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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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間,除了見識些邊陲風土人情以外,居然毫無其他阻礙,便自到達崑崙絕峯腳下。
夏天翔滿懷高興,搶步登峯,只見崑崙派聚居的崑崙宮,宮門緊閉,只有一名三十來歲的道裝之人在門外站立,似是崑崙派中值的弟子。
尉遲巧因為崑崙派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深恐引起對方的誤會,故而身形才現,便自含笑説道:“道長怎樣稱呼,老夫‘三手魯班’尉遲巧,與‘北溟神婆’皇甫翠門下弟子夏天翔老弟,有事求見崑崙掌門,有煩一報。”那道裝之人向尉遲巧、夏天翔微一打量,稽首為禮,含笑答道:“在下雲孤鶴,兩位來得不巧,敝派掌門人因查究一件有關崑崙聲譽的武林疑案,業已率同所有本派人物,齊下崑崙…”夏天翔聽得劍眉一蹙,想起終南所遇,接口問道:“趙任、潘莎二位可在?”雲孤鶴微一搖頭,夏天翔又復問道:“鹿玉如呢?”雲孤鶴笑道:“尉遲前輩俠名遠震,北溟皇甫神婆門下,更有極大來頭,雲孤鶴不敢相瞞,這崑崙宮中,除了留我與師叔聾啞真人以外,所有人物,均已空羣盡出。”人家既已這等説法,夏天翔自然無法再問,只得與尉遲巧向雲孤鶴告辭,退下崑崙絕峯,邊行邊道:“尉遲老前輩,我們這趟漫漫長途,跑得實在太以冤枉,真成了所謂乘興而來,敗興而返。”尉遲巧苦笑一聲,夏天翔又復憤憤説道:“這口難消的悶氣,我想出在祁連派頭上,到他們蜂雪巖魔巢之中,設法大鬧一鬧。”尉遲巧微一沉,緩緩説道:“去趟祁連山絳雪巖探探虛實,原無不可,但祁連派的聲勢彷彿比點蒼派更強,‘白頭羅剎’鮑三姑又練成‘雪凍僵屍’奇功…”夏天翔不等尉遲巧話完,便即笑道:“尉遲老前輩不要擔心,我這大鬧一鬧之議,並非硬幹,卻着重在‘設法’二字。因為吃一回虧得一個經驗,豈但‘白頭羅剎’鮑三姑練就‘雪凍僵屍’奇功,便那祁連派掌門人‘九首飛鵬’戚大招掌中的九鵬展翼鋼拐,也絕非你我能敵呢。”尉遲巧笑道:“夏老弟能知對方厲害最好,我們確實應該想個什麼法兒,刺探刺探這次祁連、點蒼兩派聯合挑起武林風波的真實內情,因為我總懷疑…”夏天翔問道:“尉遲老前輩,你懷疑什麼?”尉遲巧蹙眉説道:“以祁連、點蒼兩派之力,絕對無法與其他六大門派,及另外一些素來扶持正義的武林高人為敵。故而我總懷疑是否還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厲害人物,在幕後支使‘九首飛鵬’戚大招、鐵冠道長等兩派掌門,挑動江湖禍變。”夏天翔覺得尉遲巧的這種推測頗有道理,點頭含笑説道:“尉遲老前輩,你這種推測雖然頗有可能,但我卻想不出當世之中,還有什麼厲害人物?”尉遲巧搖頭説道:“夏老弟這話不對,有些人物,本非意料能及,譬如鮑三姑,便是多年冰潛修,突然又復出世。