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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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木強巴和巴桑在前面探路,此時巴桑轉過頭來喝問:“在看什麼呢?先找到可以宿營的地方再看吧。”
“等一等。”肖恩卻叫住了前面的兩人,他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卓木強巴和巴桑對望一眼,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張立也道:“沒什麼不對勁啊?若非要説有什麼不同,就是這裏的動物更多了,膽子更大些了,本就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裏。”説着,他笑了笑。
“就是這點不對!”肖恩聲俱厲,讓氣氛又嚴肅起來,只聽他道:“叢林裏動植物種類繁多這點不假,但是由於人類活動的常年干擾,很多動物都養成了躲避人類的特
,人類是一切動植物的天敵。可這裏的動物卻毫不懼生,彷彿從來沒見到過我們這一物種。我記得你們説過,從庫庫爾族人的領地出來往東,便直接踏入了嘆息叢林,一片在地圖上都不能作出詳細標記的叢林?”岳陽道:“不錯,可是我們已經在捲尾猴的帶領下,走了出來,現在因該是在——等等,你是説!你的意思是説這裏…?”肖恩道:“我還不敢肯定,但是這裏或許是嘆息叢林的邊緣地帶,也是一片原始叢林,至少從這些動物的反應來看,幾乎是沒有人涉足這片區域。”肖恩的意思很明確,雖然前幾天卓木強巴他們走過的也是原始叢林,可是那些地方畢竟有游擊隊和毒販子常年活動,那裏的動物也知道了人這種生物的可怕
,而這裏的動物完全不知道,這是一片對人類來説接近真空地帶的原始叢林。
巴桑道:“這怎麼可能,我們順而下,並且按羅盤朝東偏南方向前進,就算再不濟,也已經遠離了嘆息叢林,沒理由進入一片從未有人進入過的原始叢林。”
“等一等!”岳陽額頭滲出了冷汗,似乎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他拿出羅盤來,狐疑的目光看着所有的人,詢問道:“我們一直是看着羅盤前進的,如果説羅盤的方向錯了呢?”張立曬道:“不可能,就算一人的羅盤出了問題,不可能我們所有人的羅盤都錯了吧?”四個羅盤拼接在一起,指向相同,但岳陽卻道:“還記得剛進入叢林的時候嗎?我們被追得到處逃時,連我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進入哥倫比亞境內的,如果當時的方向是正確的,我們不因該在哥倫比亞才對啊。”巴桑好像也想起什麼,愕然道:“是磁暴!我們忽略了!”
“磁暴?什麼磁暴?”卓木強巴看着巴桑。
巴桑道:“太陽表面十分活躍,有突然爆發的耀斑和黑子,不定時的向外噴發太陽風,輻出x
線、紫外線、可見光及高能量的質子和電子束。其中的帶電粒子形成的電
衝擊地球磁場,這就是磁暴。赤道附近地區是地球表面距太陽最近,與太陽垂直度最高的區域,強烈的磁暴不僅可以干擾手機信號,也能使地磁場發生偏移和紊亂,羅盤的方向定位失靈。”張立道:“啊,那這麼説我們的方向一直都是錯的?我們並沒有朝東偏南前進,反而是朝東偏北?那我們豈不是——”
“我們不僅沒有離開嘆息叢林,而是一直在朝嘆息叢林前進,經過兩天的奔襲,恐怕我們已經在嘆息叢林的腹地了。”岳陽得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從頭涼到腳的結論。
