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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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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藴儀看向潘啓文的眼中滿滿的是警惕與不信任,一張小臉頓時冷了下來,她將身子儘量往一邊偏去,離得他遠遠的,側頭看他,帶着審視的目光,聲寒如冰:“潘天一,你又想玩什麼花招?”她冷嗤一聲道:“上次那所謂的演講,也不過是你的把戲吧?説什麼只有我一個!你那個所謂的民生顧問,只要你有誠意,單隻西南大學你就可以請來好幾個!你這次,又想玩什麼?”諛悌潘啓文只覺得頭更沉更大了,他的喉嚨也火燒火燎地疼,那把火一直燒到他心裏,灼得他五臟六腑都似要焦着般絞扭起來。

他眼睛直直地看向她,心中苦笑,現在,無論他説什麼,她都是不信的了吧?

可是,這已是他最後的路,他怎麼能再退縮?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啞着嗓音説道:“好吧,我承認,是你爺爺和大伯來了以後,在他們説要在這裏開銀行以後,我才做出的這個決定!”他儘量地掩飾住那一抹心底深處湧上來的悲涼,淡漠地説道:“除了你的能力、學識外,你家裏的背景,也是我所需要的,西南大學裏那些老頭子,未必識得變通,況且,有了想法,沒有錢,便寸步難行,而你,手中有錢,可以盡你所能,去做你想做的事,所以,與其與你做仇人,不如,讓你為我所用!”諛葉藴儀眼中明顯一鬆,同時一抹不甘和失落湧上心頭,只是為他所用?

潘啓文心中微喜,他眼中星光閃爍,接着一臉誠懇地説道:“我算是徹底想通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放了你的誠意。”他臉上泛起一個苦笑來:“你這次出來,我阻止了文四派黑衣衞隊跟着你,便是想試着要放手,卻沒想到,竟出了這麼多的亂子!”葉藴儀心中一動,眼前浮現出她出來前與他相見那次,他那糾結、矛盾的眼神,那時,他應該就是在掙扎放還是不放的問題吧?他不派黑衣衞隊,真的是想要放手?

葉藴儀突然問了一句:“為什麼?”潘啓文微微一怔,心中那把火一下子漫延了出來,他心中的怨氣猛然爆發:“什麼為什麼?我説了半天,你就是不信是不是?葉藴儀,我告訴你,沒有為什麼,我就是累了!我厭倦了這樣的透不過氣來的生活,我厭倦了你看着我那警惕而防備的眼神,更討厭自己時時揹負着的過去,壓得我直不起來!”他也偏頭看她,冷笑一聲道:“我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得見吃不着,你長得再美又有什麼用?我算是想通了,漂亮的女人一大把,我幹嘛要過這種不是人過的子?別人都是三四妾伺候着,我他媽的連去偷食都不敢!結果又怎麼樣呢?又有誰領情?”葉藴儀膛急劇起伏着,雙手死死地撐在身下的石頭上,那冰涼的的觸一直透到她心底裏,冷得她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只聽潘啓文冷冷地道:“我放了你,就是想與你,與我們之間的過去,做個了結!”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吐出心中的鬱結:“了結了,才能重新生活!我不想再那麼累了!”葉藴儀眼神離,口中喃喃地重複着他的話:“了結?重新生活?”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漫過她心頭,這麼長時間以來,似乎她活着的意義,便是與他對抗,爭取完全的自由。幾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着這個目標。在這同時,讓他痛,也讓自己痛,已成了她全部行為的準則。

可是,突然間,這個目標,不過他輕輕的一句話便實現了,一旦他放開她,她還憑什麼讓他痛?

葉藴儀只覺得整個心突然空了,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可為什麼卻覺得沒着沒落地心慌?

她突然傾身向前,兩手緊緊攥在小腹前,紅了眼,帶着哭音叫道:“潘天一,你憑什麼説放就放,説不放就不放?在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之後,你要怎麼了結?你憑什麼?”看到她這副模樣,潘啓文的心象被一隻無形的手絞扭了起來,痛得他彎下了,那灼痛更強烈了,渾身骨頭都痛了起來,他知道,她終是相信他要放手了!

可是,她為什麼會這樣痛苦?他甚至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強烈的失落!

潘啓文的心裏霎時烘亂起來,有一股不確定的熱在四肢百骸中到處亂竄,讓他的心裏熱熱癢癢的,有一抹不敢置信的狂喜掠過心頭:難道,她並不是真的想要離開?

