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上述兩段言論就是她的解釋。對此,我在心裏也是十分相信的。顯而易見,她就是那位僱主派來對付呂國強的秘密武器。對,是武器,不是人。從她開始在縣城時接觸我,之後的提供情報,到今的燒殺石嘉然手下、解救我和我媽、閹割梅紹恩。從容的心態、冷酷的手段、確的計劃。這一切的一切,都能表明她能夠跟那個一直在我周遭隱匿遁形,卻又無處不在的殺人魔競相媲美。甚至無炎,與她相較也是略遜一籌。
“真是琢磨不透的人吶!接下來該輪到誰了?是我?還是殺人魔?或是另有其人?”看完風景,整飭完心緒的我一路默唸着離開天台,下樓回到公寓。
沒進側卧,沒看沉沉睡的我媽一眼。是的,我現在無法用一種平和的心態去面對她。這十數來,我第二次看到了雖不忍卒目,但內心又極為渴望的靡場面。糾結,只有這個詞語,才能解釋現在的我對於她這個母親所擁有的矛盾心理。
“媽,我知道,你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我。但我真的不需要!”坐在牀沿上的我一邊自語,一邊擺着無炎留下的柯爾特蟒蛇左輪手槍。
“w”把他的裝備都給了我,我卻沒有睹物思人的心情。原因嗎----如今的情形,決定着我不能有半分軟弱的狀態。事情雖偏離了預定軌道,但在我看來,無論剩下誰“蓄鬼行動”都得進行下去,除非我自己被殺。
正當我挽着槍花,腦子裏思考着接下來的計劃之時。遠處傳來了陣陣嘈雜,兼之淒厲地鈴笛聲。我聞之,連忙從牀上跳下,忍着痛楚,移步來到窗前,豎起耳朵警惕着。
“警車?嗯,不是。是消防車,還有救護車。噢,也有警車。”心裏緊張,反覆叨唸的我聽着那一輛輛笛聲大作的車子由遠及近,而後在由近至遠的飛速離去。直到外面重歸寂靜,才鬆了口氣。剛想回身,公寓的外門就被打開了。我定睛一看,風塵僕僕,手提揹包,身上帶着股火藥味的“w”正站在屋外靜靜地注視着我。
“回來了。”我説完便坐回到牀邊,繼續擺起左輪手槍。
“不問問我去哪了?”她隨手把包放在地上,然後靠在衣櫃前,雙手撥攏着自己的長髮。
沉默,房間裏開始了長達十餘分鐘的沉默。直到玩槍的手沾滿汗水,我才抬起頭,正視着她道:“你這樣玩我,有意思嗎?”
“這只是手段。我始終都對你無任何惡意。”她的眸子裏閃爍着耀眼的光澤“你不是也對你媽隱瞞了一些事情。原因不就是為了她安心些?”我冷笑了一下,接着語帶不屑,音調冰冷地斥責道:“誰説我隱瞞她是為了她好了?我恨不得她去死!有這種母親真是我一生的恥辱!”
“我還是那句話。”她踱步來到我的身前,彎下,那張既悉,卻又陌生的臉孔幾乎快貼近了我的面龐“你的演技真的很好!”我略帶不適地偏過了頭,身體朝後挪了下,隨後才繼續道:“剛才那些車輛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啊!”她坐到了我的身旁,舒展了下身子“石嘉然在城南的製藥廠發生了爆炸,引起火災罷了。”
“哦。”我應了一聲,心裏也沒到特別的驚訝。在我看來,像她這樣的人,存心想掀起風的話,是誰都無法阻擋的。不要説一間製藥廠,就是市委市政府大樓,也能手到擒來。
“還有三件事要告訴你。”見我悶聲不吭,她又主動開口道:“第一,剛才我除了去石嘉然的製藥廠外,還到醫院走了一趟。梅紹恩死了,原因應該是失血過多。第二,被我放走的石嘉然現在正躲在他擁有的武校裏,我判斷,他手下的人馬除了在找我們,以及保護呂國強的之外,其他都已到了那兒。”
“第三就是--”説到這兒,她又開始捋起自己的長髮“呂國強和關麗已經動身,我想此刻他倆跟石嘉然派去的保鏢應該已經快到去乾山島的碼頭了吧!”
“等等。”我眨巴着眼睛,滿是疑惑道:“關麗沒死?”
