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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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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霆竟敢如此大膽?」

「皇上息怒,此事並非沒有先例,車大人有難言之隱也未可知。」劉瑾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勸解道。

「有何事不可稟奏,朕是聽不進良言的桀紂之君麼?」有先例不等於這事不犯法,朱厚照年輕氣盛,可沒他老爹朱祐樘好好先生的脾氣。

「既然朵顏使團在京,陛下可招朵顏使者詢問由。」劉瑾躬身奏道。

朱厚照深一口氣,「宣朵顏使者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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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兒孛羅被內侍引進乾清宮,就一直好奇地東張西望,尤其對冒着淡淡香煙的鎏金銅鶴香爐大興趣,乃至快近御座,仍未行禮。

「大膽,御前見駕不知行禮,該當何罪。」侍立御座前的劉瑾呵斥道。

革兒孛羅這才回過神來,撲通一下跪到殿內平滑的金磚上,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朵顏衞革兒孛羅見過大皇帝陛下。」朱厚照見五大三的一個蒙古大漢冷不丁跪下磕頭,也嚇了一跳,雖説這朝見禮儀全都不對,可那幾個頭實打實得叮咣作響,隔着御案小皇帝都覺得疼,也不好怪罪人家失禮,温言道:「愛卿平身。」哪知革兒孛羅聽到後沒有站起,反而向前一鋪,全身心的和金磚做了親密接觸。

小皇帝有些發懵地看了看劉瑾,「這……這是何意?」

「皇上,您不讓臣把身子放平麼?」鼻尖都貼着地的革兒孛羅甕聲甕氣地費力回道。

朱厚照忍俊不,「卿家站起來吧,難道禮部未有教你朝覲之禮?」爬起來的革兒孛羅摸摸腦袋,憨笑道:「禮部那些官兒倒是教了好些東西,不過今早喝完馬酒,全他忘掉了。」劉瑾叱道:「豈有此理,竟敢在聖駕之前口出污言,來人……」朱厚照擺了擺手,「好了老劉,來者久居外,不知中原禮儀,不要計較了。」又對革兒孛羅笑道:「據聞你此次來使,在宣府與巡撫車霆易馬匹,可有此事?」

易馬匹?」革兒孛羅茫地搖了搖頭,「沒有啊。」

「哦?」朱厚照疑惑地與劉瑾對視一眼,難道苗逵挾私報復,誣告車霆不成。

「那些馬匹都是送給車大人的,沒有易。」革兒孛羅自顧繼續道。

「難道朵顏的馬匹已經多到可以白白送人了?」朱厚照不可置信,朝中諸公以德制夷的話竟是真的,蒙古人恩王化,主動上門送馬。

革兒孛羅腦袋跟撥鼓一樣晃動,手舞足蹈道:「去年草原剛受了白災,母馬找不到草,馬駒吃不着,死去的牛羊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大皇帝陛下的草原子民又凍又餓,可為了讓兀良哈不被其他部落小看,為了能繼續朝貢大皇帝陛下,我們還是滿足了巡撫大人的要求。」革兒孛羅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劉瑾接過,轉呈給朱厚照。

朱厚照只是草草一看,立即怒火滿腔,拍案而起,吼道:「勒索內藩,擅許官職,車霆眼中可還有朕,可還有朝廷法度,朕要……」

「陛下……」劉瑾眼神向革兒孛羅處示意了下,提醒正德此時發火不合時宜。

朱厚照強壓怒氣坐回龍椅,對着革兒孛羅道:「使者且退下吧。」哪知革兒孛羅卻未有退走之意,雙膝跪倒道:「大皇帝陛下,朵顏已遵照大明吩咐獻貢馬匹,懇請恩准您忠誠的臣子花當襲職。」

