一拍案桌,用得十成十氣力,頓時響聲如驚雷,“此事莫説皇家威嚴,便是漠北的盛情,都一併教你辜負了!”
“微臣辦事不力,請陛下責罰。”吳統領自知大難臨頭,長跪於地,冷汗驟來,連道“恕罪”。
“寡人給過你機會,可惜你並不曾放在心間。”蕭玉山盛怒,吩咐道,“押入天牢候罪吧。”吳統領面如死灰,即便教人押着,也一步一趔趄,緩緩離去。
眼下,偏殿之內只留了赫連歸雁一人。
方才赫連歸雁不曾多言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