凐沒的光芒-第一卷 塔下三姐妹-中(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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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20十當伊比斯找上克勞迪婭的時候,年輕的女領主正在指揮奴隸們收拾倉庫——聽起來頗有當家做主的風範,但實際上,她也只是在和家中年老的奴僕們一起搬東西罷了。尤其是婆婆們的腿都不太好,碰到重一些的東西,也只能由這位「奴隸主」親自動手搬運。這些從小就一直照顧着克勞迪婭長大的婆婆們與其説是奴隸,不如説是她的家人。
大致上,莫雷盧斯家的奴隸們可以分為兩類:從事各種雜活的僕役,和供老領主泰瑟斯樂玩的漂亮女奴。雖然實際上她們的生活待遇並沒有區別,但泰瑟斯還是在生命的最後作出了偏愛——他強撐着病體從牀上起身,親手勒死了幾位喜愛的女奴為自己殉葬。
克勞迪婭無法對父親這樣的行為作出評價。這是習俗,他只是做了領主可以做的事情而已,本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就是主僕關係的另一面——奴隸們畢竟不是真正的家人,從來無法對領主的決定作出什麼抗議。
「這袋麥子在角落裏放了多久了?裏面已經都長黴了——把不能吃部分的挑出來,剩下的你們這幾天趕緊吃掉。」雖然克勞迪婭知道發黴的東西最好不要吃,但把整個口袋的糧食都扔掉是絕對做不得的。這裏可是有能吃好幾頓的量呢!對於從小就在窮酸環境里長大的她來説,這樣的費是絕對不可允許的的行為。因此,女領主下意識地就選擇了讓奴隸們將其吃掉的方案——這也是沒什麼好奇怪的,總不能讓二妹和蘇諾吃這種東西吧。
其中一個奴僕婆婆走近般起了有些濕的口袋。她的表情也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這就是她們接下來幾天的口糧了,要是一不小心吃出病來死掉——唉,都是五十多歲的老人了,就算沒有這袋小麥,也是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突然倒下的。
「我老遠就聞到黴變的氣味了。」儲藏間裏突然響起了男人的聲音,伴隨着越來越近的腳步,「這該不會要放進今天的晚飯裏來招待客人吧,領主小姐?」是伊比斯。他的突然出現讓克勞迪婭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用於儲藏雜物和糧食的倉庫坐落在院子後的一角,不太像是隨意閒逛能到達的地方,何況自己還正好處於這裏。所以,是特地過來找自己的嗎?
「您開玩笑了,我怎麼敢那麼做呢?」年輕的女領主出恭謙的姿態,「您有什麼事情找我?」克勞迪婭膽怯地看着眼前神如常的青年,腦中卻閃過了前天晚上的場景。
就在那晚她被伊比斯拿走了作為女人的第一次,可體格與身份的差距卻使自己無法作出任何反抗。
那絕不是什麼良好的體驗。不僅僅是被破處的撕裂痛苦銘刻於心,遭到的暴無情的對待也讓領主小姐對青年的觀一落千丈。她最開始還寄希望於他能將妹妹帶出這個小地方,去繁華的聖地那裏尋找醫師。現在看來那本是個錯到離譜的想法,幸好那種願景還未表就被伊比斯的真面目給擊碎了。
但是,這位畢竟是主家子弟,是舉手投足就能決定自己一家命運的存在。無論心中有什麼怨恨與不滿,也不能顯在表面上。
「我來看看你怎麼樣了。」伊比斯眯起了眼,「看看你有沒有因為前天的事而對我心懷怨念……那樣的話,我就得考慮怎麼對待你那兩個比你的血脈還要不純的妹妹了。」
「我、我怎麼可能會有怨念!」克勞迪婭被他的話嚇得臉蒼白,「無論您要做什麼,我都絕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我的妹妹…如果您對她們有想法的話……不,我不是要在您的決定指手畫腳!我只是…只是要懇求您……不要傷害她們……」她惶恐失措的態度全讓伊比斯看在眼裏,使他幾乎要笑出聲來。
自己本不是什麼在乎血統的尊貴人士,也不是什麼欺壓良善的角——好吧,絕大部分時間不是。只是看到這位格極度懦弱的領主小姐,就自然地想試試看欺壓到什麼程度才會讓她反抗。