我所指也就是這等一二十年前聲名震世,突然隱跡不見,生死難知的神秘人物。”夏天翔失笑説道:“我年紀太輕,當世人物有時尚無所知曉,對於一二十年前便隱跡不見之人,自更陌生,尉遲老前輩見聞廣博,説幾位給我聽聽好麼?”尉遲巧思索片刻,緩緩説道:“我所知也並不太博,只想出了三男二女。”夏天翔驚訝道:“有這麼多?老前輩趕快請講,也好使我一開茅。”尉遲巧笑道:“我們先説三男,這三人功力絕世,幾乎均達爐火純青、出神人化之境,但彼此卻是生平死敵,曾經約定於五嶽絕頂,連鬥五次,每次勝負難分。最後一次,齊集峨嵋萬佛頂,聲明若無勝負,決不生還,結果峨嵋佛光連現三夜,而這三位絕代奇客也從此失蹤,有人説是互相惡鬥之下,墜人幽壑同歸於盡。有人説是在佛光中頓悟真如,皈依三寶。
雖然難斷何説為是,但近什年來始終不見他們在武林出現,卻是事實。”夏天翔笑道:“尉遲老前輩,你這一説,我也記得我師傅曾經提過他們,是不是‘多情書生’吳萬秋、‘無情劍客’莫陽、‘仟情居士’徐香圃?”尉遲巧點頭笑道:“正是他們,這三人怪僻無倫,僅僅在外號衝突一事之上,便幾乎把二十年前的武林鬧得天翻地覆。”夏天翔聽得頗為有趣,繼續問道:“三男已知,二女又是哪個?”尉遲巧搖頭説道:“二女幾乎比三男還要難纏,一個叫‘絳雪仙人’凌妙妙,一個叫‘九天魔女’董雙雙,均以出奇的武學稱絕江湖,同在二十年前,突然隱跡不見。”夏天翔劍眉略蹙説道:“這‘繹雪仙人’凌妙妙的外號,與祁連派所居的練雪巖倒頗為巧合。”尉遲巧點頭説道:“我就是由於這種巧合,才想到她們身上。”夏天翔問道:“老前輩是不是認定這三男二女之中,可能有人在幕後為祁連、點蒼兩派撐,挑動江湖禍變?”尉遲巧答道:“我雖有此疑,卻不敢如此斷定。因所知畢竟有限,四海八荒的遁跡高人之中,決不會僅僅就這三男二女而已。”説到此處,忽又想起一事,向夏天翔笑道:“在雲南洱海東岸的荒廢禪寺內,你柴姑姑曾經提到過,説崑崙門下有人私通外敵,將崑崙門的‘天荊毒刺’盜贈祁連羣兇,而對‘武當三子’及羅浮派掌門人冰心神尼加害。”夏天翔哦了一聲説道:“我柴姑姑怎會知曉?”
“她是據‘薔薇使者’所告。”尉遲巧笑着答道。
夏天翔搖頭嘆道:“這位‘薔薇使者’委實太以神奇,他的本來面目,究是誰呢?”尉遲巧笑道:“這就是我方才所説,四海八荒之中,不知隱藏了多少高人奇客,決非個人見聞所能盡悉。”夏天翔扼腕説道:“這位崑崙叛徒定然極為難猜,可恨我們來得大不湊巧了,不然既能請知非子查驗一下那張樹葉是否屬於天荊奇樹所有?揭破祁連、點蒼兩派的陰謀,又能告知崑崙已有內好,必須先清門户。”説話之間,二人業已走下崑崙絕峯,但左面山環轉角之處,突然出現一位身披玄外氅的窈窕少女,匆匆登峯,彷彿由遠方趕回,步履頗急。
夏天翔因從側面看去,覺得這位玄衣少女太像自己在九疑山所見獨斬“祁連四鬼”之人,懷疑她便是崑崙派掌門知非子的衣缽傳人鹿玉如,遂着聲叫道:“姑娘留步。”玄衣少女聞言,停步回頭,兩道湛如秋水的目光注處,不使夏天翔吃了一驚,暗想此女怎的竟與“峨嵋四秀”中的霍秀芸幾乎有七分相像?
