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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香巴拉真身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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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想到,千百年來香巴拉的真身之謎,竟然就在這樣的討論之中,被方新教授一語道破天機。有多少人花了一輩子去尋找傳説中的香巴拉,卻連遠遠窺視香巴拉的機會都沒有得到!當密光寶鑑被再次開啓,這羣幸運兒就被一個接一個的驚喜包裹着。此刻的他們已經清醒地認識到,香巴拉離他們不再遙遠,説不定下一刻,他們就將找到到達這人間聖地的唯一通道。

1、香巴拉密光寶鑑銅鏡被固定在座架上,亞拉法師彎下蹲,從銅鏡的背面看那些紋飾,同時解釋道:“最初我們認為,這最裏一圈四個獸形是佛家的天蛇、象、孔雀、獬豸幾種瑞獸,如果是這樣,那就什麼都不表示。可是經過長老們的反覆琢磨,認為這更像是唐朝的蒼龍、白虎、朱雀、玄武,這樣理解的話,它就代表了四方之位。嗯,若朱雀在右上,白虎在左上,那麼正對着的就是西南方。”岳陽着急道:“那麼外面一圈呢,是指十二生肖嗎?”亞拉法師點頭道:“如果代入時間理論,那麼第二圈的十二種象圖案,應該正是十二生肖,但在圖形上卻完全不同。嗯,讓我仔細看看,對了方新教授,能把那張地圖調出來看看嗎?”方新教授在電腦裏調出那張蛛網地圖。亞拉法師起身指着地圖上的幾個部位道:“請將這個、這個、這個…這幾個圖像放大一點,嗯,別放太大,請保持它們的清晰度,放大1。5倍就好。嗯,對對…”張立關切道:“怎樣?怎樣?”亞拉法師左右手各指銅鏡和電腦,道:“你們仔細看看,這個圖形和電腦上這個,怎樣?”唐驚喜道:“咦,還真的很像耶。”亞拉法師道:“幸虧長老們做了銅鏡紋飾的拓本,我們教會也是費了很大勁才把它們辨認出來的。很顯然,古藏人將十二生肖做了神化處理,所繪的十二生肖圖案與我們常見的十二生肖完全不同,已經徹底變形了。這應該是古藏人繪的十二生肖中的虎,你們看,和他們繪的四聖中的白虎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圖像。”岳陽道:“那麼這一圈十二生肖又怎麼表示時間呢?”亞拉法師解釋道:“和中國古代時辰制一樣的,十二生肖代表每天的十二個時辰,而每個時辰則相當於現在的兩個小時。具體記法為:天明為兔、升為龍、半上午為蛇、正午為馬、半下午為羊、西為猴、落為雞、天黑為狗、上半夜為豬、半夜為鼠、下半夜為牛、天亮為虎。所不同的是,古藏是以天明為一天的開始,而不是子夜。”張立道:“那這面銅鏡上的時辰表示什麼呢?”亞拉法師道:“這要據銅鏡全面的特徵來看。我們暫時不看第二圈的十二生肖,我們先看看第三圈的圖案。一開始,在這海瀾的圖像中我們數出有二十四個圖形,這些圖形也讓我們很困惑。在宗教界與二十四有關的實在太少了,我們起初假設是二十四祖,可是這些圖形外形猙獰、目光詭異,而且有獸有人,顯然與假設不符。不過,經過長老們對拓本的仔細觀察,發現其中幾個隱秘處。請仔細看,蒼龍爪對海中,有一尖角;朱雀嘴尖之下方,有脊若隱若現;白虎尾指之處,暗藏一爪;玄武之上沒有圖像,可是仔細看就不難發現,順着它的眼神望去,有兩朵花飛濺開來,卻沒有擊打在一起。加上其餘二十四個圖像的位置,不難理解,這裏應該還有一幅圖像,只是沒鑄出來,意思是指凡人的眼不可見。如果按這樣理解的話,銅鏡第三圈就不是二十四個圖像了,而是二十八個,你們對此聯想到什麼?”岳陽思索道:“二十八,二十八?二十八代表什麼?”卓木強巴一震,口而出道:“二十八宿!”

