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斷指·血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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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遠冷冷地道:“我已見過你們這些自命正派人士的作為,老道,你也不必假惺惺,太清罡氣還要不了我的命!”雲中子沉喝道:“既然如此,貧道得罪了!”
“了”字出口,一股淡紫頓時浮上面龐,雙袖拂處,厲嘯急響,紫濛濛的一道氣柱飆然飛撞而出。
顧明遠身軀一沉,喝道:“來得好!”單掌一立,左掌反拂,着那股氣柱連劈三掌。
紫氣滾滾散開,雲中子只見顧明遠每劈一掌,便吐出一口鮮血,每吐一口鮮血,腳下便踏進一步。
自對方掌上傳來的氣勁,有似長江大河滾滾而來,更似那陣陣海濤,一道比一道洶湧沉猛,劈到第三掌時,他所發出的太清罡氣,竟然好似碰到鐵壁銅牆,不但攻不出去,甚而被反擊回來。
紫的氣勁飛散開去,雲中子大吃一驚,拚盡全力連發兩掌,兀自覺得有點抵擋不住,頓時上身晃了兩晃。
這真是不可思議之事,方才顧明遠明明已經被雲中子的太清罡氣擊得吐血,看來早已是身負內傷,氣勢衰竭之際!
卻在突然之間,竟能轉弱為強,連吐三口鮮血之後,所發出的力道一次比一次更強,幾乎都將太清罡氣擊散。
這種怪異的情形,不但云中子心裏大吃一驚,連那剛剛趕到的玄清道人和其他武當弟子都到驚奇不已。
他們臉上全都現出驚駭之,遠遠望着顧明遠一步一個腳印,一掌一門鮮血的向雲中子進而至,竟然動都不敢動一下,像是一木頭豎立在那裏一樣。
顧明遠連發三掌,連進三步,猛然又獰笑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雙掌平拍,腳下又跨進一步。
這一次比前三掌更為厲害,掌力竟如排山倒海而來,雲中子所發出的太清罡氣,被這一掌擊得飛散開去,只留下薄薄的一層氣幕擋在身前。
他身形一晃,頷下長髯好似被利刃刮過,斷去,身上青袍“嗤啦!”一聲,已被那洶湧而至的掌風撕破,腳下一動,往後倒退了一步。
血紅的氣柱與淡紫的太清真氣似乎凝聚在一起,他們兩人相距約兩丈,顧明遠一個大步跨出,距離雲中子已不足八尺。
四隻手臂平伸,他們兩人相峙而立,已經從掌風相拚,而到了推掌拚鬥內功的程度,眼見便是立分生死的時刻。
顧明遠雙掌似火,臉卻蒼白如灰,左頰上那條長疤顯得更加恐怖,隨着身形的緩緩前傾,他眼中的寒厲之也更加深濃…
雲中子那枯瘦的身軀微微顫抖,在顧明遠碩壯如山的虎軀相映下,顯得更加瘦小,好似即將要被壓扁。
在對方第四掌劈出之際,雲中子已是抵擋不住,落於下風,可是情形既然已經演變到拚鬥內功的程度,他又不能就此罷手,只得苦苦撐持下去。
隨着對方的運集掌力,他不但覺得難以抗禦,甚而體內也已被一股寒滲進,凍得他皮膚起慄,氣血難舒,好似突然處身於冰雪地窖中一般。
他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對方這種藉着吐血能夠增加功力的怪異功夫到底是如何稱呼,只得運集渾身數十年苦修的玄功,苦苦的抗持下去。
顧明遠眼下雖是佔着上風,但是面對雲中子那堅韌持久的內功,他也是叫苦不已,頗為自己冒然施展神功而後悔。
原來他所用的是魔教中一種最為狠毒古怪的神功,叫做“天魔解體大法”這是準備與敵人同歸於盡時才用的,可以把體內所有的力都凝聚起來,以作雷霆萬鈞之最後一擊。
以顧明遠本身之功力,由於初練“血罡”尚未成功,與雲中子的道家御魔神功“太清罡氣”相較,自然尚遜一籌。
可是他一施出這種“天魔解體大法”時,可使本身功力驟然增加兩倍,若是發揮到極致之時竟可以增強到十倍之多。
雲中子頂多能夠應付兩個血手天魔的連攻,到了百招之後仍會敗退,這下等於面對三個顧明遠,叫他如何能夠抵擋得住?
