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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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姜遺的手術牀被推出來了——從頭到腳蒙着白布。
格林醫生拍了拍薄梁的肩,什麼都沒有説,推了推眼鏡腿,揩出一手背水澤。
“終於出來了啊。”薄梁笑了。
格林醫生掀起白布的一角,“要看看他嗎?”薄梁猛地皺眉,將白布緊緊蓋在姜遺的身上:“不了,他怕冷,回家再看。”將那白布當成了被褥,四個角都掖了進去。
格林醫生只好含淚安排人送他們回家。
薄梁將姜遺帶回了家,安置在了牀上,又灌了兩個熱水袋進去,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自己也縮了進去。
姜遺的身體很冷,大概是剛才冷壞了。
窗外還是很嘈雜,今夜全城徹夜狂歡,山頂又開始放第二輪煙花了。
當地的習俗是信徒們趁夜上山,在新年伊始的時候,於煙火光中做禱告。
明明沒有開燈,可這屋子愣是被對面山上的光芒映得一亮一亮的。
光束有些礙眼,影響人安眠了,可薄梁愣是沒有捨得拉窗簾。
姜遺愛這樣亮閃閃的東西。
不然也不會在收到他們的婚戒以後,就戴在手上,再也沒有拿下來過了。
“新年快樂。”與姜遺冰涼的手十指緊扣,薄梁温柔開口:“我們十一又長大一歲了,新的一年要好好愛我啊。”頓了頓,他笑:“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説過愛我?”是了。
姜遺總説和他在一起是在報復祝深,報復祝家,説他自私陰暗,惡醜陋。其實他哪裏是這樣的啊?
薄梁心裏都知道,他只是怕被傷害而已。污名化了自己,將被抹黑的那一面從心底挖了出來,攤開放到你的面前,想借此嚇退你。
他啊,只是害怕再次被遺棄而已。
所以才不得不張牙舞爪,不得不假裝心狠。
姜遺的手總是冷的,可他的心很熱。
“沒事兒,咱們來方長。”薄梁笑着説。
他戴着藍牙耳機,伸手抵着姜遺的心口,聽着不甚真切的禱告,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直至天明。
信徒們的最後一聲禱告殆盡,山邊傳來一陣齊聲歡呼,緊接着街上便傳來了快活的歌聲。
薄梁身邊的人已經冷了,怎麼捂都捂不熱,怎麼暖都暖不起了。
於是他下了牀,傾身吻了吻姜遺的額頭,“小十一,早安。”沉默半晌,他道:“好了,我放你走了。”這樣也好,好歹,他是在大家的祝福和禱告聲裏離開的。
頓了頓,想起昨夜的話,他輕聲説:“生快樂啊。”這樣也好,好歹,姜遺永遠停在他最好看的二十三歲了。
薄梁走到了書房,透過百葉窗,看見全世界好像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寒氣蝕骨,卻讓他清醒得很。
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他猛地掃向一旁的畫架——姜遺畫的是一個禮堂,紅黑對比異常鮮明。
台上是紅的幕布,台下是黑壓的人羣,一個穿着白校服的人在肅穆的禮堂的最中心的位置發言,所有的光都對焦在他的身上,他是萬眾矚目的期待。
黑壓壓的人羣裏,有人高舉着一枝玫瑰,虔誠地將他奉給台上。
薄梁忍不住撫摸那朵嬌豔的紅玫瑰,輕輕道:“我收下了。”強忍着眼淚,視線終於移到了那面寫了字的牆上。
上面記着姜遺的最後一個願望——忘了我。
薄梁搖了搖頭,驀地笑出了聲,響在了空寂的室內。
“你休想。”作者有話要説:下章是鍾衡祝深番外,放心是甜的,一會兒寫好了發第86章番外【鍾衡x祝深】投名狀元旦的時候,祝深和鍾衡推掉了很多工作,空出了幾天的檔期回了趟霓城。
也不知是誰走漏的風聲,剛下飛機兩人便被記者們圍着拍個不停。
由於事先並未打過招呼,鍾衡不喜大家像觀猴一樣圍着他們,沉着臉撥開了人羣,帶着祝深快步離開。
記者們連忙在後面追隨,一時間閃光燈劈啪作響。
兩人便在擁擠繁忙的機場裏攜手奔跑,像一對亡命天涯的小情侶。所幸霓城機場七彎八繞,總算是將記者給甩開了。
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祝深倚着柱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要喝水嗎?”説着,鍾衡就從包裏拿出一個保温杯遞給了祝深。
祝深本不想喝水的,可見到鍾衡這樣盛情難卻,還是打開了保温杯,撲鼻而來一股十分養生的味道。
他定睛一看,細細辨別着裏面的東西:“紅棗枸杞西洋參……居然還有還有菊花?”
“我懷疑你在對我進行|暗|示,而且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好一個以形補形。
鍾衡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自然地別開了頭,輕輕道:“喝了,別鬧。”祝深望着鍾衡嚴肅的神情不覺得好笑。他過去的二十五間年從不喝這玩意兒,卻礙於對方這樣堅定的目光,只好給面子地稍稍抿了一口。
鍾衡見他喝了,眉頭稍微舒展,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這麼惜命了,想和祝深在這茫茫塵世蹉跎一是一。
發現祝深的身後好像有人影閃過,鍾衡的視線一定,發現有個記者正在後頭偷拍他們。他抬眼警告,哪知那個記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