玄衣少女見夏天翔痴視自己,不由微有怒意,兩道秀逸之中略含煞氣的柳眉一挑,發話問道:“你叫我何事?你們是做什麼的?”夏天翔見對方詞太冷,想起在鵬屍古之外所獲、“薔薇使者’,那張柬帖上所書“玉有刺”之語,劍眉微皺答道:“我叫夏天翔,與這位‘三手魯班’尉遲巧老前輩,有事拜謁崑崙掌門,姑娘可是知非子老前輩的愛徒鹿玉如麼?”玄衣少女依然冷冷説道:“我就是鹿玉如,不但我師傅不在崑崙宮中,便在也因崑崙本身有事,難以接見外客!”尉遲巧因鹿玉如神情過於冷做,毫不客氣,生恐夏天翔與她鬧僵,遂含笑説道:“我們此來,便係為了崑崙之事。”鹿玉如目光一注尉遲巧,做然答道:“崑崙之事,崑崙自己能了,似乎不必勞動外人煩神?”這句話答得太硬,夏天翔不含怒説道:“你們知不知道崑崙門下出了叛徒,勾通外敵?”鹿玉如目神光,眉騰殺氣他説道:“夏天翔,你若是再信口開河,有辱崑崙威譽,我就要對你嚴加處置了!”夏天翔氣得叫道:“什麼叫信口開河?分明你們崑崙派中有人偷盜‘天荊毒刺’,送與祁連派那羣兇徒為害武林,挑起禍變!”鹿玉如柳眉深,往前走了三步,目注夏天翔沉聲問道:“你所説之事有無證據?崑崙叛徒是誰?”人家這一問到“證據”二字,夏天翔頓時張口結舌,期期説道:“證據雖…雖無…
但…”鹿玉如滿面寒霜,厲聲叱道:“信口開河,一片胡言,你且嚐嚐崑崙派‘雲龍八式’的滋味!”話完,招出,一式“蒼龍出海”右掌猛推,挾着無比勁風,直襲夏天翔心窩,功力居然極見深厚。
夏天翔也被勾動真火,縱聲狂笑説道:“好好好,想不到我們跋涉數千裏,趕來崑崙捱打!我且嚐嚐號稱崑崙絕學的‘雲龍八式’是何滋味?”一面發活,一面暗凝“乾天氣功”右掌微翻,飛而出。
兩股勁力一,各自後退半步,未分絲毫強弱軒輕,夏天翔自知自己着非這次棺中奇遇,真力增強,竟還敵這鹿玉如不過。
尉遲巧不願把事僵,趁着雙方各存驚佩,尚未再度進手之際,飄身擋在中間,向鹿玉如笑道:“鹿姑娘不要動怒,我們雖然提不出崑崙門下通敵的證據,但遠來相告,總無惡意。何況囊中尚有一物,亦關係崑崙頗巨,尊師知非子倘若回山,請他尋我相詢便了!”鹿玉如秀眉微蹙問道:“你所説關係崑崙至巨的,是樣什麼東西?”夏天翔心想,把自己身旁那片天荊樹葉與鹿玉如察看也是一樣,遂伸手入懷,正待取出之際,尉遲巧卻向他微示眼,搶先笑道:“鹿姑娘恕罪,這件東西關係崑崙聲譽甚大,必須面貴派掌門!”尉遲巧這樣一説,夏天翔自然不便再將天荊樹葉取出,鹿玉如則因碰了個軟釘子,雙頰飛紅,冷哼了一聲,便回身走去。
夏天翔因“天涯酒俠”慕無憂對自己所説的鹿玉如、仲孫飛瓊、霍秀芸等三位玄衣少女,均已先後見過,但卻無法斷定她們之內哪個才是九疑山所見乘騎青龍駒、獨斬“祁連四鬼”之人,遂趕緊叫道:“鹿姑娘,我再請問一事,你可曾獨乘一匹腳程極快的青龍駒,在湖南九疑山麓誅殺‘祁連四鬼’?”鹿玉如被他問得一愕,目光微轉,搖頭答道:“我從未到過九疑山,也從未乘騎過什麼腳程極快的青龍駒,更不曾殺過‘祁連四鬼’!”話音方了,突展絕世輕功,雙臂一抖,凌空縱起四五丈高,頭也不回地直登崑崙絕峯而去。
三句斬釘截鐵的口話,得夏天翔又復茫然,尉遲巧卻眼望鹿玉如即將消失的背影,讚歎道:“好高的輕功,好強的內力,這位姑娘真不愧是知非子的衣缽傳人,秀絕崑崙的一朵奇葩異卉!”夏天翔問道:“尉遲老前輩,你為什麼不讓我把那片樹葉給這鹿玉如察看?”尉遲巧笑道:“這位鹿姑娘好似對崑崙聲譽維護頗切,才會幾乎與你翻臉動起手來!萬一她在羞窘氣憤之下,接過天荊樹葉,竟然毀去,將來要想揭破點蒼、祁連兩派陰謀之時,豈非難尋證據?”話音一頓,目光略注夏天翔,含笑問道:“夏老弟,你看鹿玉如、仲孫飛瓊、霍秀芸等三位姑娘之內,哪一位是你在九疑山麓所見之人?”夏天翔聽尉遲巧問到了自己最困惑的問題,不苦笑答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