方才還如旅行者一般的高興勁兒一掃光,來到這片被稱作探險家墳墓的黑森林,總歸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卓木強巴穩定軍心道:“都走了兩天了,現在調頭也沒用,只能繼續前進,目前為止,我們在叢林中還沒有碰見大型食動物,保持高度警惕,把武器拿好,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情況吧。不用太害怕,殺人蜂我們都見過了,還有比它們更厲害的嗎?”説着,卓木強巴朝肖恩鼓勵的望了過去,肖恩本準備
口説一聲“有,很多。”但看卓木強巴的眼神,改口道:“不錯,只要小心,我們是五個人,因該沒有什麼能難住我們。”臉上的表情卻沒能遮住,任誰也能看出那表情是什麼意思“這次跟着你們幾個,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太冤了。”
“不錯。”張立取下弓箭,搭箭在弦,一馬當先,邊走邊説道:“我們有這些高級武器在手,難道還怕幾隻小貓小蛇不成。”岳陽補充道:“這裏的傢伙笨得很,今天晚上的伙食看來想不豐盛都不行啊。”五人強作歡笑,心裏忐忑不安的邁入了漆黑幽深的密林叢中。
嘆息叢林果然寸步難行,沒走兩步,肖恩就提醒了好幾次了“不要靠着大樹走,上面隨時會跳下樹蛙,你們上次也遭遇過箭毒蛙,知道那不是什麼好事吧。”
“左前方是天鵝花,別走那邊,很臭的。”
“別去左邊,那麼深的灌木,可能會有響尾或擬眼鏡王蛇,要是有巨蝮蛇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怕什麼,大不了抓出來煮蛇羹!”在肖恩的建議下,一行人走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巴桑終於忍不住了,大聲説道。
肖恩暫時不多作建議了,可是沒走兩步,路邊一片腐敗的樹葉,不因該是一頭腐敗的樹葉,突然跳將起來,對準卓木強巴的小腿,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什麼東西!”卓木強巴大驚,踢腿準備甩掉那傢伙,那傢伙卻死死咬住不放,甩都甩不掉。此時才看清,原來是滿身長着偽裝灰的蛤蟆,肖恩意味深長道:“放心,沒毒,是角蛙。”張立對岳陽小聲説道:“喂,喂,怎麼説來着,看來是母蛤蟆,看那股親熱勁兒,真是令人又愛又恨。”那蛤蟆的眼眶上突,就好似長了兩隻犄角一般,有麻灰
斑點的身體蹲在樹葉上不動,一點也看不出來。肖恩卻並不用手,而是借了張立的苗杆槍幫卓木強巴將角蛙
下去,卓木強巴疑惑道:“你不是説沒毒嗎?”肖恩解釋道:“嘴裏因該沒毒的,但它背上就説不準了,這種角蛙,攻擊
極強,面對比它小的生物,通常是一口
了下去,就是比它大的動物,不管吃不吃得下,它也毫不客氣的一口咬上去,叢林裏的土著給它取名‘大嘴豆蛙’,玩過吃豆子的遊戲沒有?就是那種一張大嘴,呵呵。”他回望了巴桑一眼,道:“幸虧是角蛙,要是別的什麼…,所以説這裏不能亂跑,要處處小心為妙。”終於,面對這深不可測,處處危機的可怕叢林,卓木強巴也不由仰面發出了嘆息:“唉…”[壁壘]五人原本估計,敵人頂多是一兩個小支隊,或許有三四十人,在前面的林子搭了幾頂帳篷,現在該是生火做飯的時候。可是眼前看到的一切,卻與他們所想的完全不同,在那豁然開闊的空地上,已經架起了木頭房屋,有人做飯,有人燒火,有人在鋸木頭,還有不少人在搭建新的木質建築。那些房屋竟然有六七十間之多,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小城堡,而城堡裏的游擊隊員也是忙碌的進進出出,絕對不止才一兩百人。
