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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我希望你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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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野窺破了她的小心思,笑道:“別想太多。你的心思很難猜?我看得出你喜歡一樣東西時飢渴難耐的表情!

她不也一樣用那種眼神注視過他?封瀾嗤笑道:“我為什麼要對一瓶水飢渴?”

“好好喝你的。”丁小野無意和她深入探討這個。

封瀾只安靜了幾秒,又飛快地問了句:“我把你看渴了嗎?”丁小野不説話了,他的眼神讓她無地自容。他們現在關係還混亂得很,明明不是耍氓的時機。

她又捋了捋頭髮,讓臉上的紅暈看上去沒那麼刺眼,嘀咕道:“認識你那麼久,好不容易才喝到你買的一瓶水。”丁小野身體轉向她,含笑道:“一瓶水而已,不用客氣。你昨晚給了我一大筆小費,我還沒謝謝你。”封瀾裝作沒聽見。

丁小野暗損道:“你對一次的服務比較大方?”

“你的服務態度能跟人家比?”對於丁小野老揪着這件事不放,封瀾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反相譏“別人大把地收小費,你被揍得像個豬頭,這就是差距!”她説完又覺得不忍,他臉上的傷痕和瘀青一直在刺痛她的眼睛。她憋在心裏許久的話終於問了出來:“誰幹的?”丁小野猶豫了一下,沒有迴避。

“你的好朋友。”他説。

封瀾一驚,她只能想到一個人。

“曾斐?”

“他不比我好到哪去。”丁小野滿不在乎。

“是為了什麼?”曾斐早已過了隨意鬥毆的年紀,封瀾心知蹊蹺,卻害怕深想,尤其在她剛剛拾回一點快樂的時候。

“你去勾引崔嫣了?”他低笑,把剛買回來的酒和棉球到她手裏,説道:“幫我個忙。你總該會一兩件女人做的事情吧?”

“我賤不賤啊,幹嗎要給你擦藥?我恨不得親手揍你一頓,越狠越好!”

“算了,我自己來。”丁小野試探着對着後視鏡按了按臉上的傷口,微微皺眉。

封瀾看不下去,搶過手上的藥棉,説道:“遇上我你就偷笑吧,成為南丁格爾是我的第二夢想。”她拿着蘸了酒的藥棉湊近丁小野,嘴上哄道:“不許哭,忍着點。”丁小野閉上眼睛,滿臉受不了“快點,別廢話。”他等了一會兒,酒接觸傷口的火辣並未如期降臨,取而代之的是嘴上温熱的觸。她起初只是試探地刷過他的嘴,不等他做出反應,又迅速像蛇一般纏了上去。封瀾捕獵的方法千篇一律,然而不是每次都無功而返。再矯健的獵物也可能屈服於這密不透風的纏繞,丁小野一如走投無路的獸,心撞擊着膛,肺裏的空氣似被空,大腦短暫地陷入空白,她的氣息侵佔所有知覺。

等到他倆鬆開,丁小野咧着嘴呼痛“南丁格爾是這樣的?,全都朝着我最痛的地方來。”得了好處還賣乖!他好像忘了他剛才抱得比誰都緊。封瀾出其不意地把棉球按在他的傷處,換來一聲慘叫。

“我都佩服我能對着這張臉親下去,痛死你活該!”丁小野的痛織着快樂,他的下巴輕輕磨蹭着封瀾頭頂的髮絲,聽見她的聲音從自己的心口處傳來。

“丁小野,我説忘了你,全是騙你的。”

“我早知道了。”

“為什麼不揭穿我?”

“用不了多久你就會主動承認。”封瀾動了動,聲音低若未聞“你呢,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承認?”丁小野收緊他的手,呼悠長。他説:“封瀾,我要告訴你一些事。”

“是説愛我嗎?”封瀾説“如果不是,過了今天再説。”剛過去的那個夜晚,崔嫣沒有得到同樣的平靜。一回到家,她翻出醫藥箱,曾斐拒絕了她的好意,獨自去洗手間處理身上的傷口,冷淡尤甚於以往。

期間曾斐的電話響了,是他以前的同事老錢。崔嫣靠在洗手間門外聽他接電話,他們好像提到了丁小野,慶幸的是,曾斐並未説起剛發生的那場鬥。

這就意味着他默許了丁小野要的“一天”等到他走出來,崔嫣由衷地説:“謝謝你…”曾斐漠然道:“要謝也輪不到你。我放過他不是為了你。”