“二十八宿!”聽卓木強巴一説,岳陽也回憶起來,道:“啊,我有點兒印象,好像是佛教裏的二十八宿之鬼吧?”亞拉法師道:“不錯。二十八宿最初是從印度佛教中傳過來的,在古代用於觀測天象,分屬於四象,每一象有七個星宿,用現在的話來説,一個星宿又表示了幾個星座。最初記載此為區劃月之運行以平常目見之羣星為標據,而為天之分野者。《摩登伽經卷(上)》、《大集經卷(四十一)》、《宿曜經》等皆有載及,以之度月年紀,或論其星宿之,或配以人之生辰測其吉凶福禍。在佛教中,二十八宿不僅代表二十八個星系團,還用於表示輪迴宿鬼,所以又有二十八鬼之稱。後來二十八宿又被中原道教引用,重新排列了二十八宿星君,所以説,它能表示多重意思。而在曼陀羅宗祭中,它也有一席之地。”亞拉法師觸摸着海中的二十八宿圖案道:“當然,我們最初數到共有二十八個圖案時,還不敢斷定就是二十八宿。因為在佛教經典中,還有二十八祖、二十八天、二十八部眾等諸多説法,每一種説法都有其不同的含義,最後經過甄選,才將其表達的二十八宿定了下來。不過二十八宿所涉及的天文曆法知識實在太過繁複,如此,我只能簡單地告訴你們,在這西南方正上端的,叫做鬼宿,屬於南方朱雀。南方朱雀所轄七宿是井、鬼、柳、星、張、翼、軫,在經卷中此宿鬼名安小啼,當它值時傳播疾病,是讓人夢中和一女子或男子歡頻頻,令人神萎靡,並且在一家人中相互傳播此種疾病,令全家形同枯槁,不出三年,這一家人便會因血氣被其乾而亡。”張立愕然道:“哇,原來盡人亡指的就是它!”亞拉法師淡淡一笑,道:“總之,這一排西南向正對上去,分別就是生肖牛、鬼宿。如此我們就知道一個大概了,鬼宿是星辰,代表光源;朱雀和白虎都是四象,代表方位;牛為生肖,代表時辰。也就是説,當鬼宿運行到‮夜午‬牛時,從西南向將光投下,就得到了牆上這個清晰的水印。而為什麼我們看不到圖像呢?我想,答案應該在第三圈外這些…”

“等一等!”亞拉法師話未説完,岳陽已經尖叫起來。他凝眉注目,拍打着腦門道:“我在哪裏聽過這段話,讓我想一想,一定在哪裏聽過的。”張立在一旁道:“奇怪了,我怎麼也好像聽過呢?”被岳陽和張立的神秘氣氛所染,一時間房間裏的人都產生了相同的覺,好像在哪裏聽過。大家安靜下來,靜靜地回憶思索,在哪裏聽過呢?

岳陽叨唸道:“鬼?牛?鬼…牛…鬼於金牛!”他和張立同時喊了出來!

“大紅蓮耀!”卓木強巴也登時明悟,接出了下一句。那是他們一年多以前從生命之門裏看到的,連年奔波,幾乎早將這幾句偈語忘得一乾二淨。

“文殊菩薩持銅水於開無量明…”方新教授已經無比迅捷地從電腦資料中調出了這段視頻。所有的目光頓時都被帶回到生命之門那地底佈滿突的斗室之中——方新教授拍攝的象徵須彌山的魚嘴,視頻裏的亞拉法師還在一旁持重地解釋:“其實牆壁上刻的,估計就是一種出現影像的方法。鬼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鬼怪,而是二十八星宿之一,而金牛是時間,也就是説當鬼宿在金牛這個時間抵達生命之門正上方的時候;大紅蓮耀,很明顯就是光芒通過這顆紅寶石發生折…”方新教授、亞拉法師、卓木強巴、唐、張立、岳陽,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一時間傻傻地看着電腦視頻,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之中。除了“不可思議”四個字,腦子裏就剩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張立唸了兩遍,岳陽附和道:“是啊。一個在美洲,一個在生命之門,相隔十萬八千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巧合嗎?應該不是吧?”唐發出聲音。