岳陽道:“天哪,我們闖到游擊隊的老巢來了。”肖恩看着旁邊的樹樁道:“不對,這些樹上的切痕都還是新的,這一大塊空地是昨天晚上才劈出來的。這裏因該是游擊隊的一個臨時指揮中心,他們將中心建立在此,再以此為中心,搜尋這方圓附近的地方。這麼大陣勢,看來是要讓你們翅也難飛啊。憑我們五個人,要在這裏面偷武器,太危險了,趁他們的瞭望塔還沒有搭好,因該趁早開溜。”大家頓時萌生退意,巴桑建議道:“等一等。這麼多人在這裏,兩桶水怎麼夠,剛才那兩個運水的傢伙一定還會來,他們不知道我們來了這裏,待會兒我們想辦法把他們制服,拿走他們的武器。怎麼樣?”雖説這個提議有點冒險,如果不能馬上無聲的制服那兩人,哪怕他們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五人立馬就是被擒的下場,不過,這五人裏除了肖恩,都已在叢林裏九死一生,甚至開始習慣巴桑那種刀口
血的生活的,哪怕只搞到一把手槍,也好過用土弓在嘆息叢林裏尋死。
肖恩低聲的抗議中,五人藏在了河邊的樹從中,專等落單的游擊隊員前來。沒多久,果然又有幾人前來,這次不是兩人,而是三人,他們拎着取水工具,嘴裏唸叨着,每個人臉上都出興奮的表情。巴桑正準備讓大家動手,肖恩突然揮手製止了他們的行動,表示不要輕動,他豎起耳朵,似乎在聆聽什麼。四人這才想起,肖恩懂一些克丘亞語,看他那嚴肅認真的表情,不知道下面的人到底在説什麼,看來與這次游擊隊大規模的搜捕行動有很大關係。
機會稍縱即逝,當那三人從樹下走過,已經失去了制服他們的絕佳機會,但是大家已經沒有動手,只是看着靜靜偷聽的肖恩,畢竟知道自己被對方追擊的真正的原因,比一把手槍更重要。待那三人的聲音聽不到了,肖恩才回過頭來,用疑慮的目光打量着這四人,就好像在看四件稀奇古怪的物品。
在肖恩的目光視下,岳陽有些受不了了,問道:“他們,他們説什麼?”肖恩突然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黃金城?”
“知道啊。”張立不加思索的答道。他們來之前是做過調查的,像黃金城這樣多次被提到的內容自然會查到。
岳陽還補充道:“就是印加帝國遺留下來那座黃金城嘛。聽説黃金城的遺留寶物就在哥倫比亞的瓜達維達湖嘛,不是已經被政府軍嚴密保護起來了嗎?”肖恩不答,卻不住冷笑,那表情,好像在譏笑岳陽掩耳盜鈴一般。
巴桑道:“黃金城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到底你聽到什麼?”肖恩道:“我説的可不是這黃金湖,而是黃金城。任誰都知道,黃金湖只是歷代印加帝王舉行儀式時將寶物沉入湖底的一個場所,而黃金城,則是被稱作黃金之鄉的埃爾-特拉杜!那裏的黃金遍地,被叢林很好的保護起來,人們用黃金修建宮殿城牆,用黃金製作桌椅板凳,就連地上的地磚…都是金子鋪成的。”肖恩刻意加重了一絲語調,又用“你們明明都知道”的眼神看了四人一眼,接着道:“而且,那座神秘的而又真實存在過的黃金城,至今仍隱藏在這叢林裏的某處,尚未被人發現。”卓木強巴搖頭道:“我不明白,到底黃金城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肖恩朝那三人消失的方向一指,道:“他們説,四個中國男子,知道那座黃金城在哪裏,只要捉住——”
“你説什麼!”驟然聽到這麼一個消息,張立驚呼起來,聲音稍大了一些,突然就聽到樹下有人喊了句什麼,顯然是在問:“什麼人!”而那三人,已經取水回來,朝樹叢處衝了過來。
岳陽道:“糟糕,被發現了!”卓木強巴道:“快走!”巴桑道:“幹掉他們!”結果兩人一齊出聲,其餘三人倒不知該聽誰的了。就這麼一愣神功夫,巴桑已經從樹梢上跳了下去,對着其中一人,將他撲倒在地。
卓木強巴嘆了口氣,也只好跟着跳下,於是五人都跳下樹來。巴桑對着的是一名身高近一米八的魁梧壯漢,身形直追卓木強巴,巴桑一撲本將這人掏出的手槍撞飛,接着本想兩三下制服這名壯漢,不料這人的身手亦十分了得,反過來擒住了巴桑的雙腕,將巴桑壓在身下,一把匕首就在距離巴桑眼睛不足十釐米處晃動。巴桑死死扼住拿匕首的手,但那只有力的大手握着刀,還是一寸一寸朝巴桑移動。巴桑看着張立手拿投槍站在一旁,卻畏畏縮縮的不敢出手,不由大喊道:“還不快動手!”張立情急之下,用力將標槍朝前面一捅,結果把那人紮了個透心涼,顯些把巴桑也扎穿了,那標槍是貼着巴桑腋下過去的,直入地。巴桑費了好大力,才從那人身下翻出來,