“她怎麼會死!”她對我的話很是不解“我一直都跟她保持着聯繫。四十分鐘前她還用短信跟我彙報他們就快到達碼頭了。只不過船要在早上六點才開,他們也只能在那兒等一個晚上。”
“這麼説來,石嘉然跟我説關麗被他手下輪姦致死是騙我的。而她也是僱主派來的人?是不是?”我了下鼻子,轉首問道。
“石嘉然會那麼跟你説顯然是心理攻勢。”她泛着令我到微微發窘的璀然笑容“他想通過這樣迫使你代出東西的下落。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你多留了一手,寢室陽台那兒是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只不過那還是一份複製品罷了。”
“至於關麗是否是我僱主派來的嘛--”她翹起嘴角,一臉神秘地模稜兩可道:“是,也不是。”
“現在事情大條了。”我將一直握在手中的左輪手槍放到了枕頭下,接着調整了一下語氣,和聲説道:“梅紹恩身為警察局長,又兼任東州市委常委。要知道,他可是出現在理查德所偷錄的視頻中次數最多的一個官員,和呂國強的關係又很密切。手握重權的大人物你這麼隨隨便便地把他殘致死,黑白兩道不跳腳才怪!我看這兒最多還能再待半天,如果明天下午再不走,我們可真就要被警察逮住了。你説説,我們該咋辦?”
“怎麼,你丫慫了?”清冷到骨子裏的她忽然勾起一抹氣的笑意緩緩道,地道純正的京味兒,就連聲音也是清越中帶有嫵媚的中嗓音。
“我--”想立刻反駁的我看着她那張妖冶與鬼魅相融合,渾然天成,極近柔美的面容。一時間竟也是説不出什麼話來。
“你杞人憂天了。別忘記,在這座城市裏,梅紹恩,呂國強,石嘉然這樣自上而下的官商利益鏈雖不多,也不少。國內官場上歷來講究平衡、穩定之道。各種各樣的利益集合體,小圈子織在一起,糾纏雜繞,盤錯節。表面好象穩固,實際上則是破綻多,漏大。要知道,貪婪,是人的本。很多人都會覺得自己的現實生活過的並不好。普通人想有錢;有錢人想更有錢。那麼同理,小官員想變成大官員,大官員則想成為一方諸侯。話又説回來,這些個大官小官怎樣才能達成願望呢?沒能耐的,老老實實的熬資歷,以圖上進;有能耐的,結黨營私,拉幫結派。總之,這類人獲取晉身的手段用兩個字便能概括:『鬥爭』。”
“w”一臉淡笑,慷慨而談。此時的我則怔怔的瞧着這個從容、視險境如無物,依舊淺笑凝然的她。實難相信,這樣的人物會是一個女子。
“當然。”只聽她繼續講道:“現在國內的官場爭鬥方式手段都趨於多樣化。有利用民意的、有製造輿論的、有以勢壓之、以權之、以力破之。但歸結底,還是那句話:團結大多數,打擊一小撮。”
“你的意思是。”心中已有所悟的我開口了:“乾脆就把那些官員濫的視頻通過網絡發出去,造成社會輿論,讓這些官員在政治層面上失去信譽,孤立。既而使與他們對立的利益團體趁此機會出頭打壓?”
“跟聰明人説話就是省事兒!”她站起了身,緩步行至窗口。嘴裏話依舊沒斷:“在國內待了這麼長時間了。我也知道,再過兩個多月,東州政府馬上將來新一輪的換屆。這個時候梅紹恩如此丟臉的死法,加上我們把這些東西放到網上,影響力絕對是地震級別。”
“這樣的方法--”我頓了頓,調整了一下坐姿“國內網絡的管控很嚴格。你確定如果這麼做不會被網警盯住?”她依然背對着我,面向窗外“用不着我們親自動手。人選,不是有現成的嗎?”
“你是説,殺人魔?”我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才詢問道。
“這件事本來就是被他給挑動起來的。”她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窗户上划着不規則的圖案“如果沒有他的意外攪局,呂國強也不會這麼快就陷入被動。至少,我還不會現身,並且出手對付那些人。”
“其實吧,我覺得你可以阻止他的。”我抓住被子的一角,出聲低語。
“為什麼要阻止呢?表面的言論並不能代表真實的心理。説真的,我不討厭他,就和欣賞你一樣。何況現在這場戲已變成這樣,身處戲中之人,誰能夠倖免?”
“我知道該怎麼辦了。”聽完她的話,我按了下太陽,然後答道。
沒等她出聲,我繼續苦笑着道:“原以為呂國強隱藏的夠深,是個梟雄式的角。沒想到有人會比他更會隱忍!想想理查德還真是冤枉啊!至死都不知道--呵呵,如果不是從關麗那兒得知了他在這幾天內即將潛逃的確切消息,你恐怕還不會暴真實身份,而是選擇跟我繼續演戲吧?”
“彼此彼此!”她轉身回眸,目光慧黠,笑意盎然。
“呵呵,可以知道你的真名嗎?你瞭解的,那個,那個--”不知怎的,她臉上的神情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心裏的覺更是前所未有的古怪。
“叫我妍舞吧!我去洗澡了!早些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説完,她長髮一甩,打了個呵氣之後,便邁着輕盈地步子,離開了房間。
“妍舞。”我輕聲咀嚼着這兩個字。而心底,再度升起了那種荒誕、令自己啼笑結非的心緒。
“真是戲劇化的漫長一啊!唉!費了!”幾分鐘後,和衣而睡的我蓋上被子,睜着雙眼,默然念道。但同時,嘴邊那一抹微浮的弧角,依舊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