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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一女靈機桂仲明無心獲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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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剛自以為挾着冒浣蓮掩護,萬無一失,那料凌未風的暗器手法,神妙異常,三枝天山神芒全是虛發,王剛舞起冒浣蓮作為盾脾,一擋不中,緩得一緩,第四枝神芒又如星趕月般來,王剛正待掄起冒浣蓮再擋,啪的一聲,右臂已給神芒穿過,登時奇痛徹骨,手掌一鬆,將冒浣蓮跌在地上。王剛耳邊聽得凌未風叱吒之聲,哪裏還顧得再傷害冒浣蓮,急得向前一掠數丈,拼命狂奔!

凌未風一躍面前,將冒浣蓮輕輕扶起,伸手一拍,解開了她的道,微笑着對追上來的桂仲明道:“回給你,她毫髮未傷,你可放心了吧!”王剛發勁狂奔,除了右臂奇痛之外,猛然間又覺全身麻癢,神志漸漸糊。這一驚非同小可,急急振攝心神,這才想起,剛才所中那把砂子,竟然都是喂毒的“暗青子”(暗器),嚇得靈魂出竅,而後面凌未風緊緊追來!他冷汗直,人也陷入狂亂的狀態之中,急不擇路,竟然一躍數丈,跳過瀑布匯成的水潭,凌未風大喝一聲,又是一枝天山神芒,自後來,王剛避無可避,迫得向前猛力一衝,越過了山的水簾,全身力量,都集中在左臂之上,劈啪一聲,“單掌開碑”一掌擊在山的石頭上。王剛的金剛手有幾十年功力,拼死一擊,力量端的驚人,只見手掌劈下,碎石飛揚,轟隆一聲,石門軋軋的開了半扇,裏面原來是用千斤石條當門柵一樣攔住,現在給王剛掌力震斷,石門也就開了。而王剛的掌力用得過猛,也給石門反彈出來,手腕打斷,給瀑布一衝,跌入無底深潭,掙扎幾下,片刻沒頂。到凌未風與各路高手趕到潭邊之時,只見水潭上幾圈波紋,四外盪開。這個武林叛逆,外家高手,已隨花消逝。

各路高手,佇立潭前,默然不語。他們目睹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又目睹王剛慘死,屍骨無存,目瞪口呆,各有觸。良久,盧大楞子吐口氣道:“活該!活該!這賊子旱該有人收拾他了!”達土司向凌未風瞧了兩眼,暗暗想道:“我雖未與王剛比試過,但看他金剛掌力,外功之強,似不在我鐵布衫的橫練功夫之下,而今竟給凌未風幾枝暗器迫死,看來這個天山神芒,真是名不虛傳。”羅達卻圓碌碌地睜大眼睛,看着石出神。

冒浣蓮這時已隨黃衫少年緩緩行來,看水簾如綵帶一般,映生輝,而底下潭影悠悠,波光勝雪,猛然想起一幅圖畫,跳將起來。

桂仲明心念一動,拉着冒浣蓮道:“這不就是我義父在黃衫上留下的隱形圖畫?”冒浣蓮低聲説:道:“一點不錯,水簾就是圖畫中的所在。”説罷招手叫凌未風過來,凌未風見他們喁喁細語,輕輕笑道:“我不想做牛皮燈籠。”冒浣蓮面上一紅,説道:“凌大俠,我説的是正經事。”昨晚焚化黃衫,現出圖畫之事,凌未風並不知道。那時他正在石屋外仗劍巡視,現在聽冒浣蓮細説一遍,閉目凝思,過了片刻,開口説道:“桂老前輩留下隱形圖畫,連石大娘也不給知道,其中必定有極重要的物事,我們何不進去探探?”冒浣蓮道:“且慢,畫上的‘左三右四中十二’七個大字,卻是什麼意思?你替我端詳一下。”凌未風道:“也許是什麼暗號,也許就是指所蔽物件的件數和位置。”這時羣豪都在隔注視,見他們三人竊竊私語,互相換眼,眉山寨主羅達尤其顯得心焦,忽起忽坐,一會兒看看水簾,一會兒看看凌未風。