「這個……」朱厚照有些咽不下這口氣,獻馬封官又不是他答應的,憑什麼。

「皇上,朵顏既有恭順之意,萬歲又何吝隆恩呢。」劉瑾湊近朱厚照,在他耳邊輕聲道:「恩出於上。」不錯,恩出於上,再大的恩賞是朕給的,而不是那些拿朝廷恩賞做易的大臣,朱厚照點頭道:「革兒孛羅,朕準你所請,恩旨花當襲職朵顏都督。」革兒孛羅叩頭謝恩,還未起來,劉瑾又道:「適才使者所言朵顏百姓罹經天災,餓殍遍地,實在有違天和,請陛下於近朵顏處再開一邊市,優撫災民,使草原百姓同沐天恩。」奇怪劉瑾怎麼提了這麼一個主意,但瞧着革兒孛羅那火辣辣的眼神,朱厚照抹不開面子拒絕,點點頭:「你看着辦吧。」

「謝大皇帝陛下。」革兒孛羅又是以頭搶地,狠狠來了幾個動靜大的,「願長生天保祐正德大皇帝,您的恩情如斡難河的水永不幹涸。」好話人人愛聽,朱厚照也是興起,道:「朕看你魯直率,也封你個都督僉事吧,嗯,比你父親低上一品。」剛才那些討封、邊市都是給整個朵顏要的,就算花當念他的情,好處一時半會兒也顯不出來,這官職卻是真格給自己的,可以憑着官職帶人進京朝貢、邊市貿易,革兒孛羅狂喜之下,又是一陣猛磕。

跟着地上水磨金磚硬碰硬了這麼多下,銅頭鐵腦也經受不住,革兒孛羅站起身來有些暈乎乎飄飄然,轉身出殿之際突然心中悸動,身側似有兩道厲芒一閃而過。

革兒孛羅側過頭去,見那個在大皇帝身邊侍立的老太監低眉垂目地立在一旁,似乎從未往這裏看過一眼。

也許自己看錯了,革兒孛羅心中暗想,可那眼光又太過悉,大草原中的毒蛇盯中獵物時,才會有這樣凌厲無情又興奮不已的光芒……

第一百八十四章吉網羅鉗(二)「老劉,如何處置這車霆?」看着革兒孛羅出了宮門,朱厚照氣鼓鼓地問劉瑾道。

「老奴以為還需詳查。」

「還要詳查?這白紙黑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朱厚照晃動着手中書信道。

「這只是佐證,何況車霆究竟囤積了多少馬匹,又作何用途,皆不可知啊。」劉瑾向着朱厚照一攤手道。

賭氣地將書信扔到御案上,朱厚照聲道:「那就讓張俊查明此事。」

「老奴以為不可。」着朱厚照狐疑的目光,劉瑾解釋道:「苗逵到宣府不過一年便已知曉此事,張俊總兵宣府多年卻從未上報,難保其中未有勾結。」

「那就派遣緹騎去宣府。」朱厚照拍板道。

「何須費事選派,宣府不有一位養病的錦衣衞僉事麼。」劉瑾淡淡一笑,輕聲道:「只要給出一道旨意即可。」

「丁壽?朕怎麼把他忘了?」朱厚照開心地一擊掌,道:「趕快擬旨……」

「陛下且慢。」劉瑾連忙出言阻止,「這車霆信上説朝中有人為其助力,雖不知是否妄言,但寧可信其有,若是由翰林庶吉士擬旨,再由內閣與六科審議,靡費時不説,且人多眼雜,恐有消息之虞。」

「朝廷法度如此,還能怎麼辦?」朱厚照無奈地問道。

「不經內閣,皇上親筆寫道旨意,囑丁壽便宜行事。」劉瑾不假思索給出了答案。

「你讓朕發中旨?」朱厚照手,有些心虛道:「干係重大,若是未獲實據,朝臣物議該當如何?」正德還有心裏話,要是親筆旨意傳下去,人家壓不認賬,他這皇帝的臉往哪兒擱,其實按朝廷規矩皇帝的旨意只有六科才有封駁權,內閣不過負責起草建議,各級官員接旨執行就完了,可自「三楊」始,內閣權力膨脹,沒有內閣署名的聖旨反倒見不得人了。

小皇帝應該慶幸,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