“萬能的摩醯首羅,我們將在你無比神聖的光環照耀下,從勝利走向勝利!”亞拉法師合十暗中祈禱。

卓木強巴心中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啦?怎麼會這樣的?為什麼要將同一個東西放在幾乎永遠不能相見的地方?一千年前那位使者究竟是怎麼想的?”此時,唯一還能保持清醒的就是方新教授了,他拉了拉卓木強巴的衣服,大聲道:“強巴拉,強巴拉,那石頭呢?你放哪兒啦?那顆紅寶石!”呂競男也道:“當時由上級研究後,我是取回來還給你了的。”卓木強巴回過神來,急忙道:“在密碼箱裏,我們專門存放資料的密碼箱,我去拿!”卓木強巴從密碼箱裏取出了那顆紐扣大小的紅石,所有的目光又被引了過來,彷彿那顆滴血紅石,發出了比它自身更耀眼的光芒。

方新教授動得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也讓大家剋制住自己,反覆強調道:“不要急,不要急,我們慢慢來。想一想,先想一想,那顆紅石是放在中央的,那文殊菩薩的蓮葉距離那須彌山有多遠?張立,你站過去,西南方,對對對,讓我們看看,那菩薩應該是等身人像才對;對,讓我把銅鏡調到和你口等高的位置,好…然後是這顆紅寶石…還需要一張桌子,岳陽、強巴拉,去把那張桌子抬過來,快點,小心,小心…”在方新教授極力平靜不亂的指揮下,房間立馬大變樣:紅寶石放在了桌子中央,用一筷子頂部打眼將紅寶石支撐起來,銅鏡也擺好位置。方新教授手裏握着打開光束的遙控器,拇指在按鈕上來回摩挲,就好像手中握着的是炸彈引爆器一般。

張立道:“難怪我們只能看見水印而看不到圖像,我們使用的都是平行光束,而經過紅寶石的折,照在銅鏡上的應該是散光束…呼,看來要有奇蹟發生了。”方新教授道:“還不止如此,極有可能古人採用了疊影技術。還記得瑪雅照片嗎?將一部分影像微雕在紅寶石上,另一部分影像雕刻在銅鏡上,只拿到其中一樣,永遠也得不到完整的圖形,必須讓兩種影像重疊起來,才是完整的光影圖。”岳陽結巴道:“這…這可能嗎?古…古人有這樣的技術?”卓木強巴道:“這是有可能的。在唐代對於透光鏡的鑄造已經達到登峯造極的程度,我們在查藏史資料時就查到這樣一段資料:金城公主入藏時,為了不讓她到在異域的孤單,唐中宗命大內巧匠打磨了一方銅鏡讓其帶入西藏。當金城公主想念家人時,就用銅鏡照牆,牆上便會出現親人的影像;而且據説,當銅鏡變幻不同的方位,便會在牆上出現不同的親人影像。其技之,其技之神,藏民稱之為魔鏡。透光鏡的技術應該是在宋朝以後逐漸失傳的。”亞拉法師道:“不要再討論了。方新教授,請打開燈光吧!”方新教授鄭重其事地按下開關,一束紅光照在正中的紅寶石上。隨着光源的位置不斷變化,漸漸地,另一道紅光通過紅寶石折出來,由垂直光束變為水平,光芒由近及遠地擴散開來,好像手電筒發出的光暈,其大小正好與銅鏡吻合。隨着另一個按鈕的按下,銅鏡開始合着那個紅的光暈,調整着自己的方位和距離。所有的人凝神屏氣,關注着與銅鏡相對的那面白牆,在那牆上,反出一個約一人高的圓形光圈。

一個模糊的水印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水印出現了!方新教授壓抑着動的心情,控制着遙控器,讓銅鏡移動和旋轉的速度都逐步減緩下來。終於,那幅神秘的畫卷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展開,就像是水從牆頂緩緩地浸潤下來,又如初升的太陽將那道光影分界線緩緩地向下移動,一切有如夢幻般,讓人心神俱醉。

那裏羣山環伺,座座雄峯猶如蓮花般展開;花蕊中乃是一屏絕壁,橫向伸展出三處平台,非階梯狀而是呈鋸齒狀懸空陡立;飛瀑雲環繞、包裹着那裏,有無數宮殿、亭台、樓閣掩映其間;那水影縹緲之中,尚有飛鶴蒼鷹翱翔…真是一派天宮景象,只是底一抹紅暈,看上去有些像印象派畫作。