正在眾人屏神注視,各有所思之際,忽地裏幽谷上空“嗚”的一聲,掠過一枝響箭,接着又是兩枝,羅達猛地站起身來,撮怪嘯。凌未風正覺詫異,半盞茶後,谷中已現出一個駝背老人,他相貌雖然醜陋,身法卻利落之極,飛跑奔馳,腳下竟是片塵不起。霎忽就到了羣豪之前。羅達大喜過望,上去叫道:“韓大哥,等死我們了。”盧大楞子和達土司也起來招呼,陶宏、張元振雖不認識此人,見羅達等人這樣尊敬,也隨着出來接。凌未風、桂仲明和冒浣蓮卻仍是端坐潭邊。不動聲,細察這幾個綠林豪雄和駝背老人的來意。

被稱做韓大哥的駝背老人,顧不及請問凌未風的姓名,一見水簾飄動,山門開,面緊張,拍拍羅達肩頭説道:“賢弟,就是這個地方了!有人進去過嗎?”羅達搖了搖頭。達土司道:“我們一齊進去,一瓢水分六碗端,大家喝啦!”盧大楞子指指凌未風他們道:“那邊還要分三碗呢!達土司低聲道:“他們不知道,沒他們的份!”凌未風耳朵極靈,遠遠聽得他們又打綠林黑話,説什麼分水喝,心想:難道這山裏竟藏有什麼奇珍重寶,以致驚動這些魔頭,羣集此地,合議分贓?

達土司、羅達等正想邀陶、張二人進去,駝背老人忽然説道:“且慢,先讓一個人進去看看。誰肯去的,我們讓他多喝一碗!”羅達一躍而起,説道:“我去!”振臂一縱,跳過六七丈寬的水潭,冒着瀑布衝擊的水花,穿過水簾,向山裏竄去。羣豪凝神相待,凌未風等三人,也站了起來觀望。這氣氛就似萬木無聲,密雲待雨,緊彌之極。過了一陣,忽聽得山裏一聲厲叫,眾人定睛看時,只見羅達披頭散髮,浴血奔出,山內還有弓箭嗖嗖出,竟似隱隱伏有甲兵。羅達身手也不凡,受了箭傷,仍然衝到潭邊,單足點他,施展“一鶴沖天”的輕功,便待飛越水潭。但潭面寬達七丈有多,他受傷之後,功力已減,到了半空,突然身子一墮,飛墜潭心。盧大楞子大叫一聲,身子一弓,箭一般的直出去,掠到水潭中央,正好趕上,單掌一託,竟然將羅達的身子託着,同登彼岸。眾人轟然叫好。凌未風見了,也暗暗稱讚盧大楞子的輕功,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盧大楞子和羅達是三十多年的朋友了,起初兩人都是酗酒使氣、殺人越貨的綠林豪強,後來盧大楞子受了川中大俠葉雲蓀的教誨,氣質漸變;而羅達卻變本加厲,連本來還有的幾分豪俠之氣,也漸漸消失,越來越貪財貨,心眼狹窄,漸漸和盧大楞子分道揚鑣,但,雖然如此,盧大楞子還是極重友情,臨危將他救出險境。

盧大楞子託着他到了彼岸,低頭一看,見他身上受了許多處箭傷,血如泉湧,氣息吁吁,默然説道:“羅大哥,你定一定神,調好呼,不要害怕!”説罷將他挾在脅下,再次施展絕頂輕功,跳過水潭。

過了這邊,羣豪都來探望,盧大楞子向達土司要了一些雲南白藥,敷上箭傷,血雖止,人仍昏,想是受了重傷之後,狂衝逃命,力氣用盡,以至如此。盧大楞子默然説道:“羅大哥恐怕難保命!”凌未風突然從懷中取出一粒碧綠的藥丸,遞過去道:“給他服下!”盧大楞子看了一眼,凌未風道:“這是用天山雪蓮煉成的碧靈丹,就是中了毒箭也可保住命。”羣豪聽了都吃一驚,天山雪蓮乃極難得之物,比雲南白藥,更勝許多,白藥只治外傷,它連內傷都可醫治,料不到凌未風萍水相逢,出手便贈奇藥。盧大楞子尤其

