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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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這張悉的面龐，他頗為動欣喜，連聲音都略有發顫:“你是謝靈徵。”第18章蚺聞香謝靈徵辭別賣酒翁後，兜兜轉轉沿街走了圈，最後邁進了紅帳香。

他憑着直覺找到柳的廂房，推門進去，只見裏頭五六青年、二三歌宴飲正歡，瞧他進來，瞬時安靜了片刻。

謝靈徵微微一笑，動作稔，如魚得水，走上前去倒了一杯酒，神態自若地與數人談一二，很快便融入其中，一歌貼上前去與他軟語相談，他含笑而對，既不生疏，又未失了得體。

“我以前從未見得你呢。”歌嬌聲道，“媽媽換我進得這間屋來後，姑娘的客我都認了個遍，獨獨沒見過你。你是誰呀？身上好大一股味道。”

“我身上有何氣味？”謝靈徵問。

那姑娘捂着嘴輕聲一笑:“同族的氣味，蛇腥蠍臭，還有些別的，不論怎麼説，是同道中人了。”謝靈徵一挑眉，忽覺膝上一涼，只見身前的女子雪膚花貌，言笑晏晏，肢以下卻幻化出一條巨大的蛇尾，款款纏在自己身上。

謝靈徵並不畏懼，反笑道:“原來是蚺蚺姑娘。”那女子嗔:“你胡説八道，我叫綾羅，不叫冉冉，你哪裏瞎想出來的名字。”謝靈徵道:“古人云，繡幕羅裙風冉冉，説的可不就是姑娘這樣神仙似的人物。好姑娘，我來此處想問問可有什麼舊物留給我，她走得猝然，我未及相見，若她有舊物相托，亦或是心願未了，好讓我知曉了，興許可以幫襯得一二。”綾羅姑娘卻啐了聲:“我那姊姊豈會是把腌臢物事留到身後之人，你還沒告訴我呢，你叫什麼名兒？且讓我知曉了是不是個來騙東西的負心薄倖郎。”

“我叫謝靈徵。”謝靈徵應道，將酒翁告知自己的名姓齒舌間一轉，只覺有些奇妙，似是陡地魂魄歸體，四肢和應，他成了謝靈徵，謝靈徵也成了他。

酒席間卻忽然安靜下來。

謝靈徵一怔，只聽座中數人小聲議論道:“是謝靈徵。”

“那不是白羅剎找的那個——”

“噓，小心將他驚了來。”片刻後雜音止去，幾名青年神尷尬地與綾羅姑娘道別，繼而耗子見了貓一般四下散去了。

謝靈徵好笑又不解:“為何他們畏我如洪水猛獸？”綾羅幽幽道:“泥下道誰人不知白羅剎自昨個兒起就在找一個叫謝靈徵的人，大夥兒都躲在家裏生怕上街撞着了他，好不容易今個兒聲音小些了，大着膽子的幾個恩客來我這兒小聚相慶，都賴你，眼下一個都沒有啦！”

“適才老伯説，白羅剎是我那了斷的仙緣，竟是真的。”謝靈徵喃喃，卻並未太放在心上，接而笑問，“你卻不怕那羅剎麼？”

“噯呀，那羅剎喜潔，從不進得我這紅帳香來的。”綾羅嫣然一笑，一雙金豎瞳一眨不眨盯着謝靈徵瞧了許久，道，“你若不得安心，開這紗帳，我們往那榻上去，簾子一擱，再出點聲響。這神仙瞧着，臉都煞白煞白，走得飛快，瞧也不敢多瞧一眼。”謝靈徵一抿，道:“這卻是委屈了姑娘。”

“哪兒能委屈我呢！”綾羅説着往那紗帳裏一鑽，蛇尾末梢尖端勾着謝靈徵小腿，“來麼，郎君，進得來後，我才好給你看姊姊留下的東西。”謝靈徵略一猶疑，繼而坦然一笑，起身開了紅紗簾，除去鞋履，端坐於塌上，與綾羅相對，並不去看那條擾人的長尾，只瞧着她雙目，温聲問道:“留下了什麼？”綾羅卻給他清澄的目光盯得有些彆扭，一癟嘴，塌往牀沿一鑽，電光石火間竄到謝靈徵身前，手裏攜着一條濃香豔麗的錦帕，像拋一捧花瓣般，輕飄飄拋進謝靈徵手裏。

謝靈徵接過一看，那是一條繡了鴛鴦牡丹的豔紅肚兜。

他有些赧顏，卻未曾鬆手，輕聲道:“這確是的東西。”

“我哪能騙你。”綾羅道，“這是姊姊自刎前些天，魂不守舍時手中抓着得東西，她喊着‘謝靈徵’的名字，躲到院子裏邊那棵大梧桐的頂上，闔着翅膀拿羽尖兒擋着眼睛，偷偷地哭，旁的人許是不知，我們幾個姐妹自是心中清楚。”謝靈徵怔然，手中莊重地端着那條肚兜，只見上邊有暗紅的血漬，似是書寫了什麼文字，他湊到紅燭前看，卻是看不真切，也看不明白。

“那不是姊寫的東西。”綾羅一推他的肩膀，“我們泥下道都看不懂這玩意兒，還道是那個害咱們傷心的負心漢寫的，想不到你來了，一樣也是看不懂。”

“將來我必會的明白，還望能解姑娘之惑。”謝靈徵道，“此番多謝綾羅姑娘了。”

“嘴上道謝，好不值錢。”綾羅笑盈盈湊近他，朱微啓，半出那長長的舌尖，嘶嘶有聲，“郎君合該以身相許才是。”謝靈徵搖頭言，忽覺頭腦昏沉，身上似是有火苗遊走，猛一下熾熱起來。他略一皺眉，驚覺牀頭那一堆紅燭氣味有些怪異，方才只覺腥香卻未掛心，如今着了道方在覺察出不對勁來。

“我身無長物、了無牽絆。”謝靈徵苦笑，低聲道，“姑娘何苦與我相難？”

“來都來啦，我可不像姊那般愛朋友。”綾羅捂着，嘶嘶笑道，“你還説自己身無長物，方才我就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