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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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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走了二十多年,難道殺了蘅蕪,就能讓她重新站回我面前嗎?

剎羅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她不想醒過來。如果可以,她甚至迫切希望就此沉入永恆的黑暗之中,再也不要醒過來。

可冥冥中有種力量,一定要迫她睜開眼睛。

帝君,是你嗎?

剎羅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仰面躺在泥濘的土地上。目光渙散而無神,盯着上方正對着的,陰雲密佈的天空。

冰冷雨水毫不留情地澆在她被血污髒的臉上、身上,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濕淋淋的。

就像一隻落了湯的花貓一樣。剎羅想,肯定一點都不好看啊,連狸奴都要笑話的,更不用説阿姊了。

阿姊,對了,阿姊的牌位呢?

女孩的雙目早已被鷹隼啄瞎了,只能努力翻過身,靠雙手在地上胡亂摸索,邊摸邊慌張道:“牌位,我的牌位呢?”靈魂深處好像有另一個自己陡然冷笑起來,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呵,傻瓜,都説了情是害人的東西。看,沒錯吧,除了讓人變得軟弱以外,還會讓人變蠢啊。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卻驀地在耳邊響起,讓腦海中那些自嘲的話語徹底消散無蹤。

“螺兒,我是阿姊。”

“你怎知道我的小名?你是誰?”這聲音有些悉,剎羅覺得疑惑,便努力作出兇狠表情,想將那人嚇走。可隨即,她卻像抓住救命稻草,努力向聲音來源處仰起臉,惶急道:“你,你看到我清屏姐姐的牌位了嗎?應該,應該就在附近,要不就是被洛明澈拿走了。姐姐,你能幫我找他要回來嗎?”然而下一瞬間,女孩卻搖了搖頭,惡狠狠地糾正道:“不,你才不是我姐姐。我已經沒有姐姐了,早就沒有了!”這些年來,剎羅用“姐姐”一詞,來稱呼過無數與慕清屏年紀相仿的女子。她並非想從那些女子身上得到什麼,只是覺得,好像這個稱呼還有可寄託的對象,她就可以繼續自欺欺人。可隨着那些女子一個接一個死去,剎羅發現,她已經越來越無法欺騙自己,説清屏姐姐還活着。

尤其是到了此刻,自欺已然沒有任何意義。而承認阿姊真的已經不在了,好像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難。

因為自己很快就可以去地下,跟那個人團聚。

只是在臨走前,她想再摸一摸“清屏”那兩個字。

第229章入海“螺兒,真的是我。”寧遠湄任由淚水再度滂沱而下。她一把握住剎羅拼命往回縮的手,反手拔掉髮髻上着的藕花髮簪,任由滿頭烏髮如瀑散下。女子將頭壓得很低,抓着女孩的手放到自己後腦,慢慢向內摸索,邊摸邊道:“還記得阿姊頭上這道疤嗎?是小時候你頑皮,不小心拿簪子劃破的,當時了好多血,你嚇得直哭,我嚇唬你説再哭我就告訴爹爹,你才忍着不哭了。我當時也小,不知道怎麼處理才不會留疤,又沒告訴別人,只隨便拿白草塗了止血,所以即便傷口癒合了,卻留下這道疤,還記得嗎?”寧遠湄剛開始説這些話,剎羅臉上還是一派木然,可聽到後面,神情卻漸漸變得惑起來。

她的前塵記憶,早被鬼族血池和冥主拍入腦後的那釘子徹底毀了,即便後來被蘇羲和取了出來,很多事也都再記不清。所以她失去了回憶過去的能力,也就因此,沒有回憶過去的習慣。

可就在剛剛,身邊那個女子説的話,卻彷彿與眼前一閃而過的某個場景重疊起來,讓剎羅再次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阿姊,你痛不痛?”小人兒帶着哭腔,一邊將磨碎的白草塗在小女孩鮮血淋漓的傷口處,一邊鼓起腮幫子,拼命往那裏吹着氣,“螺兒給你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痛了。”

“乖螺兒,你別吹啦,好涼啊。”小女孩扭來扭去,試圖躲開頭頂冰涼酥麻的觸。見小人兒一撇嘴又要哭,她笑彎了眼睛,趕忙拉過小人兒的手,認真道:“你不哭,我就不痛了。放心,這是咱們倆的秘密,我不告訴爹爹,不信的話,來跟阿姊拉鈎啊。”

“你到底…是誰?”剎羅嘶聲道,被寧遠湄握着帶入髮間的五指開始劇烈掙扎起來。她頭痛裂,本不想再繼續回憶,於是拼命想回手,可就在這時,卻覺手中被入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這個藕花簪,是你最喜歡的簪子,”寧遠湄喃喃道:“小時候不知道丟過多少次,這次找回來,可千萬別再丟了。”覺懷中人忽然間搐不已,她低下頭,見少女虛弱不堪般閉上眼睛,眉宇間糾結的全是痛苦。她不忍再看其繼續受苦,便俯下身,在對方額間吻了吻,道:“累了的話,就睡吧,我不吵你。我…陪着你。”剎羅的眼睫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竟吃力地再度睜開。她開始盯着虛空中的一點發愣,輕輕吐出一口氣,握着簪子的手漸漸攥緊了。她甚至出一個有些僵硬的微笑,衝目光所及的遠方道:“我終於…能跟你回家了嗎?”那話中含着討好似的小心翼翼,女孩怯生生的,卻暗含滿懷希冀,與先前那個陰狠狡詐的鬼族羅剎女判若兩人。

月清塵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心倏忽間刺痛了一下。

在她説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彷彿看到了在經歷那場驚天變故以前的碧螺。

那個名義上的二小姐,活得卑微,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