眾人料理好羅達之後,又揀片刻。達士司叫道:“李定國這麼多心眼兒,敢情他竟料到我們幾十年後會來要他的東西?”張元振道:“我們還去不去?”駝背老人沉半晌,説道:“且再待兩個人來!”凌未風聽他們嘰嘰喳喳談論,心裏料到幾分,正思索間,忽然冒浣蓮盈盈起立,拉着桂仲明,碰碰凌未風,開聲説道:“我們三個先去!”張元振心想,讓你們三個人先去“擋災”也好。翹起拇指説道:“着!有凌大俠去探,萬無一失!”盧大楞子卻叫道:“凌大俠,你還是再待一會兒。”凌未風瞧了冒浣蓮一眼,見她眼光充滿自信,心念一動,高聲説道:“不要緊!”振臂一躍,便跳過水潭。

桂仲明和冒浣蓮也聯袂躍過水潭,緊跟着凌未風,飄身穿越水簾,到了山之前。冒淙蓮一看,凌未風身上只濺了幾點水珠,桂仲明也只是疏疏落落地掛着一些水點,只是自己身上濕了一片。心想自己跟隨傅伯伯學藝,以輕功最有心得,連怪頭陀通明和尚也對自己佩服,不料今一比就比下去了。怪不得凌未風名滿西北,他竟是每樣功夫,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人到了前,停下步來,凌未風橫劍守在口,對桂仲明道:“你推開左邊那扇石門,讓我們看得仔細一點。”桂仲明應聲道好,雙掌運力,在石門上一推,喝聲:“開!”那扇石門登時移動,直拍到牆邊。這時門大開,外面的陽光,穿過水簾,照進來。三人凝眸探視,只見有兩行石人分列石左右,每個石人之間,相距約有丈許,有的手上拿着刀劍,有的手上着戈矛,那些石人雕得奇形怪狀,相貌猙獰,配上中陰沉的氣氛,令人更加到神秘可怖。

再仔細看時,又見地上弓箭散亂,還有一些折斷了的矛頭的刀劍,這時才看清楚有些石人手上的兵刃只剩下半截。而石的中間通道卻是空曠曠的什麼佈置也沒有。外面雖有陽光照入,但因石深幽,內裏黑黝黝的,再也看不清楚。

凌未風沉嶺半晌,對桂冒二人説道:“我看這裏面藏有機關,連石人都可能是受縱而會活動的。地上的弓箭,當是羅達剛才進來所觸發的,那些折斷的矛頭和刀劍,則是他在掙扎時運掌打斷的。我們應該小心一點,不要蹈羅達的覆轍。”桂仲明道:“我們已勢成騎虎,若然道出,必定受他們恥笑。”冒浣蓮微微一笑,隨手在地上揀起幾塊石頭,叫凌桂二人退後幾步,將石頭遞給凌未風道:“你暗器手法最有準頭,你試將第一塊石頭擲在口左邊,第二塊石頭擲在普通人一步遠之處,第三塊石頭再擲在距第二塊石頭一步遠之處,看看有什麼變化。”又叫桂仲明道:“你仗劍守在凌大俠身邊,若有智箭出,你就用劍撥打。”凌未風如言擲了三塊石頭,一點事情都沒有。冒浣蓮道:“你再擲第四塊。”凌未風依言擲出。只見石落處,‘蓬’的一聲,地面陷下少許,突然間發出一排籮箭,前後左右亂,有兩三枝且口,未待桂仲明撥打,已給凌未風掌鳳震落。

凌未風欣然説道:“冒姑娘,你真聰明。照這樣算法,若擲在石右邊,應該是前頭四塊石頭都沒事,第五塊就會觸發警箭了。我再試試。”説罷又在地上揀起五顆石塊,向口丟去。不料第一顆剛剛落地,弩箭便飛蝗似的來!