一羣人看得出神,方新教授也忘了固定銅鏡,直到銅鏡轉過,圖像又漸漸模糊起來,大家才從剛才那一幕中回過神來。岳陽搶先道:“教授,過啦,過啦!”方新教授一驚,趕緊讓銅鏡倒旋迴去。亞拉法師道:“不對,你的光不對。星辰帶來的是自然之光,通過紅石反出紅光來;可你直接用了紅光,所以這圖像太紅了,需要改變光源。”方新教授依言重新調整光譜,選用自然光照。這次,他們看到的是倒轉回去的圖像,由下往上逐漸成形,就像是一場魔術。更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一處彩繽紛的世外桃源,無數座金碧輝煌的空中樓閣,憑空拔地而起,如畫卷般展現在這羣幸運兒的眼前。

當光源改用自然光之後,被紅寶石分別折,竟然沒有出現如同彩虹般的連續七,而是有如畫家筆觸一般,恰如其分地分佈給了雪山白雲、青松紅花、水榭雕樓、飛鳥走獸,那淡淡的一抹紅霞,恰似東方的朝陽呼之出而未出之際。

“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張立隔牆最近,他伸出手去觸摸牆壁,在他手背上立刻出現了一座金頂白牆、紅柱彩梁的宮殿式建築,彷彿還能看見窗欞雕花,那屋脊走獸的肩上矗立着一隻小鳥,浮光掠影,如夢如幻。張立長久地屏息,唯恐自己一出氣,就將那隻不及針尖大小的鳥兒驚走了。

待到這幅光影畫卷完全展開,但見白雪皚皚,綠樹纖纖,雲蒸霞蔚,飛澗高懸。遠觀仙山林立,峯巒比肩,翠裙銀綢,青山玉泉,雪峯為眉,氣宇軒昂,重樓依山,若隱若現,便宛如那天宮神苑,恢宏磅礴,氣象萬千。走至近處,更是能見琉璃耀金,麋鹿潛行,千巖競秀,奇石爭景,水不卻聞潺潺聲起,鳥不飛卻有啼鳴入耳,人無影但見青煙繚繞,花不開偏覺暗香幽然。

在這巧奪天工的藝術品面前,任何形容都是枉然。目隨光至,心隨景動,在這圓形美景的最外一圈,依然是放大了數倍的那幾個古藏密碼符號,醒目地鐫刻在牆上:香巴拉密光寶鑑。

剎那間時空靜止,呼停頓,這羣人只看着那圓形的光影,那光影中的美妙畫卷已走了他們的靈魂,傳説中的仙境奇苑歷經千年,終於重現於世人的眼前。

2、透過光影的背面1那一刻,這羣帕巴拉的探尋者終於得以窺視帕巴拉所在之地,原本還只是停留在理論上的帕巴拉神廟,突然間就變得清晰親近起來。張立和岳陽等都是呆立無言,完全為畫中光影所折服;亞拉法師不知道誠心祈佛多少遍;唐更是動得淚花漣漣,拉着卓木強巴的衣服又蹦又跳,喜極而泣道:“找到了,我們終於找到了!”卓木強巴的手堅實有力地搭在唐肩頭,同樣心緒盪:“是啊,終於找到了。”

“進而仰之,騫龍首而張鳳翼;退而瞻之,岌樹顛而嵐雲末…”方新教授時而點頭,像在品啜美酒名茶;時而搖頭,只覺天地之大,無奇不有,陡然見到這樣的畫卷,還是難以置信;最可惜的是,自己無法親身前往這樣一個地方。