換而言之,威脅與強迫的內容都是手段,甚至連姦就是隨而為,只是想試探克勞迪婭退讓的底線在哪裏才是最大樂趣。不過,在享樂之前,還是得先把重要的事情先做了。
「我來找你是有嚴肅的要事,至於你的妹妹們——就看你接下來是不是會配合作出回答了。」這下子,領主小姐打顫得更厲害了。
「……請您儘管説,我是絕對不會有所隱瞞的。」料你也不可能會有這種膽子。伊比斯點了點頭,直截了當的拋出了話題。
「卡拉古尼斯,這個名稱你知道嗎?」即使是再細微的表情變化,也難以逃過伊比斯的眼睛。不易察覺的驚惶之雖然一閃而過,仍然被青年捕捉在了眼裏。果然這之中有什麼蹊蹺,倘若只是正常的崇拜祭祀,又怎麼會使她到害怕呢。
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的克勞迪婭如常地回覆道。
「我知道,這是我們鎮上農民們信奉的神祇,能夠帶來好運和豐收。」見到伊比斯仍然是一副嚴肅臉,女領主忙不迭地把更多信息傾倒出來,「祂以灰翅的飛蛾作為使者,最喜好的貢品是蜂產出的金蜂。鎮裏的不少人家都散養着一些蜂,所以就能收集出不少的貢品來……」青年早就注意到了僕役們正在搬運的那些陶罐陶缸,其中有幾樣就是蜂,因為光線與質地的緣故顯現出暗金的澤來。
「居民們一般都是在家中祭祀。」克勞迪婭小心翼翼地補充道,「不過更多的時候是把大部分上繳給我們,然後專門堆放在倉庫裏,等到時節合適的時候拿出來祭祀。因為舉行儀式需要專門的步驟,整個鎮子裏就只有我會,所以收集蜂時居民們也不會太抗拒——他們畢竟不願意錯過卡拉古尼斯的賜福。」既然信仰能得到回報,那麼神名就必定對應了實體而不是指向虛無。
伊比斯沉默了一會兒,臉顯得愈發可怕。
「讓你的奴隸滾出去,滾遠一點。有些事不是她們能聽的。」老婆婆們很快就邁着佝僂的步伐離開了倉庫,一時間,安靜的儲藏間只剩下了克勞迪婭和伊比斯兩人。與施暴者獨處的現狀讓領主小姐到有些頭暈目眩——她突然意識到,若是現在面前的男人又想強迫自己做些什麼的話,自己即使大喊也不會有人能聽到了。
面兇光的伊比斯果然走上前來。克勞迪婭驚恐地向後縮去,終於被他在了牆邊。她只能發出嗚嗚的輕聲悲鳴,無力地縮倒在男人高大的身影之下。
「你知不知道,信仰來歷不明的神是多麼愚笨的蠢事!」伊比斯的聲音凌厲而兇狠,「無論是哪個亞神,都沒有以飛蛾作為標誌的習好——你們在崇拜的本不是哪個信奉母樹的靈亞神!要是讓哪個別的領主知曉了,就連英卡納家族的族長也包庇不了你!」他按住女人肩膀的手指微微用力,克勞迪婭就忍不出發出吃痛的悶哼聲。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混血私生子成為領主還是可以掩蓋的瑕疵,而信仰神是絕對不會被容許的!」就算知道許多小地方的農民不講究這些,甚至連亞神的名號與司職都經常不瞭解,伊比斯還是因為她的愚蠢而氣不打一處來,「是誰在散播這種信仰?是誰教導了你祭祀儀式的步驟和動作?這是你們遷徙之前帶來的陋習,還是有誰曾經命令你們這麼做?你知不知道這是對英卡納家族的背叛!」
「是…是……」被掐住了臂膀的克勞迪婭顫抖着,吐出了幕後兇手的名字。
「……是英卡納家族的長女,瓦妮莎·英卡納小姐讓我們這麼做的……」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名字,怔住了的伊比斯鬆開了手。
「是她命令父親在鎮民中散播這種信仰,同樣也是她給了父親用於祭祀的儀式。」已經解除了危機的克勞迪婭還是有些不過氣,「…就連讓居民們在晚間聚集起來亂,然後平衡居民們參與亂的人數,也是她命令父親去做的。我只不過是繼承了父親的任務而已。」
「而且,那個『藥方』也是……雖然我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但那也是父親遵照瓦妮莎大小姐的命令去準備的。」該説是意料之外,還是自己沒去往那方面想呢。自從將老姐吩咐的「藥方」拿到手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把這件事放在考慮之中了。如果克勞迪婭沒有説謊,那這應該就是將老姐和卡拉古尼斯連接起來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