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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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源賴光的模樣！你還配稱自己是守護大江山的大妖嗎，鬼切！”怒火中燒的老者語速飛快地咒，手速更快地結印，往鬼切身上投下一圈又一圈的制，“蠢小子，給我老實待在這裏，好好反省！我會親自去尋賴光，將他送得遠遠地，而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接近賴光一步！”大陰陽師猛一個振袖，一張言符就從袖口飛出，不偏不倚地黏上了鬼切的嘴，將他瘋狂的反詰與抵抗盡數鎮壓。

“我不會把友人的轉世給你這樣危險的傢伙，要麼虛心改正，要麼死心放棄，你只能二選一，鬼切。”完全無視大妖毫無悔過之意的掙扎，晴明板起臉，負手離去，卻在打開拉門的一剎那，差點撞上兩隻埋頭猛衝的天鬼。

“嗚啦！是晴明老爺唉！”被撞飛的天鬼綠一骨碌就從地上爬起，他湊近半開的拉門，賊頭賊腦地往裏張望，“鬼切老大在？不在？在不在？在是不在？我們給老大帶來了能讓他高興起來的好東西！”自己沒倒，反倒把晴明的腦門磕了個生疼的天鬼赤低吼了兩聲，含混地附和天鬼綠:“好、好、好東西！”這兩位不請自來的小妖簡直令晴明莫名其妙，他以指尖了前額，頭疼道:“我認得你們，居住在大江山的兩位天鬼。自從鬼切出手救過你們，你們就一直想當他的小跟班，時不時尾隨他，每每做些讓他暴躁的蠢事……兩位來我這裏有何貴幹？如你們所見，我正在關鬼切的閉，別想着能幫助你們的老大越獄。”晴明毫不客氣地踢開扒拉着門扉的天鬼綠，小妖“嗷”地捂住股，不滿地嚷嚷起來:“説誰蠢呢！説我嗎？説你嗎？説他嗎？説鬼切老大嗎？哼哼！反正我不蠢！我在半路上遇見鬼切老大，看他低頭不開心，又在説什麼‘賴光不要我’、‘源賴光竟然不要我’、‘我要殺了他’‘我要讓他償還欠我的東西’——嗬！然後鬼切老大就不理我們，自己走掉啦！但我不蠢，我知道老大不開心，我也不開心，我當然要想辦法讓鬼切老大開心啊！”天鬼赤隨即嚎了兩聲，顛三倒四道:“源賴光！殺！鬼切老大！開心！償還！償還！償還！”晴明心中的不安登時攀上了頂峯，但天鬼綠緊接着的嬉笑卻讓他所有的僥倖砸落谷底，“我不蠢，我知道‘源賴光’！我聽説過！那是老大的仇人，是個很壞的傢伙！他砍過鬼王的右胳膊，還用瘴氣炸開過老大的左眼！嗚哇哇哇，可惡啊，可惡啊！他是不是很壞，是？不是？是不是？是！我就把他的右胳膊和左眼了下來，帶給老大，讓他高興起來！”天鬼綠自鳴得意地蹦蹦跳跳，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搞混了曾經那場大江山之戰的真相。紅小山般佇立在旁的天鬼赤則一邊咆哮“償還！償還！償還！”一邊解下了圍繞着脖子的布兜，從那髒兮兮的布中抖落一片血水，抖出一條纖細的小小手臂，和一隻赤虹膜的眼珠——總共兩樣還散發出温熱氣息的人體分離物。

晴明盯着腳邊逐漸漫延的血泊，藕節似的小手臂與琉璃珠般的眼球，抬手緊緊攥住了前的衣襟，“不……”他那蒼老的心臟跳得如此之快，似乎要破腔而出，令他命喪當場，他忍耐着極致的心絞痛，用乾枯的聲音輕喚舊時冤家的名字，“……賴光，賴光啊。”老人在下一個瞬間就越過兩隻天鬼，像他年輕時那般開始奔跑，他朝天空大喊:“夢山之主，速來！”

“晴明大人！”他的白狐式神剎時便落到他腳邊，將他拱上了自己的背脊，“小白，聞聞我身上的血味，去找賴光！快！快！”白狐騰身而起，幾個躍步就跳出了庭院，那優美的大妖姿態令在後圍觀的兩隻天鬼眼睛都發直了，“哇啊啊，會飛，會飛唉！鬼切老大都不會飛，他卻會飛哎！”兩位小妖昂高短的脖頸，將手搭在眼前，試圖看清夢山之主的雲上之姿，然而一聲轟然跪地的重響卻在他們身後炸起，嚇得他們趕緊回頭，“哎呦是誰是誰是誰是、是鬼切老大啊！”天鬼綠和天鬼赤見鬼切跪在地上，低着頭，看着他們帶來的兩樣“好東西”，還以為他們敬愛的大妖終於能出開心的笑容了，怎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他們心目中僅次於鬼王的大妖怪，竟然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還是對着那兩樣“好東西”？

他們看着大妖又是撕扯頭髮，又是以頭搶地，又是扇自己的耳光，又是將自己的脖頸都抓撓出了血絲——“鬼切老大怎麼更不高興了？難道是那壞傢伙償還得還不夠？”天鬼綠與天鬼赤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在內心埋怨起對方來:早知一隻眼睛和一條胳膊不夠，就該把那“源賴光”的兩隻眼睛都挖出來，兩條胳膊都砍下來嘛！

也許湊成一對一對的，才算“償還夠”，而“償還夠”了，鬼切老大就能開心起來了？

第十章無聲近的死亡就像罩向山間的夜，又像是那妖怪武士向他俯身時，垂落雙鬢的兩綹黑髮，賴光的痛逐漸麻木，他在昏昏睡中慢慢知不到疼痛。

他聆聽着自己緩緩衰竭的心跳，以及血在身下草地上汩汩擴散的聲音，腦海中不斷閃回的，仍是那兩個妖怪挖出他眼球、扯斷他胳膊的斷續畫面。

在文殊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