良久,張立才使勁掐了掐岳陽的手。岳陽大聲喊痛,張立這才道:“不是在做夢!香巴拉真的存在嗎?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嗎?”岳陽抬起被張立掐得青紫的手背,在下巴上用力嘆道:“奇蹟,這絕對是奇蹟!別説是在一千年前,哪怕再過一千年,這面銅鏡,也只能被稱做奇蹟啊!”當最初的驚喜心情漸漸消退,方新教授道:“好了,小夥子們,我們還沒有找到那地方呢,如今只是看到了那地方的影像。情時刻已經過去了,我們需要理地觀察,我們得從這裏面找出我們去那裏的路。岳陽,我裏面的櫃子裏,挨着牀頭那個,紅的,看到了嗎?裏面有台攝像機。開始工作,我還要繼續對銅鏡的位置進行微調。以得到最佳圖像,你用攝像機把調整的全部變化都拍攝下來,然後我們用電腦處理,0k?”岳陽去取來攝像機,方新教授開始繼續調整銅鏡和紅石的相對位置,同時問道:“你們怎麼看這幅仙境圖啊?”唐道:“和我們找到的香巴拉資料很相似啊。許多資料裏都是這樣描述的:其隱藏在青藏高原深處的某個隱秘地方,整個王國被雙層雪山環抱,由八個成蓮花瓣狀的區域組成,中央聳立的同環雪山,初稱為卡拉巴王宮,宮內居住着香巴拉王國的最高領袖。傳説住在香巴拉中的是具有最高智慧的聖人,他們身材高大,擁有自然力量,至今仍從人們看不到的地方藉助於高度發達的文明通過一種名為‘地之肚臍’的隱秘通道與世界進行溝通和聯繫,並牢牢地控制着世界。事實上長期以來,這條‘地之肚臍’的神秘通道,一直作為到達香巴拉王國的唯一途徑而成為尋找香巴拉的關鍵。”亞拉法師道:“香巴拉是雪山環繞的一個神秘世界。在佛教中,香巴拉是人類文明的聖地,它位於南瞻部洲北部,其形圓,狀如八瓣蓮花,中心的邊緣及葉子兩邊環繞着雪山,葉子之間由水或雪山分開;雪山和禿山、石山和草山、林山和花果山、湖泊、樹木及園林等都安排得令人陶醉傾心;那裏沒有貧窮和困苦,沒有疾病和死亡,也沒有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更沒嫉恨和仇殺…那裏花常開,水長清,莊稼總是在等着收割,甜的果子總是掛在枝頭,遍地是黃金,滿山是寶石,隨意撿上一塊都很珍貴;當然那裏不用錢,因為錢沒有用。那裏的人用意念支配外界的一切,覺得冷,衣衫就會自動增厚,熱了又會自然減薄;想吃什麼,美食就會飛到面前,飽了,食品便會自動離去。香巴拉人的壽命以千年來計算,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只有活膩了,到長壽之苦,想嚐嚐死的味道,才會快快活活地死去…”張立在幫岳陽調試攝像機,聽到亞拉法師的講解,他不由抬頭道:“哇,這簡直是…只有伊甸園才是這樣完美的地方吧。”唐道:“還不止呢。有記載説香巴拉在一個會湧出美酒的湖中央的浮島上,那兒建有被神聖森林圍繞着的王宮,要前去該島必須乘坐‘金鳥’才行。還有記載説康巴地區曾有一個孩子到過香巴拉王國,他看見了車輪大小的蓮花,因為走路走累了,他便在那朵碩大的蓮花瓣上打了個盹,醒來後卻滿身清香。他回到家裏,他的父母已經過世,圍着他的竟是一羣老頭,他仔細辨認,才看出圍着他的那些老頭全是孩提時的夥伴…”卓木強巴道:“總之,在西藏,你要聽有關香巴拉的傳説,十天十夜也聽不完,很多故事記載得詳細又生動,只是沒有人能去證實。過去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可是今天…真是沒想到啊,真的存在這樣的地方!”方新教授道:“是啊,其實不管在哪個版本的香巴拉傳説裏,它的外形都是驚人的一致,好似八瓣蓮花,從這一點就應該知道,這個地方並非絕對是古人杜撰,它一定有某種原型在裏面。你們看,這畫面和傳説中的那個香巴拉多麼相似!那幾座雪峯捲曲着包裹過來,像不像白的花瓣?”張立道:“可是沒有八瓣啊?”方新教授道:“古代的工匠為了將帕巴拉神廟呈現出來,對整個香巴拉地形作了很好的處理。雖然我們只能看到四座雪峯,很明顯視角應該是正對着帕巴拉的,而在我們看不見的另一面,也就是我們的身後,應該還有四座雪峯。你們瞧,由於紅寶石做折,整個底藴呈一種淡紅,看到了嗎?這最上面有淡淡的紋路,這就是兩座看不見的雪峯間的弧形空隙。真是湛的技藝!”岳陽道:“那麼,這裏面,這麼多宮殿一般的建築,都是帕巴拉?”卓木強巴道:“不,帕巴拉應該只是其中的一座,裏面還有別的居所,還有香巴拉的王宮。至少傳説裏是這樣説的。”岳陽又道:“那麼,哪一座才是帕巴拉神廟呢?”唐道:“應該是最高大的那座!”張立道:“不對,應該是最豪華的那座。”唐道:“不,是最高那座!”

