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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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口吃食而發愁。
他不是沒想過未來。可他曾設想的廣闊未來遙不可及,可那刻入骨髓的仇與恨,卻近在觸手可及的眼前。
於是,季棣棠第一眼見到雲琊的時候,他正手持着旁人丟棄的鈍,準備在黃昏掩映下的小巷內,獵殺一條對家拿來護院的惡狗。目光機警而鋭,帶着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冷酷。
那狗正銜了一骨頭,叼到角落準備進食,冷不丁捱了一記悶,頓時嗚嗚怒吼起來,抄雲琊猛撲過去。
那天剛下過一場雪,天氣委實過於寒冷,雲琊還穿着單衣,已經餓了三天,抓着什麼都能往嘴裏。若是可以,他甚至能將那條髮油光水滑的惡犬整個生了。
可惜,那惡犬顯然身經百戰,動作亦比小孩靈活得多。它對這個打斷自己進食的小鬼十分不耐,加上剛食了,愈發起了兇和對鮮血的渴望。雲琊每每被它拉扯着倒下的時候,都十分擔心下一刻,自己就要被那惡狗一口咬斷脖頸。甚至因為寒冷麻木和眼前發昏,而在那犬湊近了拱他時,懷疑它已經咬斷了自己的脖子,正趴在自己身邊貪婪地飲血。
不知第幾次被惡犬撲倒在地,雲琊徹底沒了力氣,索死死握住惡犬的尾巴,單手用力的同時,另一隻手則高舉,向它重重擊打,試圖在被那犬咬死前,先將之擊倒在地。可就在這時,卻忽見有緋的衣襬停在身邊。
那人身上帶起的脂粉香,像極了曾經在母親房內聞過的味道,可混合着巷角污水溝裏帶起的腥臭,卻讓人幾作嘔。
雲琊給那味道燻得頭疼裂,於是迫不及待地翻過身,趴在地上乾嘔了一陣,卻因為腹內空空如也,本嘔不出什麼東西。
等他好不容易眼冒金星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卻發現面前的惡犬不見了,骨頭亦不見了。雲琊抬頭急切去尋,卻見惡狗正銜着骨頭一路小跑,步履沉重地消失在了街巷的拐角處,彷彿也知道避諱,知道來了自己惹不起的人。
那一瞬間,彷彿某種信仰和支撐倒塌似的,雲琊突然間就失去了全部的理智。他索往後一倒,直躺倒在地,邊在地上打起滾,邊撒潑般嚎啕大哭起來。
“吵死了,這誰家的孩子?”那人捂住耳朵,“喂,小孩,你叫什麼名字?”雲琊閉着眼睛哭了一會,終於抹乾眼淚,仰起頭來,死死盯住季棣棠,卻仍舊不理他的問話。季棣棠從不是個好耐的人,見雲琊並不配合,索叫過他身後那衣着光鮮的婢女,讓她直接從後面的水溝裏拎了一桶混合着雪塊的冰水來,當頭給雲琊澆了下去。
刺骨的寒意迅速席捲全身,雲琊渾身上下一個靈,小臉立刻就凍得烏青起來。他大抵從未遭受過這般奇恥大辱,眼中迸出兩道兇光,迅速握緊了手中,儼然一副要撲上去跟季棣棠搏命的架勢。
季棣棠卻並不在意他這副兇相,只是盯着雲琊被冰水沖刷後出原本模樣的臉龐,仔細端詳了片刻,接着朝後面招了招手,喚道:“琳琅,去給這小孩兒買個包子來。買上三個,算了,買上五個,狗餡的,今兒讓他敞開懷吃。”就是這句話,讓雲琊在憤恨之餘,騰上一分狐疑。而當香氣撲鼻的包子真的擺在眼前時,他就再顧不上想別的,只顧狼虎嚥地往嘴裏,直到不下了,才開始艱難地往下嚥。
可等他吃完了再抬頭看時,面前空蕩蕩的,卻哪裏還有那抹緋的身影?
去哪了?
雲琊重新握緊鈍,飛也似地跑出那條陋巷。見那穿緋衣狐裘的人上了轎輦,已開始被抬着往繁華處走,便悄悄跟了上去。他隱約猜到對方來自何方,卻不敢確定,便只是不遠不近地跟着,直到親眼見到轎輦進了花間巷,又在花間酒前停下,才終於確定了,那人是琅軒閣的人。
琅軒閣的人,那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季棣棠下了轎,並沒往雲琊藏身的人羣中多看上一眼,便徑直往裏面走去。那時夜初降,花間酒樓外圍觀者眾,似乎是什麼花魁獻舞的大子,雲琊被人裹挾着往裏湧去,心如擂鼓,生怕被人攔下,卻順利進入大堂,被樓內香軟的熱氣燻了滿身,消了寒意。
他支起耳朵,警惕地四下搜尋,可那穿狐裘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第222章富貴花(二)雲琊悄悄尾隨季棣棠進了花間酒,本是想一窺琅軒閣內究竟藏着何方神聖,不料跟了一半,竟將人跟丟了,頓時有點慌神。他茫茫然左右環視一週,忽似察覺到什麼,猛地抬頭,卻正見一片緋紅衣角,自二樓拐彎處一閃而過。
在那!
雲琊當即撥開身邊懷香抱暖的醺然人羣,疾步追了上去。彼時他人小,那通往二樓的台階又不知是以何材料製成的,既陡且滑。他手足並用,費了老鼻子勁,才終於爬到了頂。不料剛邁過最後那層樓階,轉過彎去,眼前卻倏地一花,像是換了另重天地。
那是一條長長的迴廊,支撐廊頂的木杆頂部挑起數片輕而薄的紅羅縵,晶盈如水瀉,正隨夜風狂亂飄搖。雲琊弗一上去,就被廊外撲面而來的狂風吹得睜不開眼。可待雙眸適應後,他勉強睜眼向外一望,卻發現無論站在哪個位置,都將整座帝都夜景盡收眼底。
先前那個穿狐裘的人站在走廊盡頭,背後是城內漸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