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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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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一眼,又挪開了目光,輕道:“裏面的老師對我很照顧。”祝深“哦?”了一聲,似是想聽鍾衡繼續説。

其實他聽方姨説起過,鍾衡高二的時候得了重冒,在醫務室裏待過半個多月,老師們都很照顧他。想鍾衡那麼個知恩圖報的子,之後去醫務室做值便不稀奇了。

可他介懷,鍾衡那場重冒是冒雨騎車給人買東西所致。

買什麼東西不惜冒雨騎車?

送什麼人能讓他那麼在意?

祝深抬眸望着他,突然想問問,那個人後來有去醫務室看望過鍾衡麼?他知道鍾衡為他淋雨冒了那麼久麼?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替誰不平,又有什麼資格不平,回想起鍾衡説到的那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心頭不免泛酸。

可那時的鐘衡,與他無關。

“沒什麼。”鍾衡顯然不願多説。

祝深便故作輕鬆地笑笑,踩着自己的影子問鍾衡:“那你按摩是和誰學的?裏面的老師?”是在問昨晚腹部的按摩手法。

鍾衡頓住腳步,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祝深也停了下來,忽地眯眸問他:“不知道鍾生還給誰按過啊?”語氣輕佻,可視線卻緊緊鎖住鍾衡。

鍾衡卻沒有回答,看見一羣白衣藍褲的學生從自己面前跑過,不知為什麼,漆黑的眼眸裏,盈着柔和的光。

像是懷念,又似眷戀。

“問你呢,”祝深執意要得個答案,伸手便拽住了他的袖角,不許他沉默對答,目光一緊,再次問道:“還給誰按過?”鍾衡微愣,對祝深道:“只有你。”祝深輕輕地“哼”了一聲,兩人再次並肩朝前走着,繞過了整個場。

這與來時的氣氛不再一樣了,此刻一人抿抑住嘴角的笑意,一人眼睛瞟向一邊不肯再與旁邊對視,空氣裏的清新味道也泛着層微甜。

就這樣走啊走,終於來到了藝術樓。

這棟藝術樓祝深並不陌生,正前方的一塊石,龍飛鳳舞地刻着一個“祝”字,其實這是祝家十年前給卓爾捐的。

藝術樓又分東樓和西樓,被一片小林隔開。西樓有一間畫室,是屬於祝深的。

當年祝深把畫室給點着了,他的許多油畫付之一炬,差點沒把人給嚇死。是祝家給祝深擦了|股,才沒把這件事鬧大。

路過辦公室時,老師驚喜地認出了祝深,寒暄了幾句,又温柔地拍了拍祝深的肩,給了他一把鑰匙:“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畫室?”祝深沒有接,老師抬頭看向鍾衡,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剛想要説話,鍾衡卻幫祝深接了鑰匙:“走吧。”祝深沉着眸,緊鎖着眉頭走近自己的畫室,半晌,拿過了鍾衡手中的鑰匙,打開了門。

沒有想到畫室居然沒被翻新,仍保留着被火焚燒後的樣子。大抵是因為祝深一畫千金,連他的畫室都被校方保留。當然,每年的火教育少不得要拿祝深當反面教材,引以為戒。

畫室裏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畫,蒙着厚厚的灰,祝深看了好一會兒,恍如隔世。走了兩步,他蹲下身撿起了地上離他最近的畫冊,愣了一愣。

畫冊上是天空,是雲朵,是花,是樹,畫面看上去很是孤獨,因為一個人也沒有。

也正是因為沒有畫人,所以當年才沒有被祝深一把火給燒掉。

再次直視自己的黑歷史,祝深不免發笑,臉上微燒:“你説我,當時脾氣怎麼這麼大。”本是想説些調節氣氛的話的,可鍾衡的表情看上去卻異常凝重。

他知道被撕毀的人是誰,也知道被焚燒的人是誰,他曾無數次捧着書從東樓路過,在中間的小樹林歇腳,其實只是為了偷偷見一見祝深。

高二的教學樓和西樓的畫室是齊平的,如果鍾衡坐在窗邊,恰逢天氣晴朗的時候,祝深將畫室的窗給打開,那麼大概他能窺見祝深畫畫的身影。

隔着老遠,越過將近十年的時間線,他還能回想起祝深那樣專注的眼神。

只是不屬於他。

“不是脾氣大。”鍾衡蹲了下去,輕輕撫摸着焦黑沾灰的鐵盆,像是在共情祝深那時的心情一樣,他低低地説:“你只是太難過。”祝深一怔,心跳漏了半拍,睜大眼睛看向鍾衡。

眼神透亮,裏面似有什麼在閃爍,可他卻偏頭掩飾,嘴硬道:“我不難過,沒人能讓我難過。”鍾衡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冰冷的鐵盆邊緣,掩下了喧囂的心緒,壓低聲音説:“那樣也好。”畢竟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祝深又拾起了一冊畫簿,雙手顫抖。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冊畫簿了,上面曾畫過他年少時代最在意的人,也留下過許多回憶裏的身影。只可惜裏面已經被撕得七零八碎了,尚餘一雙眼睛未被抹去。

無辜透亮,像林中的小鹿。

畫的是姜遺,不知又有幾多唏噓。

祝深也不知道當年自己怎麼就好像動了那麼深的情,愛一個人和恨一個人都好像來得太過簡單了。

他像一個被驕縱慣了的小少爺,做什麼都好像是在角力,他不許自己輸。

更不許自己輸給一個自己本看不上的人。

然而情哪有輸贏,祝深也是在很多年後才明白這個道理。

偏頭一看,鍾衡正在發呆,祝深問他:“在想什麼?”鍾衡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