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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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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如今,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周遜自己的頭上,還整出了這樣一套冠冕堂皇的説辭。

此刻站在這裏的換做是其他人,或許真要因此在心裏掂量一番。周採雖然常常虛情假意,但他這番話也不無道理。

國人常講究一個圈子文化,一個宗族文化。宗族之間自然地以血緣關係形成圈子,以此進行資源的整合,將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整合起來,以增大團體的影響力與抗風險能力。在組成“圈子”的種種促進因素裏,沒有比血緣更天然、更順理成章的。因此凡是能出人頭地的官員基本都少不了對親族的提攜。

然而……

“身為朝廷官員,本來就是替皇上、替朝廷做事的。在其位,謀其政,身在公職不想着為朝廷謀福祉,卻想着自己形成小圈子……”周遜道,“採哥這是想組成一個小朝廷?”——好大的一頂“結黨營私”的帽子!

有這句“結黨營私”在,周採是再不敢説什麼了。即使他要説周遜罔顧親情,也是沒有道理的——皇上是天子,在天子、在家國大義面前,這所謂的蠅營狗苟的親情又算得了什麼?

他再也不能拿這件事説事了。

“不過兄長説起周家中的事,周家中的事,我的確是很關心的。”周遜在説完這句話後,慢悠悠道,“兄長説我不夠關心家中的事,倒也沒錯。既然這樣的話,以後就請小李公公多向我説説周家發生的……趣事。”

“趣事”兩個字他咬的不緊不慢:“看見你們過得如何,我也放心。”

“你……!”

“怎麼?兄長,”周遜似笑非笑,“你既然主動來找我,也該知道我會給出怎樣的回答吧。如今皇上又或旁人也不在這裏,你也大可省了表演傷心的功夫。這一點上,我們倒是‘兄友弟恭’。侍衞——”他放下簾子:“我們走吧。”馬車滾滾而過。跟隨他的小侍衞坐在馬車中,看着周遜神無悲無喜。他這十幾總是跟着周遜,與他親近,於是忍不住道:“周公子,既然你討厭那人,為何不請皇上將他們……”

“仗着皇上的恩寵所能得到的煊赫只是一時,”周遜説,“無論是周採,還是……我。”他手指敲着膝蓋,似乎也在提醒自己注意這一點:“多行不義必自斃,周家之前仗着周採的聖寵在京中常常有失分寸。如今周小弟的事情只是一個定時炸彈,周家遲早會自取滅亡。這是再公正道理不過的事,我又何必手?況且……”——你不覺得,比起做演戲的人,當一個看戲的人更有趣多了嗎?他們的這齣戲越長,便越是好看。

蟲豸在臨死之前的掙扎是是最無望也最痛苦的。既然死亡是既定的事實,掙扎的時間越是長久、總能看見希望的曙光、卻又掙不出,才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我倒希望他們能堅持得久一點。”侍衞突兀地聽見周遜開口了。青衣的公子手肘放在轎子窗上,撐着下巴,側臉看着窗外:“若是能等到他們親眼看見我走了上去,自己卻只能在淤泥裏打滾,這就更好。以他們的格,瞧見我過得好了,只怕會比看見自己過得差,還要生不如死。”在侍衞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青衣的公子笑了笑,他素來清冷的臉上,居然多了幾分俏皮。

“這樣一看,我也不是什麼君子,有時候,我還壞的。”他輕聲地説,言語裏卻沒有自責。

周採被遠遠地拋在了東華門後,他扭曲着臉。

‘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總有你用得着周家的時候。’他怨毒地想着,“血緣、姻親……”這幾謝正卿忙着軍務,他去了幾次也沒能同他搭上線。然而這一刻,他卻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人選。

他的未婚,嚴尚書的女兒。

轎子停在了墨苑以外的街道上。周遜從轎子上下來,其餘人等留在這裏等他,只有一個侍衞和他保持着距離,守望着他。

站在人攢動的街頭,周遜一時有點恍若隔世的覺。兩年以來,他還是頭一次地,再次走進人羣之中。

他遠遠地走出幾步,送他抵達這裏的宮人們便被拋在了他的世界之後。京城是大景最繁華的都城,城中來來往往。攤販吆喝着,小孩嬉戲着,夫婦吵着架,他站在人間煙火中,覺自己也是芸芸眾生的一部分。

他於是漸漸走得越來越快,像是有風把他吹了起來。

他走進了芸芸眾生。

墨苑依舊是兩年前的模樣,街道兩邊種着許多柳樹,柳樹下有正經的店鋪,也有賣畫、賣書法的落魄才子。他在街上走過幾步,很快便在鬧市中找到了那間藏在巷子深處的、無打采的店鋪。

在看見那間店鋪後,周遜的腳步前所未有地越來越快——這倒不是因為他的心情過於動,而是因為這一路上人們的眼光,讓他有些如芒在背。

不知怎的,這一路上週遜明明是好好地在走着路,卻總有人在往他這邊瞧。那些目光並非出於惡意,卻讓周遜有些頭皮發麻。一路上,他好幾次地確認自己的衣着是否有誤、又或者太久沒有出過宮、錯了京城的某種習俗、又或者邁錯了某些步伐……

他自然沒有想到自己被頻頻矚目的原因無他——只因他看上去品貌氣質實在出眾。兩年前他剛入京城,處處小心翼翼,而且從小作為不受寵的庶子養着,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衣衫。如今兩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