所以他那枯瘦矮小的身軀,隨着對方內力的壓迫下,一寸寸的往下沉,雙足一分分的往地下陷沒。
但是由於這種“天魔解體大法”兇猛無比,使到極至固然可以增強十倍功力,可是施術者本人則會因本身血枯竭而死。
所以顧明遠也不敢將這種功力使到極至,而僅吐出四口鮮血,冀圖得雲中子沉入地中。
他知道只要雲中子腿雙完全陷入地中,泥土掩及丹田,便將因丹田閉而死。
故此他加緊催動內功,好似手持一柄鐵槌,將雲中子一寸寸的釘進地中。
玄清眼見這種情形,看出不妙,也顧不了許多,疾奔過來,想要助雲中子一臂之力,免得他陷身於絕地而無法復生。
就在這時,雲中子大吼一聲道:“呔,掌門人走開點!”敢情他已經覺察出玄清奔來之意,而發言阻止,因為他知道這時對方已經提聚起渾身勁力,準備作生死之一搏,四周罡氣環繞,有如銅牆鐵壁一般,絕非玄清能夠得進來的。
一個不巧,那匯聚雙方勁氣的反擊力道,便將致玄清於死命,所以他趕忙加以阻止。
可是就在他一開聲吐氣之際,內力略散,立即被對方那洶湧有如海的內力,撞得身形一晃,腿雙沉沒地中達五寸之多。
這時泥土已經過膝,眼見只需片刻工夫,雲中子便將力衰氣竭,丹田閉而死。
雲中子心中大凜,知道今自己恐怕逃不過一死之劫,他心腸一橫,深口氣,冀圖作最後反撲的一擊。
只見他連三口長氣,運轉丹田,已將七十餘年苦修的一口純陽真氣提了起來。
剎那之間,他的臉上布起一層青,一張嘴,噴出一口“先天真氣”朝顧明遠撞去。
這種“先天真氣”練法載於全真派秘籍上,相傳是全真派開派祖師王純陽的大弟子長真人邱處機所創的。
它與罡氣相同,乃道門最高心法,但是卻沒有罡氣的霸道,而與佛門“大般若神功”相似,一口真氣若是練到純,可以破去“金剛不壞身法”真個厲害無比。
但是全真派傳了七代以後,便因神功喪失而沒落下去,因而這種道門無上神功,也僅限於傳説,極少人見過。
雲中子於十年之前雲遊青城,在一古中拾得幾片殘簡,發覺上面所載的便是這種“先天真氣”的心法,雖是殘缺不全,他卻欣喜若狂。
趕回武當後,他便閉關苦修,由於心法殘缺不全,經他十年琢磨,總算才練成了初步功夫。
這次若非血手天魔顧明遠闖上武當,而玄清因為本身陰謀即將敗,鳴鐘催促雲中子出關御魔,否則他是不會就此出關的。
這下面臨生死關頭,他眼見對方施出那怪異的內功,自己即將被掩埋於泥中,所以只得拚着重新閉關苦練,施出“先天真氣”作出搏命之一擊。
只見他的大嘴一張,一股血的氣體了出去,有似一枝尖鋭犀利的鋼錐,穿過顧明遠身前所佈的血罡,往他身上出。
他們兩人相距僅僅七尺多遠,這道氣柱如箭出,眼見顧明遠便將死於這口“先天真氣”之下。
猛然之間,只見顧明遠雙眼圓睜,出一股人的光芒,左手一旋,大拇指一扣一彈,好似被刀子削斷一般,帶着一股血水掌飛出。
空氣中響起“嗚!”的一聲急嘯,其聲淒厲至極,那隻大拇指已進雲中子噴出的先天真氣裏。
有如燒紅的鐵探入水中,發出一陣“嗤嗤!”之聲,説也奇怪,那麼厲害的先天真氣,竟然被這斷去的拇指擊散。
在空中一頓,斷指挾着一蓬血影,穿過那淡然散去的白氣體,原式未衰的向雲小子擊去。
雲中子一口真氣噴出,內力便是一衰,這下雖眼見那斷指來,已經無法閃開。
“噗!”的一聲,斷指在他的前,濺得他青的道袍上一塊血印。
他全身一顫,好似受到巨槌一擊,口中發出一聲短促而慘厲的叫聲,雙足從泥中拔出,整個身子倒跌開去。
玄清道人駭然道:“師叔,你…”他搶步上前去扶雲中子,誰知手指剛一觸及雲中子的身體,就有似受到雷擊電震一般,頓時跌出一丈開外。
雲中子被對方發出的魔教神功所擊中,原本將會重重的摔倒地上,幸好有玄清道人擋了一擋,消去不少勁道,僅僅摔了一個四腳朝天,立即便掙扎着站了起來。
他連連噴出數口鮮血,臉蒼白的默然佇立,右手撫着前斷去的三肋骨,他嘴翕動了一下,迸出幾個字:“這…這是什麼功夫?”顧明遠站在丈許之外,臉灰白如死,嘴角依然掛着一條長長的血痕,聞聲浮起一絲得意而又苦澀的笑容,傲然道:“這是我魔教‘血指刀’無上大法,雲中子,你認輸了吧?”雲中子駭然道:“顧檀越神功蓋世,內功玄妙,貧道心服!”顧明遠慘厲地狂笑道:“那麼在下可以下山了?”雲中子低聲道:“武當山已無人能夠攔阻你,檀越走吧!”顧明遠哈哈大笑一聲,拱了拱手道:“他有緣,在下還要再上武當拜會道長!”説完話,他轉過身去,踉踉蹌蹌的托起竹簍,向松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