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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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經常會就小説中的案件進行一些深入淺出的討論。犯罪的動機、作案時的手法、偵破案件的關鍵證據以及作家寫作時留下的明顯bug,這些都能成為我倆討論的重點。大一學期結束放暑假,他沒有回去,留在了學校裏。而我,則本沒有回縣城的必要。
原因?二個方面。除了父親和他那位再婚子正在縣城的家中避暑休假,不是特別方便之外;再者就是我那位母親--沈繡琴在大半年前就已經從縣城搬到了東州--這樣省去了我回縣城看望她的麻煩。不光這樣,她還出乎我意料的嫁給了我們東海大學美術系的系主任--呂國強。
關於這位呂主任,在我媽沒跟他結婚前我對其印象僅限一些於表面的消息:東海省頗有名氣的油畫家,東州市政協委員,在北京上海等地都辦過個人畫展,有幾部個人作品曾被拍賣行拍賣。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位我曾在校園裏偶遇過幾次,温文爾雅、氣宇軒昂的大學教授兼畫家竟然是我媽的初戀情人。
當那次我從她口中得知他倆當年的往事時,我不慨世事難料。近三十年沒有相見的他們竟因為我的緣故而再度重逢,更準備結為夫。想想這幾年,我媽經歷得那些個風風雨雨,我無言以對。於是面對她滿懷希望與忐忑地徵求我的意見之時,我只能是點頭答應。
因為兩人都是二婚,有些顧忌。所以在領取結婚證之後,他們只是由呂國強出面,邀請了幾個他那方面,關係比較不錯的朋友在東州市最高檔的五星級“連山大酒店”裏吃了一頓,算作婚宴。當時我心裏有點小疙瘩,沒有去參加那場婚宴。不過事後我還是給他倆打了祝福電話。
如今半年過去了,我媽和呂國強在一起生活得還算幸福。他為了不使我媽因為沒有工作,天天待在家裏而到寂寞。便疏通關係,給她在學校後勤部門安排了一個聘用制的工作崗位。既不辛苦,同時也能方便開學期間她每天可以來看我。
此外,呂國強還極力地邀請我去他家作客。盛情難卻之下我也去了幾次,不過每次去,只要見到他和我媽那種親暱地表現,我就會覺得不自然。而且同樣在三個多月前發生的一件事,更加堅定了我儘量少去他家的決心。於是這大學裏的第一個暑假,我既沒回縣城,也沒去看我爸,更不會跑去呂國強家自找沒趣。而是選擇跟着趙無炎學習搏擊,以此來磨練自己----“記住,格鬥的第一要訣是一定要側身對敵。因為這樣你才能比對方更快速地做出動作,而且有利於自身防守面積的減小--”炎炎夏的一個午後,校園偏僻地一個角落。我正一邊聽着趙無炎講授搏擊要訣;一邊收腹沉肩,夾緊胳膊,快速地左右出拳,輪番擊打着身旁一棵大樹上懸掛的千層紙拳靶。痠腿麻,大顆大顆地汗珠,拳頭骨節處傳來的疼痛都沒有讓我停止。我只是一遍遍地重複着揮拳,近乎於機械一般地動作。
就快堅持不住的時候,身後的趙無炎突然出聲道:“你好。沈阿姨。”我回頭一看,只見雲鬢高聳,眉黛如畫,身着修裁合體,簡約雅緻的無袖連衣裙,黑高跟涼鞋,一手挎坤包,一手拿洋傘的我媽正眼含關切地站在我不遠處。沒等我直起身子,她就一邊對趙無炎頷首致意,一邊衝我説道:“小軍,等會兒你和無炎跟媽媽走。你呂叔叔晚上請你們倆吃飯。”
“媽,算了。晚上我和無炎要去游泳。飯還是你們夫倆去吃吧。”對她的邀請我沒有領情,説完也不看她,只是用衣袖拭着滿頭的大汗。
“這孩子!”我媽對我的回答好似有點不滿,嬌嗔了一句,接着便來到我跟前繼續勸道:“你不是總嚷嚷要去『連山』吃法國大餐嗎?你呂叔叔説了,今晚就請你去那兒吃個痛快!”話音落下,她頓了頓,然後又換了一副幽怨地語氣説道:“再説你也有將近兩個月沒跟我一塊吃飯了。怎麼,是討厭媽媽?還是--”
“ok,ok。我去,我去。”事實上,只要每次她用這種自怨自艾口氣跟我嘮嘮叨叨。我就會抵擋不住,之後迫不得已地答應她的任何要求。
“嗯,這才是我聽話的好兒子。走,去寢室洗澡吧。然後我們就出發!”心情好轉的她拉住我那汗涔涔的手臂,正想向外走。這時趙無炎説話了:“阿姨,何軍。我晚上就不去了。”
“哎,你不去啊?”我好奇道。他點點頭,接着對我講道:“我去圖書館了,你和你媽去寢室吧。”説完,他便衝我媽禮貌地告別,率先走了出去。
“你這個同學長得可真有點那個。脾氣也怪,好象我每次請他和你去吃飯他都不會去。這樣的格以後在社會上怎麼立足啊!你可千萬別學他,知道嗎?還有,以後別整天跟他混在一塊兒,好東西不學,盡學這些打打殺殺的玩意兒。唉!叫我怎麼説呢--”我媽一邊跟我朝寢室方向前行,一邊還在我的耳邊絮叨着,還數落他和我的種種不是。聽得我頭暈腦漲,不厭其煩,最後才見縫針地説道:“媽,我明白了。再講下去我就快暈菜了。”
