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嗯……做點讓自己比較開心的事。剛好想得入神,冷不防面前湊過來一隻乎乎的小手,不知輕重地拽了拽他的:“好大的……狗狗!”孩童雙眼純淨,往往能瞧見塵世間不尋常之物。温留不料有凡人能看見自己,乍然一驚,抖抖退開,惡聲惡氣地低嘯:“小娃兒滾開!”扎着小辮子的女娃不驚不懼,仰頭與他對視,拍手而笑:“嘻……大狗會説話。口水的大狗,真好玩。”、口水?
温留瞬間伸出舌頭了臉。這種丟人的事……他才不承認呢。
小丫頭對着他張開兩隻手,做出一個“抱抱”的手勢:“大狗狗,騎馬馬。”温留張開血盆大口,恫嚇地在她面前仰天一聲咆哮。小丫頭偏頭看他,半點沒有被嚇到,嗓音脆脆地催促:“大狗狗,騎馬馬!”
“嘖……”温留拿大尾巴拍拍地面,心裏猶豫着要不要把這麻煩的小娃兒一口,轉念一想,要是如此作為恐怕那臭道士又要在耳朵邊喋喋不休一整個月,真他孃的頭疼。
打不得傷不得,罵她估計也不會奏效,温留對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於是,一臉凶神惡煞的妖獸乘黃,黑着臉在追在他身後的女娃面前蹲下來,耐着子和小丫頭聊天扯皮,靜等清和出現,來解決這個麻煩。
聊天的時候,温留依舊沒有好聲氣,不遺餘力地抹黑清和:“小娃兒,老子告訴你……太華山上的道士,沒一個好東西!就拿他們那個道貌岸然的訣微長老來説……”他頓了頓,轉念就編排出了一籮筐故事:“那傢伙好!這次遇上個鮫人,就貪圖人家美,扔下老子不管,顛顛地追過去獻殷勤……”温留的臆想倒當真猜準了一半。
清和如今,恰好正與那織綃垂淚的鮫人對面長談。
當今聖上南巡,於途中遇見一女子,名喚紅珊,見之傾心,收在身邊預備回宮封妃。這件軼聞早已轟動四野,傳得沸沸揚揚。清和稍作打聽已知原委,尋見了聖元帝下榻的行宮,卻沒有先行拜訪故友,而是悄無聲息地踏入了紅珊的卧房。
隨後信手拈訣,將這處宮殿封印得密不透風。
這女子紅珊,正是那名垂淚織綃的鮫人。
“道長聽我細説……”鮫人驀然間看見一名峨冠廣袖的道士於虛空中顯形,心下驚慌,還未等清和開口,已在他面前盈盈下拜,主動將她與聖元帝之間的愛戀糾葛説明。而後眼角含淚,面帶懇求:“紅珊是明珠海的鮫人不假,卻從未有害人之心。追尋來此,只是心有眷念、愛慕一人而已……天地朗朗月昭昭,可證我心。若有虛言,任憑道長收去便是。”清和垂眸,面上不動聲:“自古人妖殊途……聖上身具龍氣,你越是接近,越容易受其震盪、魄不穩。稍不留神,便有顯形之險。”這話一出口,鮫人便知曉他是存了替自己遮掩的心,面驚訝不已:“道長……信了紅珊的説辭?”清和負手而立,反問:“緣何不信?”也難怪她訝異,自古修道之人,多以收妖除魔為己任。見着妖,首先便視之為敵。清和這樣的道者,可謂是少之又少了。
紅珊支吾着言明自己的疑惑。清和聽罷,隨意一笑,神散漫:“妖又如何?我家裏還養着只上古妖獸,形貌凶煞,本相駭人,曾喜食人血,殺孽無數。可若説害人之心……他卻是沒有的。妖類雖惡,不若人心可怖。”温留曾經殺人取血,是為果腹。若非如此,他對於凡人,實則秉持的不是善念也不是惡念,非要下個定論,大約是“不屑一顧”的態度。
而妖獸反而往往心單純,不若人心複雜曲折,若得人以善意引導,未嘗不能修行正途,上窺天道。
“反倒是你……”清和麪凝重,“聖上身側高人環伺,不怕暴身份麼?”鮫人長跪不起,淚盈滿面:“心之所屬,夫復何懼?還望道長不吝相助……紅珊定然銜草結環以報大恩!”清和長聲一嘆,揮袖將她扶起,神裏有幾分不忍:“若要不受龍氣所擾、不被輕易窺探出妖身,唯有將你一身靈力封印。然而如此行事……你往後將於凡人無異。聖上是我故,我深知他的秉。若是得知你身為妖類,必不會留你。到那時……你便毫無自保之力。”
“若是如此……你也甘願?”鮫人抬頭,目光堅定:“至死無悔。”
“情之一字……罷了。”清和似有所,輕輕搖頭。言罷,指間光華乍現,抬手揮袖,於虛空寫下數道符咒,如行雲水,一氣呵成。
“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兇穢消散,道焏長存。封——!”鮫人低呼一聲,身遭漸漸有靈力如光環繞,繼而點點消散。有歌聲不知從何處而來,悠悠盪盪地響徹天地。
這歌聲是鮫人靈力所化,待歌聲散去……便已事成。
清和收去道符,低聲道:“封印已畢。此事需得遮掩一二,你安心休息,不必再過問。”鮫人恩,在他身後三叩為禮,久久不曾起身。
與此同時,温留耳微微一動,聽見一陣纏綿悱惻的歌聲穿雲而來,恍若崑山玉碎,婉轉悠長,如泣如訴。
是鮫人哀唱……
他猛然起身,轉頭望向行宮深處:那個道士,又在搞什麼鬼?
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