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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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叫了她一聲。
蔣太太回頭,對陶思稚笑笑:“蔣舸呢,出去了?”
“嗯。”陶思稚説。
“怎麼就留你一個人在家。”她嘟噥着,修剪一朵芍藥。
陶思稚站在長餐桌旁,看着她剪掉花枝下部的葉片。
她一面修,一面對陶思稚説:“我想着蔣舸總算從西北迴來了,還是老加班不回家,一個人來來去去,新房子裏肯定也沒一點活氣。今天正好路過,就買了點花來,想幫他裝點一下。”天氣陰沉,雨雲在樓外聚集。蔣太太開了餐廳的燈,照着餐桌上的花,還有白的花瓶。陶思稚聞到新鮮花枝的香氣。
“沒想到你在,”她把修好的芍藥進花瓶裏,看看陶思稚,問他,“你和蔣舸重新聯繫上了啊。”陶思稚看着她,沒説話,她好像沒有在意,又問:“是蔣舸來找你的嗎?”陶思稚説“嗯”,她就沉默了一會兒。
蔣太太一共買了十五支不同的花,在花瓶中好後,將修剪下來的枝幹用紙包起來了,給花束噴了一些水,抬頭問陶思稚:“好看嗎?”陶思稚説好看,她有些高興地笑了笑,把紙包丟進垃圾桶,説很久沒見到陶思稚了,想和陶思稚聊聊天。
陶思稚全身都有點痛,頭也很暈,不過意識還算清醒,便乖巧地和蔣太太一起走到客廳,坐到了沙發上。
“思稚。”她給自己倒了水,捧着杯子,看陶思稚,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才問陶思稚,“你喜歡蔣舸嗎?”她化了淡妝,眼下有很淺的幾條皺紋。蔣舸的眼睛長得很像她,陶思稚為此有些許走神。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對蔣太太説:“喜歡的。”
“是怎麼樣的喜歡呢?”蔣太太看着陶思稚的眼睛問。
陶思稚覺得很難回答,所以看着她,沒有説話。
她等不到陶思稚的回答,也沒有生氣,説“思稚”又説:“阿姨很矛盾。”陶思稚説:“啊。”
“怕你對蔣舸不是那種喜歡,”她微微蹙起眉,垂下眼,看着手中的玻璃水杯,喃喃道,“怕蔣舸在騙你。”陶思稚安靜地看着她,過了一小會兒,她又説:“可是也怕你真的不喜歡他。”
“你能夠聽懂嗎?”她抬起眼睛,看着陶思稚。
陶思稚想了許久,還是對她説:“對不起,阿姨。我沒有聽懂。”蔣太太的眼中泛起了淚水,她低下頭,眼淚掉在手背上,用顫抖的聲音對陶思稚説“沒關係”。
陶思稚很希望能説什麼,讓她雀躍起來,但他想不出來。
“蔣舸從小就是一個很驕傲的孩子,”她泣着,對陶思稚説,“我想象不出他接受失敗的樣子。”陶思稚扯了一張紙巾,遞給她,她接過去,擦了眼淚。
“蔣舸那時候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小陶又好端端不做我的顧問了,阿姨其實不是沒有往你身上想過,”蔣太太手微微抖着,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只是覺得他應該不會——我也不敢去想……”
“他對你那麼有耐心……我應該早點發現,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他的,”她泣不成聲,手指緊緊地攥着白的紙巾,淚水滴在紙上,暈出淺的水漬,“他就不會對你犯哪些錯了。”陶思稚看着她,覺得蔣太太非常悲傷,努力地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抱住了她。
“對不起,思稚。”她的鼻音濃重,語氣中彷彿有許多痛苦。
儘管陶思稚不清楚她道歉的原因,還是輕聲對她説:“沒關係啊。”想着她的話,陶思稚又忍不住説:“蔣舸沒有對我犯錯。”
“蔣舸説他覺得我是正常的,”他很艱難地選擇着表達的語句,然後告訴蔣太太説,“我們要在一起了。”他回想着,對蔣太太説:“因為我愛蔣舸,蔣舸也愛我。”蔣太太搭在陶思稚手臂上的手像無意識地抓了他一下,然後緩慢地抬起頭,用浸透了淚水的眼睛,看着陶思稚。
她的嘴動着,聲音輕得像馬上會消失在空氣中。她問陶思稚:“蔣舸這樣告訴你嗎?”陶思稚微微皺着眉,有點惘地看着蔣太太,最後告訴她一項常識:“我喜歡蔣舸,是不用他告訴我的。”蔣太太又抓着陶思稚的手,坐了許久。
陶思稚實際上想把手走,但是她似乎還是很傷心,陶思稚便還是有點僵硬地讓她握着自己的手。
蔣太太握着他,過了會兒還説:“思稚,你身上熱的。”她終於不再眼淚的時候,蔣舸回來了。蔣舸走到客廳,陶思稚扭過頭看他,他手裏提着一個有些大的藥房的袋子,看到蔣太太,愣了愣,説:“媽,你怎麼來了。”蔣太太説:“我拿點花來。”聲音中的哭腔淡了許多,只剩下少許鼻音。
“哦,”蔣舸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盒子,拆開了,取出一個額温計,説,“你別拉他説話了,他發着燒呢。”蔣太太驚訝地“啊”了一聲,看看陶思稚。
蔣舸走到陶思稚旁邊,看了蔣太太一眼,頓了頓,説:“怎麼哭上了。”而後俯身靠近陶思稚,按着陶思稚的肩膀,將温度計貼着他的額頭,給陶思稚測了體温。
蔣舸身上還帶着室外寒風的冷,陶思稚打了個寒顫,蔣舸把按在他肩上的手收了回去。
體温計滴了一聲,蔣舸看着度數,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