這排弩箭驟然不意地出來,相距又近,凌未風來不及運掌震落,往旁邊一竄,迅如飄風,避過正路。桂仲明雙劍疾舞,弩箭紛紛折斷,跌落地上。

凌未風皺眉苦笑,望着冒浣蓮道:“姑娘,左邊的算法對了,右邊卻又不對,怎麼辦呢?”冒浣蓮將“左三右四中十二”唸了幾遍,想了一陣,忽然説道:“凌大俠,你再試。這回若還不對,我們只好退出了。”凌未風道:“怎樣試呢?”冒浣蓮道:“你從石左邊第三步算起,設想你在那兒,橫裏一躍,正正跳落右面兩個石人之間,然後再走四步,假如四步都沒事,那就對了。你仍用石頭比試。”凌未風如言比試,第一塊石頭擲在右邊距離口三步遠之處,果然沒事。第二、第三、第四塊連續擲出,每塊石頭落地之處都距離一步,仍是全無異狀發生,冒浣蓮大喜叫道:“完全對了,你再擲第五塊石頭,這回一定又有弩箭發出。”凌未風如言擲去,果然又是蓬的一聲,發出一排弩箭,相距較遠,弩箭沒口就碰落了。

凌未風道:“照這樣算法,在右邊行了四步之後,馬上要躍到中路,再連續行十二步,然後又轉到左邊行三步,對不對?”冒浣蓮點點頭道:“應該這樣算法。”凌未風在地上再揀起一大把石子,用重手法一擲去,果然在中路擲到十三粒對·有彎箭發出,凌未風笑道:“成了!我們進去吧。”冒院蓮道:“且慢。我們還要算一算石人的位置,是否也要算步數。”凌未風將石子潞在石人的側面,劈箭紛紛飛出,但若算準步數,則擲在石人前面,也沒彎箭。凌未風拍裳説道:“現在完全清楚了,碰到石人之時,不能從側面繞過,應當從頭頂飛越,但又不能跳得太遠,要剛好落在石人前面一步,才合原來的算法。”冒浣蓮道:“對了。你再試用石頭擲那些石人。”凌未風隨便選擇=個石人,一石赤去,只見那個石人身辦突向前傾,手中的大刀一刀斬下,斬在地上,得塵上飛揚。過了一會,又轉了幾轉,仍復原狀,冒浣蓮道:“那些石人可碰不得。”凌未風笑道:“碰碰也不要緊,那攻石人就只有那一下子,又不會走動,碰了亡避開就是了。當然,芳要避免麻煩,還是不碰的好。”桂仲明道:“現在可以進去吧?”凌未風道:“可以了。虧得冒小阻機靈,居然想通了黃衫上的隱語。”冒浣蓮道:“幸得休在這兒,要不然就試不出來,莫説想通了。你的石頭可擲得準極了。”桂仲明笑道:“冒姐姐,你這可是外行話了。石頭擲準不難,最難得的是他用內家重手法擲去,一粒小小的石子,碰着地面時,就等於一個大人踏在上面一樣,這才能發彎箭,你當隨便擲一粒石子,就試得出來嗎?”冒浣蓮笑道:“總之我佩服就是了。我們進去吧。”凌未風一馬當前,桂仲明仗劍殿後,冒浣蓮夾在中間,魚貫從左面進入山。走了幾步,凌未風打橫一。躍,跳在石面兩個石人之間,這時冒浣蓮已踏上一步,站在凌未風原先的位置,與凌未風遙遙相對,恰恰成一直線。

凌未風在石邊再踏上一步,招手道:“你過來。”桂仲明暮然想起,打橫跳過來不難,但要落足之點,恰到好處,若非輕功已到210爐火純青之境,卻是不能。他不輕輕拉着冒浣蓮的手道:“你在這裏留守吧,讓我和凌大俠去探也就行了。”冒浣蓮回眸一笑,見他眼光註定自己,又是,又是好笑。低聲説道:“你放心,這點功夫我還有。”説罷,摔開了桂仲明的手,輕輕一躍,果然踏在凌未風讓出的空位上,她的輕功雖比不上凌、桂二人,但在武林中也已經算是第一的了。

