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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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羊脂玉石料(上)時光匆匆,盛夏已去,山中晨鐘暮鼓,卻留不住時光的步履匆匆。
蕭玉山與儲棲雲的大好時光已然過去,皇帝擺駕回宮,小道卻還要留在虛鶴中。
蕭玉山回朝之後,重查礦場一案,儼然不見真相不罷休。只可惜葉文卿幾次三番搜查晉安王舊宅,皆無所獲,因而案情並無一絲進展。
常言道,一人藏物,萬人難尋。曾幾何時,晉安王煊赫無雙,光是後院一圈高牆,就佔得半條街肆。若是幾本賬簿藏在舊宅裏,想要搜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更何況,蕭玉琮定會尋個隱秘穩妥之處藏着,興許是暗格,興許是密室,常人無法察覺。
這場博弈裏,蕭玉山彷彿化身為獵人,付出無窮無盡的耐心,守在陷阱邊,等待着獵物到來。
就在夏末之時,忽又有漠北藩國請求入京獻寶,將蕭玉山心思從礦石一事稍稍轉移開。要知曉,漠北人聚居之處乃大燕邊境,這些年來,赤狄潰敗,邊關再無戰事,多有漠北藩國之功。不論怎樣,只要漠北使者入將陽城,大燕國君必定得禮遇有加。
想那漠北黃沙連天,原本悽苦貧瘠,分明是個不之地,誰料盛產美玉。玉石料子如羊脂,不僅關內達官貴人常佩此物以顯尊貴,便是富庶些的關外小國,爭相求一塊玉的,也大有人在。
這便是坊間段子裏頭,大燕國另一樣瑰寶——漠北羊脂玉石料。
這一回,漠北採出一塊成質地皆為上上品的料子,尚未打磨雕琢,便將璞玉連同雕玉匠人一名,一併帶入將陽城中。漠北王子赫連歸雁上奏,只道此玉百年難遇,只有用在為陛下雕像上,方不算暴殄天物。
朝賀新君時,宴席上他言行無狀一事尚歷歷在目,蕭玉山雖不知赫連歸雁究竟有何用意,但可隱約猜到,此行目的並不簡單。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蕭玉山毫無憂戚之意,倒要看看漠北藩國葫蘆裏賣什麼藥。
單憑恩惠換不來忠誠,恩威並施才是正途——必要時候,蕭玉山自會給一記下馬威。
隨着王子一行人進京,街肆邊上,異族模樣之人也漸趨多起來。老翁老嫗見得外族人,連道生得好生怪異,眼珠子竟也有藍有綠,膚都似秋天的麥穗子,透着一焦黃。至於孩童,更有膽小些的,被異族之人嚇得不輕,瞧一眼便往人羣后退。
至於領頭人赫連歸雁,一早便由客曹接去往驛館。眾所周知,大燕歷代皇帝無不倚重漠北,赫連王子自是千尊萬貴之人,容不得半分怠慢。
客曹安晨才走馬上任,還不曾見過大場面,心下不免有些許緊張,前倨後恭,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貴人:“赫連王子若還有別的吩咐,儘可以提,下官定當效力。”
“大人真是客氣周到。”赫連歸雁環顧房內,也不瞧這人一眼,只因聽出逢之意,連應話時都含着些謔笑之心。
這赫連歸雁生得高鼻深目,琥珀眼眸,雖是徹頭徹尾異域臉,但容顏深刻,身姿俊,哪怕關內人瞧了,也得讚歎好樣貌。
他長髮微蜷,也不束髮帶冠,反倒耳垂穿着月牙墜。一身長袍繡金線瑞草,配弓月刀,生得是八尺有餘,堪稱矯健魁偉,當得“長巨姣美”四字,便是同行的漠北人裏頭,也無一能出其右。
只是,安晨見他一對濃眉壓着眼,啓輕笑則微一對尖牙,與關內崇尚温潤儒雅截然相反,這位藩國王子歷經大漠風沙洗禮,已沾了獸。
待到事情安排周全,安晨匆匆回宮覆命,正巧遇上堂兄安風,二人便並肩走一程。
安風仍是一副冰塊臉,只問他:“聽聞赫連王子已下榻驛館?”
“早已安排妥當。”安晨復又想起赫連歸雁那對尖牙來,不低聲道,“這位漠北王子生得像狼。”安風長年跟隨蕭玉山左右,許久以前就已認得赫連歸雁,眼下聽堂兄所言,略略回想,方覺得當真有幾分相像。只是縱然此話有理,他也不敢公然毀謗赫連歸雁,只擺着一張冰似的臉道:“漠北尚武,赫連王子驍勇,自是與大燕仕子大有不同。”安晨只以為安風並未聽懂話中深意,見左右無人,又低聲道:“人説相由心生,我見他神情陰惻惻,與狼無異。”
“宮闈之中,休得口無遮攔。”安風見堂弟越説越沒忌諱,忙不迭打斷話頭,“速與陛下覆命去。”安晨素曉得這位兄長十分正經耿直,一時收了話頭,恭恭敬敬去與皇帝覆命了。
---------------------------------------------------------------------------------------------------------翌,漠北赫連王子入宮獻寶,將石料連同雕刻匠人一併送入宮中。
赫連歸雁仍舊一身一族裝扮,了間弓月短刀,上殿覲見。這一番到來,較之上一回,他又收斂許多,禮節周全,堪稱肅穆恭謹。
石料未經打磨,尚是璞玉,蕭玉山瞧了半晌,也瞧不出這拳頭大小的石頭哪算得“瑰寶”了。
赫連歸雁卻道此物珍奇,將它究竟如何上佳、如何難得娓娓道來。蕭玉山只含笑聽着,既不發問,也不反駁。倒是朝臣中有專愛玩石的,連聲附和,也道如此玉石料子真正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