“為了封瀾?你看不出他們兩情相悦?”崔嫣的尖鋭如同黃蜂尾上刺,蜇人一口,傷己更深“封瀾比我有眼光,她選擇的男人最起碼比你有擔當。”曾斐沒有説話,假裝聽不懂崔嫣的諷刺。他對那個人絕無好,不管他叫“崔霆”還是“丁小野”然而有一點連曾斐都必須承認,對方不會傷害封瀾。明天是封瀾生,這或許就是丁小野索求一天的原因。

七年都過了,不差這一天。

“去睡吧。”曾斐走回自己的房間。

崔嫣失落,重重地坐在沙發上,腫了一塊的傷處隱隱作痛。

曾斐到底於心不忍,又過來看她的傷,問她是否到頭暈噁心,實在難受,就去醫院看看。

“你別推開我,我就不會難受。”崔嫣藉機抱着曾斐,鼓起勇氣去吻他。曾斐沒有動,也沒有回應,直到崔嫣慢慢地鬆開。

心疼和憐惜重新回到了曾斐的眼裏,崔嫣想哭,又忍住了。

“有一樣東西我準備了很久,我想還是應該給你。”他回房取了一個紙袋,放在崔嫣的膝蓋上。

“是什麼?”如果説崔嫣打開之前尚有期盼,那麼在看清裏面的東西后,徹底陷入了絕望。

紙袋裏是她的護照、機票和一所境外學校的資料。

“什麼意思?”崔嫣抖着聲音問。

曾斐勉強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到更好的藝術類學校深造嗎?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在那邊,一切的開支和生活我都會替你打點好,你會…”

“我問你什麼意思?這樣就想打發我走?”崔嫣崩潰了,淚如雨下地説着狠話“你是人嗎?曾斐,吃幹抹淨就打發我走。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你想讓我安安靜靜地消失,除非我死,像我媽媽一樣,死了就沒人給你製造麻煩。”

“不要動不動就把她搬出來。那是我和她的事!你已經成年了,我盡到了我的責任!”曾斐説話間也氣。

“你和我上牀也是責任?”崔嫣把那些東西統統扔到腳下,拼命地踩,原本清秀的一張臉佈滿淚水和恨意“我不走!你要是我,我會把你做的事全抖出去,讓別人知道你是多麼假正經。害怕了?我要讓你也嚐嚐痛苦的滋味!”曾斐的臉上有狠意閃過,然而終化為頹敗和屈服。

“好,你去説。我媽?我姐?康康?還是別的親戚朋友?要不要我幫你把他們一塊叫來?”從他把崔嫣按在鏡子上那一刻起,就知道會有今天。授魂與,心愉一側,他當時收不了手,註定要抵償無盡的罪孽。

崔嫣看着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的曾斐,緩緩地坐在地板上泣,她想不通“你寧願身敗名裂,也不願愛我?”曾斐等自己平靜下來,蹲下去抱住崔嫣,她的頭髮,説:“你不會那麼做的。崔嫣,這段時間我反覆地想我們以後的路。我想過對你負起責任,問題在於我到現在本搞不清自己的覺,那可能只是一個老男人卑鄙的慾望,也可能是我對你媽媽的歉疚導致了移情,都不是真的愛情。”

“我不在乎,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我們怎麼在一起?人是活在社會里的動物,除了法律束縛,還有道德和人倫,不允許你為所為。我媽都快七十歲了,你叫了她七年的‘姥姥’,她能接受當作外孫女一樣的人變成兒媳婦?別人會怎麼看待我們的關係?從此以後,任何知道內情的人看到我們,首先想到的不再是‘曾斐’和‘崔嫣’這兩個名字,而是作為可以拿來取笑的話題。無論再怎麼裝作倖福,這個標籤也會跟隨你我一輩子。”

“你怕了?你捨不得現在的生活和好名聲,所以就要捨下我?”

“我是害怕。即使我願意毀了現在的生活和你在一起,我們能快樂幾年?你才二十一歲不到,等你正當盛年,我已經老了,到最後我們都會很痛苦。我不能等到那時候才把所有的問題丟給你。”崔嫣嗚嗚地哭“我不會走的。”曾斐像以往那樣縱容着她的胡鬧,徐徐道:“你不走可以,換我走。我放了你,你也放過我。原諒那天晚上我做的糊塗事,我願意做任何事來補償…”

“除了跟我在一起?”崔嫣跪坐在地上久久地沉默,等到她的淚乾了,聲音也平靜了下來“我最後問你一次,曾斐,你閉上眼睛,想着我徹底離開你,你沒有一點心痛?想着我嫁給別的男人,過得很幸福,你也不會心痛?”曾斐依言閉上雙眼,雙手握緊,又鬆開。他搖了搖頭“你過得好,我會高興。”崔嫣喉嚨裏發出不知是哭是笑的聲響,仰着頭,對曾斐説:“即使你的孩子後叫別人爸爸,你也一樣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