“好好好,媽不説了,不説了。”見我相當的不耐煩,她便停住了口,繼續陪着我進了寢室。她幫我打掃着寢室,我則進了衞生間洗澡。
一邊用清水澆淋着滿身的污垢和疲乏,我一邊想道:“媽,你真是不懂我的心啊!我這麼一心一意地學那個完全是為了你!要是學成,今後我便能保護你,再也不會讓那些所謂的老闆紈絝來調戲,褻瀆你了。還有,萬一--”晚上七點正“連山大酒店”頂樓旋轉西餐廳。
酒店位於市區中心,高三十八層,是整個東州最高的建築物之一。夜晚,客人們在這頂樓就餐,可以隨着餐廳的悠悠旋轉居高臨下,盡覽這東州的大好河山。此時,在靠窗的一處四人餐座前,正坐着三人。分別是一位氣質儒雅、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一位成大方、優雅賢淑的美豔婦女以及另一位穿着休閒的年輕男人;不用説,這便是呂國強、我媽和我。
此時我們三人剛剛點完菜,呂國強打發走侍應生後便態度和藹地跟我攀談起來。他長得很英俊,兩道眉斜飛入鬢,鼻樑筆直,嘴很薄。我敢肯定,年輕時我媽委身於他絕對是先被其外表所引的。
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着。實際上,自從那個夏天洪後,我就對那些外表英俊,事業有成的那類人起了反之心。打心底裏認為這種人別看表面上好象極有教養、風度翩翩;其實內心大多數都是些耍陰謀詭計、玩坑蒙拐騙的傢伙。正面笑呵呵、背後捅刀子;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這些對他們來講,便是生存的核心手段。占人女,猥玩褻更是他們常常上演的狗屎節目。
沒講多久,我們所點的法式大餐便上來了。先是開胃菜,由燻鰱魚、生蠔和麪包組成。只見呂國強一邊擺着自己的餐巾一邊跟我説道:“小軍,如果要在麪包上抹黃油的話,一定要把麪包用手掰成可以一口吃下去的小塊,臨吃前在小塊上抹上黃油。切忌把整個麪包都塗上黃油。因為據他們法國人的説法,吃麪包’吃一口掰一口‘的習俗已傳了幾個世紀,為的是將吃剩下的麪包分給窮人。”從沒在這樣高檔餐廳吃過飯的我只能按照他的説法彆扭地吃着。我的第二道菜上的是濃香四溢、澤多樣的法式蔬菜湯。見我拿着湯匙,正想喝時。他又出言講解:“記住,如果湯太熱不能喝,也不能用嘴去吹,要等到自然涼下來再喝。”
“媽的!有完沒完!不就是比我多吃了幾頓西餐嗎?看把你能耐的!”內心十分不忿地我暗自腹誹着,手裏的金屬湯匙也被我撥得“叮噹”亂響。同時,我還直起原本彎曲着,抬起頭,眼神不善的望着對面的他。
“哎,阿強。上次你説要給小軍聯繫個教外語的英國老師。現在怎麼樣?人家答應了嗎?”坐在其身邊的我媽也看到了我那挑釁的目光,隨即放下手上正使用的刀叉,出聲圓場,並向我打着眼,示意我不要胡鬧。
“哦,那件事我跟學校外語學院的理查德老師談過了。他也答應,等小軍上大二後,每個週末他都會來我們家。小軍,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家裏跟理查德老師好好學習。這樣有助你準備考雅思,早一點和外國人接觸畢竟有利於瞭解他們的思想以及行為,對今後你出國留學有很大的益助。”只見他依舊擺着一副關心我的面孔,不急不緩地説着。似乎我的那些不禮貌行為並不能影響到他。與此同時,在他講完那些以後。我媽也立刻接着對我説道:“聽見了嗎?今後要跟人家英國老師努力學外語。別再去學什麼不三不四的東西了。明白不?”學外語這事我是知道的。當初我媽跟我商量時我既沒反對,也沒同意。如今看這情形十有八九我是跑不掉了。不過我媽的那句話顯然是針對趙無炎。於是等她話音剛落,我便反駁道:“什麼不三不四?強身健體也叫不三不四?那人家千年以來練武的人被你這麼一説不都成了不三不四的人了。岳飛、戚繼光、俞大猷、王五、黃飛鴻、霍元甲這些人你可以説他們是不三不四的人嗎?”
“哎,你這孩子,怎麼--”我媽被我的這一頓搶白説的有點動氣,剛要繼續説話。就被呂國強制止了,只見其一邊拍着她的肩頭,以示寬;一邊跟我講道:“強身健體沒什麼不對,只是要適可而止。做為學生,當以學業為重,不然就本末倒置了,你説呢?小軍?”
“媽的,不愧是『話家』。講話有水平,幾句下來就讓我沒了話茬。”一邊這麼想,我一邊衝他生硬地點了點頭。看着他那張英俊瀟灑,保養得當的面孔。我不住地開始憶起了三個多月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