三人按照“左三右四中十二”的步法,迂迴走進,不久便到了山深幽之處,凌未風亮起火折。再向前行,在黑暗中三人越發提心吊膽,又走了一會,只見眼前許多佛像,凌未風舉起火把一照,細細一數,原來是十八羅漢的塑像。每尊羅漢都有一丈多高,這時已經是走到石的盡頭了。

按照步法,三人此刻恰好魚貫站在幾座佛像之前,凌未風向桂仲明道:“你取出幾枚金環向左右兩側打去,看看如何?”桂仲明依言打去,凌未風、冒浣蓮都仗劍防衞,桂仲明每邊打了三枚金環,毫無異狀。凌未風道:“如果山藏有寶物的話,一定是在佛壇之上,或者是在羅漢之下了。所以這一列佛像下面,毫無埋伏,想來就是留給當時埋寶的人,工作方便的。”桂仲明道:“那他們為什麼不在埋寶之後,再設機關呢?”冒浣蓮皺眉苦想,緩緩説道:“事情古怪得很,如果埋有寶物的話,寶物可能是很笨重的,要許多人才抬得動,所以這一帶才不設理伏,以便出入,但依常情而論,是寶物就不該笨重,這可怎麼解釋?”停了一停,她又説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猜度之詞。這列羅漢的前面,即沒有機關,我們就一一察看吧。”説罷與凌未風分頭察看。桂仲明卻兀立正中不動,雙目註定羅漢,不知在想什麼。

凌未風藝高膽大,他細細察看石面的九尊羅漢,每尊羅雙外表都是黑漆漆的,用手去摸,堅硬結實,似是生鐵鑄成。與西北普通寺院的羅漢,毫無二致。他叫冒浣蓮在背面照樣察看,亦元異狀。凌未風正想隨手把一尊羅漢搬開,忽然聽得冒浣蓮高聲叫道:“仲明,你做什麼?”原來冒浣蓮在察看羅漢之時,偶然回頭一望,見桂仲明痴痴的立在當中,端詳看主座的佛像,動也不動,她只道桂仲明舊病復發,又變痴呆,因此不驚叫起來!

你道桂仲明為什麼仔細端詳主座的佛像?原來那尊佛像的相貌,竟不是一般羅漢的形象,是一個他所悉的人,起初他想來想去都想不起,後來仔細回憶,才想起這尊佛像竟然就是當年川滇義軍的主帥,統領張獻忠遺部聯明抗清的大將李定國。他幼年隨義父桂天瀾在李定國軍中有四五年之久,李定國還抱過他呢。冒浣蓮以為他舊病復發,其實不是,恰恰相反,他正逐漸恢復靈智之中,對童年事情,也都記得起來了!

桂仲明歡喜之極,用手抱着佛像的,搖撼幾下,高聲叫道:“李伯伯,還記得我嗎?”他的手掌觸着長蛇一樣的滑溜溜的東西,竟會滑動,他大吃一驚,雙掌用力一按,人向後面便倒縱出去,剛剛越過區的邊緣,蓬的一聲,亂箭出。幸得他輕功超卓,腳跟方觸實地,已自醒起,急又向前縱,凌未風雙掌齊發,一把碎石將亂箭碰落地上!

在他向前縱躍之際,又一奇事發生,主座佛像間突然飛出一道白光,劈面來,凌未風一枝神芒打去,碰個正着,白光緩得一緩,仍然來,桂仲明這時已趁勢拔出雙劍,向上去,只聽得一陣金鐵鳴之聲,自己兩把長劍,全給截斷,而那道白光也已墮在地上。

