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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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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祝深正坐在飄窗上看書,翹着腿,兩隻腳一晃一晃的,足尖虛虛地在地上輕點着。

鍾衡進來時,他正好在翻頁,捧着書抬起了頭,正好對上鍾衡的視線。祝深的眼角和嘴角含勾,人不自知,飄窗邊的一束光斜斜地落在了他的臉上,他在光影之中將頭抬了起來,竟有幾分驚心動魄的豔麗。

用豔麗形容一個男人未免有些女氣,可祝深的顏卻是敞亮的。

見鍾衡走來將手中的蛋糕放到了小桌上,他掃了一眼包裝紙上的印花,隨口問:“馮記甜品?你也喜歡吃這個?”室內很暖和,鍾衡抬頭鬆了鬆領帶,解了兩粒釦子,只道:“助理隨手買的。”

“你助理還合我口味。”祝深笑説:“我高中還喜歡吃校門口那家馮記的芝士蛋糕的。”鍾衡忽然問他:“現在不喜歡了麼?”

“現在不吃甜了。”説着,祝深合上了書,看着他,一雙腿還在不沾地地晃啊晃:“你知道我去n國待過半年嗎?”鍾衡知道。

豈止鍾衡,幾乎全世界油畫界的都知道。

十七歲的時候,祝深的母親自殺去世,他意志消沉地逃避了祝家給他的安排,獨自出國散心。各國輾轉了約有一年之久,然後停在了n國的某個小鎮。那一年多,誰都找不到他,祝深彷彿與世隔絕了一般。

但他所在的小鎮不幸發生了炮火襲擊,小鎮被夷為平地。當時他看到的一個紅衣小女孩坐在廢墟之上輕聲哄着還在哭的弟弟,十分動容,得救後祝深把深刻於腦海中的那個場面給畫了下來。

那幅畫不是他原來的風格,也沒有過多炫技,僅是灰黑與紅的鮮明對比,讓他上了一個藝術巔峯,舉世矚目。

那幅畫叫做《廢墟》。

那一年,祝深十九歲還不到。

“n國的人不喜歡吃甜食,他們信的神靈告訴他們,如果嘴巴能吃苦,那麼生活就不會那麼苦了。”鍾衡沉默地將祝深看着,看見祝深在昏黃的燈光下笑得有些寡涼。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鍾衡一語不發地拆了蛋糕盒,他的動作太過慢條斯理,祝深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指端,卻不願再看那蛋糕盒一眼。

曾經有人也總愛給他送他喜歡吃的蛋糕,往事總是不可追。

“鍾衡。”祝深突然叫住了他,問道:“你和阿魯發生過什麼事?”鍾衡的手一頓:“沒什麼。”許是看到祝深投來的目光裏寫滿了懷疑,鍾衡又説:“一點誤會罷了。”

“只是誤會?”

“嗯。”祝深低下了頭説:“謝謝你。”鍾衡一怔,“為什麼謝我?”

“已經過去很久了,也許你都已經忘記了。但我一直都沒有和你道謝,謝謝你之前去機場送我,我很高興。”

“我沒有忘——”鍾衡揚高了聲音,握緊了手指,卻又放鬆開來,壓低聲音説:“那沒有什麼。”良久,又聽鍾衡輕聲問:“我送給你的盒子你打開過嗎?”經他一説,祝深這才想起來,當時他出國前,鍾衡還送了一隻盒子給他。不過他連拆都沒有拆開,就隨着自己的行李一同寄回祝宅了,而自己也改簽了別國的機票,輾轉各地去,似要徹底與過去割裂。

“沒有……”祝深側過了頭,有些不好意思:“裏面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嗎?”鍾衡斂眸,聲音又回到了平的冷淡:“沒有,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祝深的腿終不再晃了,踩在了地面上,人也隨着站了起來。他身高腿長,摸摸自己因垂頭看書而僵硬的脖頸,然後十分苦惱地回憶着那些東西后來究竟輾轉到了何處。

鍾衡沒有再説話,只是抬起手指點了點桌面:“記得吃。”還沒等他回答,鍾衡便離開了他的房間。

祝深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總覺得似曾相識。心裏甚至於還無端端地生出了一絲懊悔。

丟了什麼東西啊?

“啪嗒”一聲,門被關上。

沒過一會兒,祝深赤足走到了桌邊,打開了盒子,裏面靜躺着一塊芝士蛋糕。

祝深終是於心不忍,拿叉輕輕地挑起一角,送到了嘴邊。

入口滑,甜而不膩。

——還是從前的味道。

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耳中,鍾衡已經走遠了。

祝深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丟了什麼。

夜深,祝深吃了藥上牀睡覺,終於沒再做那個溺斃的噩夢。

他的夢天馬行空,反差很大,而且還是時斷時續的——上一刻還在l國的天堂湖寫生,下一刻就在n國的炮火中躲藏。

在紛飛的炮火裏,一切都彷彿失了真,他的世界只剩下黑白灰三,空而蒼茫。

他的官遲鈍得可怕,連疼痛都很難體會,但他前有血,一滴兩滴,他抬起頭,卻被人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是鍾衡。

鍾衡背對着炮火,頂着一身血氣,抓緊了他的手,帶他跑出了可怖的噩夢。

陡然間祝深從夢裏驚醒,天光已然大亮。

他後知後覺地觸摸着自己的膛,猛烈跳動,經久不息。

真是太奇怪了。

祝深摸着被子想。

第12章週末。

兩人得回鍾宅一趟。

車上,祝深有些心不在焉,不住回想起昨晚那個驚心動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