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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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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年早逝,沒能來得及將兒子們逐一試到最後,但是試刀的磨刀石卻都留下來了——他所有的兒子既是刀,也是彼此的磨刀石,就看誰先斷。

帝王家孩子的成長,就像是養蠱,任其自相啖食,最終只能活下來一個,整個大胤都是他們的廝殺場,養成的那個就是天下之主,活不下去的還談什麼權御九州。

成帝對自己狠,對自己的兒子同樣狠,他對太子唯一的優待,便是臨終前獨自教了凌燁最後一課,用他親手殺死的情愛給未來的天子上了一課。

惠元皇貴妃燕氏,其實應該是媯海氏,儘管成帝后來知道了關於貴妃的一切,儘管貴妃至死也不願告訴成帝她的真名,但他還是寵了她一輩子。

即便他知道貴妃恨他。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成帝和媯海燕嵐之間的山海是骨山血海,洱翡藥宗死去的那些人永遠不可能復活,他和燕嵐之間的山海也永遠不可能平覆。

後來凌鋮反覆問自己,後悔屠滅洱翡藥宗嗎?

答案是否定的,他不後悔。

如果他更早的遇見媯海燕嵐,還會設計洱翡藥宗為己所用嗎?

他會。

因為他是皇帝。

為帝者,可以海納百川懷天下,可以寬厚仁愛待民如子,心中可以有一切,但是唯獨不能有兒女情長。

纏綿病榻的九州天子和自己的繼承人説這些話的時候,眼中沒有絲毫的温度和情緒起伏,彷彿只是在説別人的故事。

他説,他不後悔愛上媯海燕嵐,但也不後悔屠滅洱翡藥宗,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依舊會握住那把刀,毫不猶豫。

情愛價值幾何?

一文不值。

——他教他的繼承人。

或許是因果輪迴的天意,成帝用自己的故事給凌燁上了這樣一課,而故事裏的另一位主角便就給了凌燁一次忘情絕愛的機會——“死而復生”的貴妃永遠不能讓成帝在洱翡藥宗上重新做出選擇,但卻以同樣的方式遞給了成帝的繼承人一把如出一轍的刀。[1.]貴妃不會知道如果一切能夠重來,成帝會如何,但是他的兒子和他在同樣的情形下,卻做出了不一樣的選擇。

——這或許是成帝和凌燁最大的不同。

成帝給繼承人的唯一一次多出其他兒子的寵愛——用他自身上的最後一課,可是偏偏,他的繼承人不想學會。

即使身為皇帝,凌燁也想做一次自己。他不想,也不願所愛隔山海。

敬誠殿內的燭火微微搖曳了一下,燭光裏映出一道向他走來的人影,凌燁抬頭看向來人,目光觸及他的一瞬間便温柔起來,角漾開一點笑意。

殿內燭火暖融,殿外忽然疾驟起來的一陣冷雨暈開長廊下的燈火明光,也悄無聲息地在瀾江南岸的堤壩上破開了第一道裂痕。……雨下得很大,行途受阻,敬王在去往南山路上的一間客棧裏,同敬王妃一起燈下對弈,頗有幾分閒情。

常言説燈下看美人更美三分,何況敬王妃鍾儀筠本就是媚骨天成,面容豔麗,額間一點赤紅花鈿恰到好處,眉尾用螺黛勾勒出曼妙的弧度,一顰一笑間滿是風情萬種。

但是暖黃燭光下最美的並不是她的臉,是那雙執棋子的手,柔若無骨,玉指纖長,圓潤的指甲染着赤蔻丹,豔麗得簡直像點點鮮紅血痕。這雙手白得不似常人,白玉棋子在這雙凝脂柔荑間竟也顯得黯然失

她姓鍾,出身於鐘太後母族本家,是典型的世家女子,説來也奇怪,分明是懿旨賜婚,明媒正娶的正,但這位敬王妃卻很少現於人前。

棋盤上白子局勢頹敗,鍾儀筠素手輕抬,毫不慌張地繼續落子,她每拈起一枚棋子,角都會綻開一抹豔麗至極的笑,彷彿她才是那個穩勝券的棋手。

敬王執子的手忽然一停,挑眉看着棋盤局勢,屈指輕輕在桌上敲了兩下,開口説道:“你説的對,我確實不能把寶都押在南山,皇帝的人到底還是先我一步。雨下得這麼大,瀾江那邊也該有動作了。”鍾儀筠微微頷首卻沒有説話,這時從門口走進來兩名暗衞,低眉順眼跪在地上向敬王稟報,左側的先出聲道:“殿下,南山那邊傳來消息,老穎國公七十大壽將近,蘇朗要從南山請尊金身佛像回穎海祈福,聽説是時間緊急,今夜裏已經將佛像裝上馬車,明早便就要起程從南山回去。穎海這次下了很大的手筆,護衞十分森嚴,很難靠近一探究竟。”

“蘇朗?果然是他。”敬王聞言嗤笑一聲:“請佛祈福半夜裏做,車裏的只怕不是佛像,而是我們想要的。”坐在對面的鐘儀筠忽然朝敬王彎了彎眸子,視線落到了跪着的兩名暗衞身上。

敬王對上她的目光,思忖片刻,在棋盤上又落了一子,問道:“燕折翡那邊呢?”右側的暗衞垂着眼睛,恭敬回道:“千雍境主已經去了懷澤。”敬王聞言“嗯”了一聲,不置可否,房間內一時間落針可聞,只能隱約聽到窗外的獵獵風聲。

他將手中暖玉棋子摩挲把玩了一會兒,開口吩咐:“先派人探探蘇朗的虛實,明我們起程,務必要把他攔在南山。”暗衞應聲稱是,繼續垂首聽命。

“至於千雍境主……”敬王將手中棋子盡數扔到棋盒裏,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暮夜裏不知何時已經緩下來的風雨,他聲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