這時凌未風和冒浣蓮一同趕到,只見地上躺着一支似劍非劍的東西,蛇一般地在地上顫動不休,劍身很窄,劍尖鈍形,劍炳極短。桂仲明輕輕提起劍柄,捉將起來,只覺軟綿綿的似條帶,他試着輕輕一卷,居然捲成一圈,大失所望,説道:“這算得什麼兵刃?”凌未風雙眼閃閃放光,大喜叫道:“桂賢弟,你試用力抖動,將已伸直,結果如何?”桂仲明依言一抖,那團東西驟的伸出四五尺長,試一揮動,只見光輝動,劍風撲人,一點也沒有軟綿綿的覺,桂仲明舞了一陣,將劍收起,説道:“怎麼這把劍如此奇怪!”冒浣蓮急不可待,趕忙問道:“先別管它是不是寶劍。你現在怎樣?記得起以前的事嗎?”桂仲明道:“我現在什麼都記得起了,小孩子時候的事也記得起。”他指一指主座的佛像説道:“這尊佛像塑的是李伯伯。”凌未風問道:“哪個一李伯伯?”桂仲明道:“還有哪個?就是李定國將軍嘛!”凌未風喜道:“這就是了,你拿劍給我看看。”桂衝明將劍遞過,凌未風眼睛一亮,指着劍柄上的小字道:“你看這裏寫的是什麼?”桂仲明讀道:“騰蛟寶劍,傳自前賢,留贈英豪,李定國拜。”冒浣蓮道:“那麼這是李定國的佩劍了,怪不得如此厲害。只是他為什麼要留下這行小字?這把劍又如何會藏在山之中了而且更奇怪的是,它怎會突然飛出?難道世間真的會有什麼飛劍不成?”凌未風道:“飛劍是絕不會有的。它會飛出,那是桂賢弟用力觸發的,你若不信,且隨我來。”凌未風在地上拾起那枝被截為兩段的神芒,説道:“天山神芒,堅逾鋼鐵,又經我用重手法打出,還是給截為兩段,你這把寶劍,看來還在楚昭南的游龍劍之上。”邊説邊走,到了主座佛像之前,桂仲明和冒浣蓮跟在他的背後。凌未風指一指神壇上的一條東西道:“你們看這是什麼?”桂仲明拿起一看,只見黑漆漆的似一條帶。用手一捻,才知道是夾層的,試用剛得的寶劍往裏一,正是一個極好的劍鞘。凌未風笑道:“這劍鞘是可以捲起來的,你試試看。”桂仲明依言一試,果然不虛。

凌未風在主座佛像的周圍察看一下,向桂仲明道:“你這把劍本來就是圍在這尊佛像間的帶,你剛才用力一拔之時,觸動彈簧,劍就離鞘急出來了。”桂仲明道:“凌大俠,你怎的好像很知道這把劍的來歷?”凌未風道:“我在天山學劍之時,晦明禪師曾將著名的武林人物和著名的寶劍講給我聽。他説有一把‘騰蛟劍’,乃是明朝遼東經略熊延弼的佩劍,這把劍用東北的白金(鉑)煉而成,屈伸如意,可以當作帶圍在間。真可稱得是‘百鍊鋼如繞指柔’。熊延弼曾仗這把劍殺了許多韃子,後來熊延弼給臣魏忠賢害死。這把劍就不知下落。想不到現在竟在此處發現。看劍上的字,大約後來是為李定國所獲,李定國兵敗之後,就給心腹愛將保存,叫他留贈英豪的。留字所説的‘得自前賢”這前賢就是指熊延弼。”桂仲明駭然道:“我常聽義父説起,熊延弼是可以媲美嶽武穆的愛國名將,他的劍李定國配用那是得其傳人,我怎敢使這把劍?凌大俠,你的劍法獨步海內,還是你要了吧。”凌未風笑道:“這是你發現的,理應歸你所有。再説一句潛越的話,我和你所學的劍法不同,我所學的劍法,隨便用一把普通的劍,都可以敵得住對方的寶劍。我要了這把劍,對我沒多大幫助,而對你卻很有好處。若你怕配不上這把劍,那就留在身邊。待以後再送給適當的人吧。”桂仲明見他説得如此直率,也就不再推讓。

正在桂仲明和凌未風論劍之時,口忽然又發現火光,凌未風拍拍桂仲明的肩頭道:“你準備試這把劍吧!外面有人來了。”三人屏息以待,只見中有幾條人影,左右跳躍,不過一會,就到了佛像之前。一個是駝背老人韓荊;一個是達土司,另一個人他們卻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