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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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裏又説道,有機會要上,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所以温留鼓足信心,躊躇滿志地開始着手準備。
他噼裏啪啦地撥着小算盤,將清和的私藏佳釀統統挖出來,甚至偷光了訣微長老的小金庫,腳下生風地奔下山,一路跑到極盡繁華的長安城,將所有銀錢統統換成了陳年好酒。
敗家的乘黃載着一堆酒罈子昂首闊步地迴轉太華山,對今夜的到來滿是憧憬。
清和好酒而不貪杯,往往淺嘗輒止。
換而言之,他酒量不算特別好。
温留自然抓穩這一點,力圖把他灌倒。
頂風作案除了有好工具之外還需要好地點。温留深思慮,馱着一堆酒罈子去找清和:“喂,去北山泡温泉不?”太華山以北不遠有處泉眼,其水温熱,即便是下雪天也不上凍。清和偶爾興起,會去那裏沐浴。
温留把清和的喜好記得十分清楚,然而訣微長老沒有如願以償地上鈎,眉梢微斂,問他:“怎麼忽然提這個?”温留撓撓下巴,想起書裏説態度一定要“温柔體貼”,自問方才似乎做得不太好,遂咳了幾聲,重新來過:“清和,咱們去泡温泉~”他猛然低下頭,用茸茸的腦袋去蹭清和的。
清和手一抖,差點沒有拿穩拂塵。
温留很少指名道姓地喊“清和”兩個字,如今把這兩個字含在口中,忽然咂摸出了一絲温柔的味道來。他知道這個名字是清和自己取的道號,至於從前俗家的名姓,清和從來沒有提過。
這樣很好,温留覺得滿意。這樣一來,清和就只是他識的清和,不是別的什麼人。沒有一丁點兒他所不知道的過去,也必不會有他所不曾參與的未來。。
清和拿好拂塵,撥開用力朝他身邊湊的妖獸,雙眼帶笑:“不去。”温留妖軀一震:“你説啥?!”
“不去。”清和悠悠然道,“無事獻殷勤,非即盜。嗯?”温留噴了口氣。記起書上説“賣萌”兩字,雖不甚明白其意,卻已然得了兩三分髓。撐起兩條前腿搭住清和肩膀不放:“去吧去吧,老子連酒……我連酒都温好了。”
“都留給你喝。”清和不為所動。
温留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受傷:“今是我生辰。”清和掐指一算:“不對。我遇上你時,不是這個月份。”温留毫不心虛,信口開河:“乘黃長得慢,那時我已出生好久了。”他瞄一眼清和,壓低嗓子抱怨,“還連血都喝不飽。”大約是這句話終於戳中了清和心底裏某個地方,他眼底神變了幾變,終於無奈搖頭:“走吧。”温泉在山谷底部匯成了一處水潭,潭裏飄着托盤,盛着緻的酒具,淺水處還能看見一溜封得嚴嚴實實的酒罈。温留被各種風花雪月的故事好好地教導過,就差在水裏灑上花瓣--後來想想覺得還是清和的味道好聞,於是放棄。
清和眼皮跳了三跳,明白自己的所有藏品都不幸遭劫,忍不住敲了一敲温留的頭:“哪裏學來的鋪張習氣?”温留不以為意,竟然還能反駁得頭頭是道:“你不是老説錢財乃身外物,千金散盡還復來。你要是喜歡那些黃白之物,老子能替你取來堆成山。”話音方落,又被敲頭:“不可偷盜。”温留哼哼兩聲,撬開酒罈給清和倒了一大杯。清和嗅得酒香,面上添了三分笑:“舊年的東陽酒,倒還會買。”他信手將帶來的雜物放下,擱在潭邊一處乾燥的大青石上,解開衣衫涉足下水。温留雙目炯炯地一路尾隨,頓時口乾舌燥得厲害,清和瞥他一眼,扯出帶來的白巾,鬆鬆搭在腹之間,遮住了一片好風光。
温留磨磨牙,推着裝酒的托盤刨水游過去,決定不灌倒清和誓不罷休。
温留一杯接一杯地替清和倒酒,清和來者不拒,卻喝得很慢,像是故意在磨他的耐心。温留倒不覺得有多難熬,他把眼神落在清和的背上掃了又掃,心裏泛起來一陣道不明的滿足。
他在書裏讀到過“喜歡”和“愛”這兩個詞,書裏説如果只是和一個人待在一起,什麼事都不做,也會覺得高興,那麼就是“喜歡”了。
温留抓着酒罈想,他大概是喜歡上清和了。
至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天知道。
清和漫不經心地把玩着酒杯,對温留肚子裏盤算着的小心思心知肚明。
很奇怪的是他沒有什麼惱怒的情緒,並不覺得被冒犯,也並不覺得不可思議。清和想,大概是跟這隻妖獸相處的時間太久,久得他似乎已經變成了自己不可捨棄的一部分,久得任何事情都變得自然而然,彷彿天生就該是那個樣子的。
這不太對,但又説不太清楚哪裏不對……清和隔着蒸騰的水霧望向温留,後者打濕了一身髮,略微有些狼狽的模樣,活一隻落水狗。
落水狗的眼瞳是深邃的碧,微微發着光,一直盯着他看。這讓清和想起了最初遇見温留的時候。剛出生不久的小幼崽也是濕漉漉的,還沒張齊牙口,卻兇狠得要命,吊在他的指頭上試圖咬下一塊。
不像現在這樣……為了達成某種目的簡直乖覺到了十足十。
即便這樣的收斂只是一時,也讓清和有了某一瞬間的恍惚。
温留覺得清和捏着酒杯在走神。
他神一振,倍覺苦心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