只覺得她們三人之中,要算這鹿玉如脾氣最壞,仲孫飛瓊脾氣最好,而霍秀芸又與這鹿玉如長得有幾分相像。”尉遲巧問道:“當你確實看清那位獨斬‘祁連四鬼’的玄衣少女是乘騎一匹腳程極快的青龍駒?”夏天翔點頭答道:“就是這匹青龍駒才把我得糊里糊塗,雲山霧沼。”尉遲巧笑問所以,夏天翔説道:“因據“天涯酒俠’慕無憂老前輩相告,當世之中,稱得上罕見龍駒的青寶馬,只有兩匹!一匹是祁連派掌門人戚大招的千里花菊青,一匹是賽韓康老前輩為了開不出藥方而輸給仲孫飛瓊的青風驥。故而若以青龍駒而論,九疑山麓獨斬‘祁連四鬼’的玄衣少女,應該是仲…”尉遲巧聽到此處,接口説道:“這推測恐怕不大正確,因為我知道不但仲孫飛瓊姑娘宅心仁厚,從不殺人,並連她所豢的靈猿小白及異獸大黃,也嚴妄開殺戒。”夏天翔點頭説道:“尉遲老前輩説得不錯,我昔見那玄衣少女所用的又似跨虎籃又似吳鈎劍的兵刃,分明與鹿玉如背後那枝崑崙刺一模一樣,但她既不承認,又與青龍駒一事無法吻合。”尉遲巧笑道:“夏老弟,你何必定要追究當九疑山麓所見是誰?據我看來,這三位姑娘之中,確實要算仲孫飛瓊最好。”夏天翔臉上一紅,吐吐説道:“我並不是定對九疑山所見之人有甚特殊好,只因此事彷彿神秘得有點耐人尋思,才下決心要它一個清清楚楚、水落石出。唉,‘薔薇使者’委實像位神奇先知,説得太對,他在鵬屍古所留給我的束帖上,早就寫明:‘霍可憐,玉有刺,瓊多情!’…”語音至此,倏然而止,劍眉深蹙,悵悵説道:“但仲孫飛瓊既然多情,她為什麼在我死裏逃生以後,卻吝於相見一面?”尉遲巧見提起仲孫飛瓊,夏天翔便即滿面情思,遂點頭微笑説道:“相見爭如不見,無情恰是多情。又道是‘情到多處情轉薄’。仲孫飛瓊為老弟馳赴大雪山玄冰原,往返數千裏,求取續命靈藥硃紅雪蓮,足見關懷心意。雖然她等到開棺以後,見你安全無恙,立即飄然而去,口中並作‘當聚則聚,當散則散,不落言詮,不墜情障’之語,但這種舉止,反足證明她已落言詮,已墜情障。她下神駒行千里,江湖問到處皆可相逢,老弟只要好自為之,楔而不捨,包管俠女英雄,一雙兩好,留下一段引人豔羨的武林佳話。”這一番話,聽得夏天翔心中暗覺高興,故意轉開話頭,向尉遲巧笑道:“尉遲老前輩,既然崑崙之行毫無耽擱,我們便照原計,趕緊東穿大漠,進玉門關,路經甘肅,轉奔四川,也許還來得及赴我與‘天涯酒俠’慕無憂慕老前輩暨霍秀芸的峨嵋之約。”尉遲巧含笑點頭,遂與夏天翔展開腳程,往東行去。
當無事,但第二夜間,卻發生了令夏天翔頗困惑之事。
他們因系漫漫長途,自當曉行夜宿,不能像三數百里般一氣飛奔,無須休息,故而於錯過村驛之下,只好在一座小山峯側靜坐行功,以遣長夜。
參橫鬥轉,夜極深,尉遲巧早已潛神返照,入了內家妙境,夏天翔卻因心頭情思如,無法靜念。
他一會兒想到剛強驕傲的霍秀芸,一會兒想到高華温柔的仲孫飛瓊,一會幾又想到新近相見、有點刁蠻驕狂的鹿玉如,三位絕代佳人的亭亭清影,在腦海幻想中此起彼伏,不住變幻!
就在這種情境之中,忽然聽得有人低低叫了一聲“夏天翔”夏天翔起初以為仍是心頭幻想,未加理會,但第二聲跟着又來,不但聽出是在十來丈外的一叢峯腳樹影之中所發,並系運用“傳音入密”的功力,專注自己,才未把尉遲巧驚動。
驚疑之下,一面悄悄站起身形,撲奔峯腳樹影,一面心中暗想,自己在這窮邊絕,何來相識?
