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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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單膝跪於地上,雙手奉上金羊:“此物當獻與陛下。”蕭玉山推拒道:“説好先得金羊者勝,君無戲言,此羊當屬赫連王子所有。”直至紅西沉,倦鳥歸林,眾人踏上回程,算得滿載而歸。
蕭玉山策馬,悠然而行,再一瞥赫連歸雁所獵得的金羊,驀然嘆息。安風狐疑,只問道:“陛下何故嘆息?”蕭玉山苦笑:“本也算不得什麼,只是忽而想到‘竭澤而漁,焚藪而田’一言,心有抱憾。”安風心知蕭玉山話中有話,不由也望向赫連歸雁,頓時明瞭——掛在馬側之物,乃是一隻羊羔,尚不足成羊一半大小。
皇帝所言意味不明,在場眾人悟到的意思與安風相同,唯有赫連歸雁明白另一層深意。
所謂竭澤而漁,而來年無魚;焚藪而田,而來年無獸。詐偽之道,雖今偷可,後將無復。
此言無異於警鐘乍鳴於耳側,赫連歸雁聽來,竟有振聾發聵之——這小皇帝有些意思,絕非徒有其貌。
赫連歸雁卻不懼怕,甚至心頭雀躍,他有狼與生俱來,平生最愛博弈與搏殺。
“陛下心懷如大漠中落雨般仁慈,臣下慚愧。”説話間,赫連歸雁適時遺憾之,瞧着那早已一命嗚呼的金羊,嘆息道,“後定當謹記陛下教誨。”赫連歸雁裝得有模有樣,一席話宛如四兩撥千斤,只教蕭玉山以為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可是他並不惱火,只笑而不語,策馬前行。
夕陽餘暉將散,浩浩蕩蕩一行人踏着殘存紅霞歸來。今夜並不回宮,而是於翠雲山山麓安營紮寨,留宿一宿。
明月初升,與人間篝火相應,侍從往來奔走,將白裏山間所獵之物抹塗香料,放在火上炙烤。
蕭玉山於大帳之內大擺宴席,宴請赫連歸雁,只道赫連王子今拔得頭籌,當先痛飲三杯。赫連歸雁平生好美酒,尤愛烈酒,今宴席之上皆是有些勁頭的,不比宮中的“漱口水”。他興致上來,便也不推拒,當即飲下三杯。
作者有話要説:求個預收異世總攻養成計劃[系統]第23章漠北羊脂玉石料(下)便在宴酣之時,有侍從在外通傳:“儲道長來了。”
“傳他進來。”蕭玉山早擺下一桌全素餐於帳內,命人宣他過來,誰知那人散漫慣了,竟磨蹭許多工夫,方姍姍而來。
儲棲雲這才款款走進來,滿座華服貴胄之中,獨其一人布衣灰袍,格格不入。只好在他生得好相貌,越發顯得似孤松獨立。
蕭玉山高坐主位,與他相視而笑,正是那桃花眼裏綻桃花。
儲棲雲微微頷首,眸中亦染上笑意,卻因有所顧忌,當眾不好有所表示。他唯有裝作恭謹肅穆,叩拜了皇帝,繼而入座。
“這是何人?”赫連歸雁放下杯盞,不由多瞧上儲棲雲幾眼,再一望蕭玉山,隱約察覺些許不尋常之處,不免心生許多疑惑。
身側佈菜侍酒的小太監一面為赫連王子斟酒,一面輕聲回答:“此乃東離山虛鶴觀儲棲雲道長。”赫連歸雁笑道:“陛下似乎很是抬愛這位儲道長。”小太監不知赫連歸雁有意打探,只將事情一五一十道來:“只因儲道長與陛下有些淵源,乃先帝親封的‘命中貴人’,故而格外得蒙聖眷。”
“竟是這樣——”赫連歸雁濃眉微挑,出幾許耐人尋味之,再次望向蕭玉山時,角輕勾。
蕭玉山有所知,回望過去,便見得赫連歸雁正朝他啓而笑。那人分明是俊逸好相貌,可惜笑時一對白森森尖牙微,竟有狼相。
蕭玉山倒也不怵,抬手舉杯,笑臉以對:“赫連王子請。”
“謝陛下。”赫連歸雁亦是舉杯,將杯酒中一飲而盡。
儲棲雲端坐於一旁,收斂了慣愛玩笑的本,將一本正經裝得像模像樣,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意。他雖默不作聲,卻將蕭玉山與赫連歸雁這一來二往,瞧得一清二楚。
“獻金羊——”便是此時,但聞一聲高呼,漠北武士獻金羊入帳中。
今獵到的金羊已剝皮去筋,填入香料,烤得外酥內,放於紫金盤上,由漠北武士送入營帳中。
赫連歸雁起身,用那弓月短刀割下羊腿,放入瓷盤之中,親手獻給蕭玉山:“依照漠北風俗,尊者當食第一塊。”蕭玉山不曾動筷子,反而道:“早前有言在先,獵場無大小。今乃赫連王子率先獵得金羊,理應是赫連王子先用。”
“陛下莫要推拒。”赫連歸雁彷彿鐵了心要當眾表真心,對蕭玉山恭敬有加,“我漠北素蒙大燕庇佑,自當以大燕聖上為尊,得了寶物先獻入將陽,得了金羊亦得先奉與陛下。”當真一眾大燕朝臣、漠北貴胄跟前,赫連歸雁洋洋灑灑説了這許多,當真是忠誠之心月可鑑。
話已至此,蕭玉山自不能再推拒。赫連歸雁凝望着他,一雙眼眸似琥珀珠子,神情之中平添幾許得意:“漠北人喜食羊,這金羊則是以漠北手法烤制,陛下且嘗上一嘗,看看有何不同?”蕭玉山本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滿腹狐疑,但依言一嘗,方知香氣繞齒不散,當真別有風味,驚喜道:“真是奇了,竟比宮中膳食還好。”赫連歸雁笑眼灼灼,凝望蕭玉山:“只因添了一樣小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