“不對!”亞拉法師道:“沒什麼好爭執的,你們所能看到的,沒有一座是帕巴拉神廟。”張立和唐扭過頭來,同時驚呼一聲。

方新教授道:“沒錯,我同意亞拉法師的看法,我們所能看到的,沒有一座是帕巴拉神廟。首先從建築風格看,就沒有一座同倒懸空寺和生命之門裏的建築風格類同,這些建築要麼工整,要麼原始,顯然是不同時期的建築。然後再看這些暴在外面的建築,你們注意到沒有,我們所能看到的建築,沒有一座是完整的,要麼被山石阻擋,要麼隱藏在樹林後面,我們能看到的,都是一鱗半爪。雖然説好像是古人的一種渲染手法,讓這些宮殿樓閣顯得更為神秘,更具藝術染力,但是從光照下城堡的用途來看,這明顯説不通。要知道,帶出那三件聖物的使者,其目的是讓後人尋找三件聖物的線索,重新找到帕巴拉神廟,就算不將帕巴拉神廟完整地展示出來,至少也該留下一個明顯的標誌,讓人們可以注意到那裏。而整個光照下的城堡,唯一的標誌在這裏…”方新教授遙控着輪椅,來到牆邊,儘量伸直身體和手臂,指着牆上的某一個點。

大家在方新教授的指點下看到,果然,整幅光影圖中,這裏的紅光聚集成一個紅點,十分顯眼,就像紅外瞄準器對準了牆面。那是在第三層平台的邊緣位置,一叢茂密的黑森林中出一個小紅點。岳陽不問道:“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啊?”方新教授道:“沒錯,正是什麼都沒有。你們好好想想,生命之門的入口在哪裏,倒懸空寺的入口又在哪裏?那不也是什麼都沒有嗎?這才是符合那個宗教的建築風格的,建築深埋入地下,入口處和周圍的環境完全融為一體,本分辨不出來,這才是我們要找的帕巴拉!”岳陽道:“可是——”方新教授道:“而且,請注意看,這不僅僅是一個紅點而已。注意遠距離觀察,看整個畫面的底,那淡紅的底被分作了兩塊,就像兩條透明的紅膠帶,當它們部分疊加起來的時候,疊加的那部分顏更紅一些。看見了嗎?這疊加的部分,隱約勾勒出通往紅點的路徑,這絕不是巧合。這些古人善於將秘密隱藏在看似普通的信息當中,就像這銅鏡背面的圖形一樣,看起來普通,誰知道它竟然藏着這樣的信息。”岳陽瞪大眼睛跟着紅線一路瞄下去,驚呼道:“真的啊,從我們偵緝學的角度來説,這紅部分絕對是一條標註線,它標註瞭如何從最底端一直通往第三層平台。他們把它巧妙地隱藏在山石和自然的紅底之中,太不可思議了!教授你真是好眼力。”方新教授道:“心中想得到,你才找得到。從第一眼看到它,我除了震驚,還有很多地方到很奇怪,正是這些疑惑,帶我找到了這處標記。”亞拉法師道:“可是,我們還是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卓木強巴道:“沒錯,這光照下的城堡,按古籍記載,應該是使者帶出來的第二件信物。如今,方新教授已解開了謎團,讓我們知道它所指引的,是如何從香巴拉的最底層,爬上那三層台階找到帕巴拉神廟的入口。可是如何才能找到香巴拉這個地方,我們依然沒有線索。”方新教授道:“還記得你們練習時拆卸的中國古代木鎖嗎?”唐看看卓木強巴,卓木強巴又望向張立和岳陽,張、嶽二人相對望了望,四人又同時回望方新教授。方新教授這一句話,讓他們若有所悟。教授繼續道:“當你們拆除了木鎖上第一木條,剩下的那些木條也就刃而解了。如今這光照下的城堡,正是我們取出的第一木條,我相信,前往香巴拉的方法很快就會被找到。而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從這幅圖裏,找尋更多的線索。你們只顧着看這美的光影畫面,現在誰能告訴我,你們都從這幅畫裏看出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張立搶先道:“我知道,最頂端的雲層有問題!”接着朝岳陽一揚眉,又道:“這個究竟算雲彩還是算什麼?一條五顏六的蛇?這條蛇邊緣的刺又是怎麼回事?”方新教授道:“沒錯,這是這幅圖裏最明顯的一處異常。周圍的不應該是刺,應該是光線才對。古人對自然的觀察力是非常鋭的,在遠古的時候就注意到太陽光呈同心散狀態,不少蠻荒居民的壁畫中都知道用一個圓加上一圈刺來表示太陽。”張立啞然道:“什…什麼?教授的意思是,這個是太陽?這個長條形的,説它是光燈管還差不多,太陽能是這樣?”方新教授道:“所以才説它奇怪啊,按理説這應該表示光源發散,只是形狀太古怪了。”唐問亞拉法師道:“這樣的圖形,會不會在宗教裏有特別的暗示?”亞拉法師還未回答,方新教授便道:“不會。飛鳥走獸、山川沃野、月星辰,這種對自然的認知圖,不管是在哪個民族、哪種思想體系,它們都代表着同樣的意思。”亞拉法師點了點頭,認可了教授的説法,其餘的人一時都皺起眉頭。