十來丈距離展眼便到,這片樹影,原來是座為數百來株的小小樹林。
夏天翔迭經風險,不得不略微小心,人到林邊,止步揚聲,低低説道:“林內何人?請出一會!”林中果然有人以一種清脆的話音答道:“夏天翔,你為何不敢進來?難道怕我…”這種清脆的語音,分明發自妙齡少女口中,又頗悉,夏天翔遂不等對方話完,雙掌暗凝師門絕學“乾天氣功”護住前,閃進林內。
林內雖然黑暗,但月光微透,依稀仍可辨人,只見昨在崑崙絕峯之下所遇的鹿玉如姑娘,俏生生的,穿着一襲玄衣獨自卓立!
夏天翔想不到她會尾隨來此,發話相招,以致好生愕然。但鹿玉如卻絕非昨那等刁蠻驕滿的神,換了一副和藹的笑容,向夏天翔説道:“你大概想不到我會追蹤你們,在此相見!”夏天翔忽然自作聰明地含笑問道:“是不是鹿姑娘的尊師知非子老前輩已回崑崙?”鹿玉如嫣然搖頭,手指身旁一段樹樁説道:“我們坐下説話!”話完,大大方方的先行坐下,留出一半地方,目注夏天翔,盈盈一笑。
夏天翔見對方如今一改笑臉,越發顯得亭亭英發,丰神秀絕,遂側身陪坐,微笑問道:“知非子老前輩既未回山,鹿姑娘趕來有何見教?”鹿玉如笑道:“我一來向你道謝,二來向你責問!”夏天翔愕然説道:“鹿姑娘,你謝我則甚?責我何來?”鹿玉如嫣然一笑答道:“我謝你遠上崑崙,見告本派門户之中出了叛徒之德!”夏天翔搖頭笑道:“武林同源,扶持正義,不值姑娘一謝!但你又要向我責詢何事?”鹿玉如妙目之中神光一,看着夏天翔,緩緩問道:“你為什麼看不起我?”夏天翔被她問得愕然答道:“姑娘何出此言?你是知非子老前輩的衣缽傳人,英姿玉質,獨秀崑崙,夏天翔深為欽佩,怎會…
鹿玉如接口笑道:“你既不是看不起我,那件有關崑崙甚重的東西,為什麼不給我看?”夏天翔這才恍然笑道:“鹿姑娘不要怪我,我又沒有説過不給你看!”鹿玉如笑道:“你既肯給我看,為何還不快些拿將出來,做得這等神神秘秘則甚?”夏天翔被對方説得臉上一紅,回手懷中,取出那片形作三歧、呈淡紅的樹葉,遞與鹿天如,笑道:“這片樹葉,是不是有關崑崙極重?”鹿玉如接葉在手,毫無驚容,只是目注夏天翔,眼光中彷彿含着一種難以形容的奇異神。
夏天翔見狀,也自深覺詫異,遂把自己在鵬屍古之中獲得這片樹葉的經過,向鹿玉如細説一遍。
鹿玉如靜靜聽完,反覆察看手中的淡紅三歧樹葉,哦了一聲説道:“你以為祁連派想嫁禍崑崙?這片樹葉就是崑崙絕頂特產的天荊樹葉?”夏天翔聽出對方語意,訝然問道:“難道有甚不對?”鹿玉如柳眉微剔,避而不答,反問夏天翔問道:“你們這次到我們崑崙宮中,可曾由襲啞真人師叔,帶去參觀過天池十大奇的天荊奇樹?”夏天翔搖頭笑道:“因為你們崑崙派中人物空羣盡出,我們遂不便進入崑崙宮內驚擾!”鹿玉如聽到此處,忽然發出一陣“咯咯”嬌笑。
夏天翔驚道:“鹿姑娘這等説法,莫非這片樹葉不屬天荊奇樹?”鹿玉如目注夏天翔,又換了一種曬薄的神,微説道:“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你把一片形狀生得略微特殊的尋常楓葉,竟當作是崑崙獨有、他處絕無的天荊樹葉,豈不異想天開,太以可笑?”話完,雙掌一合一,居然把那片淡紅三歧樹葉,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