他拽回自己想要去擁住她的那隻胳膊,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心底提醒着他:她有這樣的表現,説明爺爺的“鬆手攻心”之策是有用的,若是他不放手,她在他面前永遠只有如冰霜般的冷漠這一種情緒!他現在,只能這樣走下去!

只要她相信了他是真的要放手,他才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深深了口氣,壓下心底的悸動,嘆口氣道:“我知道我做了太多壞事,你若想找我算帳,替你父母和藴傑報仇,隨你想怎麼樣,我接着就是,絕無怨言!至於方宗堯,他現在的確好好地在南京,你若不信,儘可以光明正大地寫信去問,你若再怕我耍什麼手段,也可請你爺爺親自去看過!或者,你自己去看看也行!”葉藴儀抬眼看他,眼神慌亂,不,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他話都説到這份上,那麼,他是真的打算要放了她了?心中有個聲音在瘋狂地響起:“他不要我了!”她聽到自己可笑的聲音,傻傻地問了一句:“你要跟我——離婚嗎?”潘啓文微微一震,離婚?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只是想着,讓她相信,他會給她自由,然後,他知道,只要回到潘家集,爺爺自會出面,讓她將過去放下,爺爺的一句話,自是抵得上他一萬句。只有到那時,她徹底將過去的怨怒放下,他們才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可是,這個笨女人,第一件事居然想到的竟是離婚!

潘啓文聽到自己牙齒磨得咯咯作響,雖然他有從頭來過的心理準備,可是,他卻清楚知道,揹着潘少夫人這個名頭,會讓他的計劃實現起來更容易,也方便得多,更何況,外面有那麼多的狂蜂蝶,對她虎視眈眈,他怎麼敢將這名份先自抹掉?

潘啓文想了想,皺眉道:“我好歹在這西南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帶着頭離婚算個什麼事?再説了,你一個女人,離了婚的名聲好聽麼?”葉藴儀提起的心裏竟是一鬆,可她腦中頓時又混亂起來,即便當初幾次遭逢大變,她都覺得自己從沒象這樣不清醒過,她一臉怔忡地看向潘啓文:“那,我們…”只聽潘啓文冷冷地道:“你不會是急着離開我後,那麼快就要去嫁人吧?真有那一天,你想要離,我就悄悄跟你離了就是!我堂堂潘少帥,被老婆扔了離婚,我可丟不起那人!”葉藴儀鼻子一酸,心裏更冷起來,原來,他只是為了面子!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訥訥地道:“可是,若是你有了別的女人…”潘啓文看着她那呆滯的模樣,心裏又酸又疼,他斷然攔住她的話,冷冷地道:“有了別的女人,未必就要娶了回來!我説過,這少帥夫人的身份只為你留着!”葉藴儀一愣,心中微微起了暖意,卻又聽他説道:“你若願意,有了這重身份,你和我做起事來,都會事半功倍,我軍政府可以藉着你銀行的信用,你們銀行也可以藉着我軍政府的威勢,互相都有好處!”潘啓文頓了一頓,又輕哼一聲道:“你若不願意用這個身份,我也不勉強!反正,外界也不知道我潘家少夫人是誰!”葉藴儀心中酸澀,這時腦中條理卻逐漸清晰起來,她突然嗤笑一聲道:“哪用那麼複雜!我還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既然你説放手,那麼,我跟爺爺、藴傑一起走!一了百了!”潘啓文渾身一僵,一口氣被她堵得提不上來,眼前不由一黑,直直地向後摔去,葉藴儀下意識地去拉他的手,卻被他冰冷的手凍得一顫,她心裏一驚,忙伸手到他額上一摸,才發現他的額頭竟是滾燙!

她急忙將自己身下的衣服出來,鋪在他身下,然後扶着他緩緩躺下,她看了看昏暗的天,不由發起愁來。轉頭對潘啓文皺眉道:“我們不能在這裏過夜!你的傷只怕發炎了,你在發燒!”潘啓文順勢倒下,心裏賭着氣,閉了眼,也不理她。

葉藴儀輕輕推了推他,急道:“你能不能走啊?你是怎麼安排你的護衞的?這裏水重,晚上會更麻煩的!”潘啓文翻了個白眼,冷笑着道:“死了拉倒!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嗎?反正你也要跟你爺爺走了,何必還管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