方新教授又道:“這個問題暫時放在一旁,我們再找找,還有沒有別的奇怪之處。”唐在光影圖上搜索了一番,擊掌道:“有了,這幅圖的下面什麼都沒有,這也很奇怪。”方新教授讚許地點了點頭,道:“沒錯,我也覺得很奇怪。照理説,這香巴拉密光寶鑑是圓形銅鏡,我們看到的也應該是一幅圓形的圖,可是我們卻只能看到大半個圓形,最下面的五分之一什麼都沒有。如果説是紅寶石或銅鏡的位置不對,那麼我們就不應該能看到這麼清晰的圖像;而且從我們看到的畫面來説,不能説是工匠的技藝不夠火候,那麼,就只能説是古人刻意為之了。那我們就得想一想,為什麼最下面什麼都沒有?如果説有的話,下面應該是什麼?”唐喃喃道:“下面,下面…下面應該有很多水才對。”卓木強巴一震,的這句話彷彿觸動到什麼,但是很模糊。他暗自思索了兩遍:“下面有很多水?下面有很多水?到底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什麼呢?奇怪,這種覺好奇怪啊,就好像第一次聽到巴巴-兔説最可怕的敵人是看不見的敵人一樣,一定有什麼是被我忽略了的,究竟是什麼呢?”方新教授看着亞拉法師道:“或許是這樣吧。很多傳説都提到,香巴拉是漂浮在一個湖上面,或者香巴拉被許多湖泊包裹着。嗯,這是第二處疑點,還有沒有呢?”亞拉法師道:“這裏的山和石頭的顏,不知道是不是,我也不敢肯定…”方新教授道:“亞拉法師的意思是説,這些山石都被紅的底藴所渲染,不知道是因為它們本身就是紅,還是由於紅寶石的原因,是這個意思嗎?”亞拉法師點點頭。方新教授道:“嗯,的確值得我們思考。如果説是紅寶石的原因,那麼從樹林和建築的顏看,古人完全可以做到讓紅寶石某些地方折出來的光不是紅的。那麼有可能這裏的山就是紅的,巖體是紅的…”

“巖體是紅的!”當方新教授第二次重複這句話時,他的目光,已經對接上亞拉法師的目光,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火!山!巖!”方新教授一字一頓地説出來,亞拉法師穩穩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