了兩大口氣,才爬起來道:“為什麼不早動手,我差點被他殺死!”跟着走到另一頭,只見卓木強巴和另一名武裝分子滾來滾去的,岳陽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卓木強巴。巴桑又剜了岳陽一眼,道:“怕什麼!你不殺他,他掉過頭來把我們全殺了。”説着拔出大獵刀,趁那武裝分子把卓木強巴壓在身下時,毫不客氣的,直接就把那獵刀橫入卓木強巴和武裝分子的頭顱之間,也不理卓木強巴惶恐的眼神,就那麼一抹,噴湧而出的鮮血濺了卓木強巴一頭一臉。抬起頭來,只見肖恩滿頭土灰枝葉的站在遠處,腳下倒着第三名武裝分子,有點苦澀的點頭道:“我這邊沒問題了。走,快走。”岳陽朝林中看了一眼,道:“手槍。”卓木強巴一臉血斑的站起身來,道:“別管槍了,來不及了,他們出來了,快走。張立,發什麼愣,快走。”林中人影攢動,不知道驚動了多少敵人。
張立跟在後面,惴惴不安道:“我殺了他,我殺了他…”巴桑道:“你不殺他,他就殺你。前幾天在林子裏,你不是也用槍打了不少人。”但他也知道,用衝鋒槍在看不清敵人的林子裏胡亂掃殺的人,與用那投槍直接刺死一個人,那是不一樣的,所以只淡淡提點一句,並不説得太多。
卓木強巴道:“你再説一次,他們是怎麼説的?”肖恩道:“和巴桑動手的那人説,四個中國人,這次不可能再跑掉了。和你動手的人説,不怕他們跑掉,就怕他們死在這林子裏,那我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和巴桑動手那人又問,到底消息是不是準備,他們真知道黃金城的準確位置?我就是聽到這句話,才讓你們暫時不要動手的。後來,和你動手的人説,肯定,是什麼將軍直接下令的,這時,與我動手的人了一句,問一個叫什麼的小隊長為什麼這次沒來,他們又説了些肯定黃金城在這片叢林裏一類的話。你們到底…”卓木強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們沒有那種東西,而且這次進入這片叢林,也純屬意外,按照我們本來的意願,絕不可能來這個地方的。現在我們所想的,只是如何走出這片該死的叢林,壓
兒不會有什麼黃金城的想法。”肖恩平靜的看了卓木強巴一眼,道:“不用解釋,我相信你們。你們不像在叢林裏生活過的人,如果一羣
本都沒到過叢林的人,會知道黃金城的具體位置,那不是説笑嗎。”岳陽抱怨道:“是誰散佈這麼惡毒的謠言,這一句話就讓我們陷入這死地了。我們得解釋清楚這件事啊,否則不是要被游擊隊一直追?”巴桑道:“好啊,他們的臨時指揮中心就在那邊,你只需要掉頭就可以了,你看看他們是不是會聽你解釋。”卓木強巴道:“會不會,有什麼人利用我們來引開游擊隊的注意力?”肖恩道:“沒那麼簡單,首先,要讓游擊隊高層相信這件事,那些人的能力必定非同小可,他們就是吃定了你們不可能與游擊隊對質,因為無論是誰,回答不能讓游擊隊滿意的話,最後只有死路一條;而且,你們可知道黃金城對游擊隊意味着什麼?有了黃金城的財富,游擊隊就可以引進更多武器,招兵買馬,有了足夠推翻政府的力量,他們就能成立另一個政府。如果他們真的相信你們知道黃金城地址,別説你們就在他們家門口,就算你們在天涯海角,游擊隊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們找出來的。這些散佈謠言的人,可是狠狠的將了你們一軍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進入這叢林,所有的事都讓人想不透啊。”卓木強巴也糊了。
岳陽道:“好像他們沒有追來,這可奇怪了。”巴桑道:“不管怎樣,現在我們不能停下,能跑多遠跑多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