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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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願糾纏三年的河西節度使。程藏之亦然知曉,這就是王二狗口中——風一樣軟的嗓音,口音是青京,衣料名貴,身子骨弱,不能有子嗣的貴人。
“程節度使,説的極是。”李湮軟音如風,聲輕的近乎聽不清。
程藏之冷哼一聲,不再出言。反倒看着顏歲願,他不明白他的選擇,李湮這樣的人如何能承襲大統,比起命不久矣放縱自己的李深,能強幾分。
顏歲願淡聲,“程節度使,若無事,請自便。”程藏之定睛看顏歲願許久,終於譏笑一聲,“青京,夔州,盧龍,我情願你選擇盧龍。”言罷,轉身而去。
李深、李湮、顏庭,程藏之寧願顏歲願為一己之私支持顏家人,也不願他明知皇室視他為劊子手、棋子,卻仍舊為李姓宗室肝腦塗地。
玄衣如滴入汪洋大海一點墨,在顏歲願瞳中稀釋乾淨。他才道:“王爺,臣已經傳書,請王爺不必親臨兗州。王爺為何至此?”
“你是怕程節度使誤會嗎?”李湮人如嫋嫋青煙,始終淡的如一縷孤魂。
顏歲願擰眉,“王爺何出此言?”李湮目光落在花簇,“顏尚書其實,跟十年前很像。不願與任何人有説不清道不明,所以在朝期間,一副鐵面無私只是不想任何人親近,也不想與任何人有關聯。不讓他人恩於己,亦不讓他人誤會於己。”他頓了頓,“卻唯獨讓程節度使牽扯不清,也不出言跟程節度使解釋,真是罕見。”
“王爺,”顏歲願面無神情,“説多錯多。臣自十年前,便錯不起。這世間,再無第二個十五顏歲願承擔罪過。”李湮不再言語,他這樣的人理解不了。他從未決定過自己的人生,做太子也好,做守居王也罷,娶衞氏……這一切都是父皇決斷,他連犯錯的機會都沒有。
靜默些許,李湮才道:“小王此次前來,是覺得的有件事對於顏尚書而言,頗為重要。”顏歲願道:“臣願聞其詳。”李湮目光如霧,依稀可見當年貶黜夔州時見過的少年人。他緩緩道出二字:“秦承。”天光漸漸暗淡下時,驛站馬棚方向,走來兩個人。褐衣袍的中年男人抱拳道:“少主,我等已經準備好。”顏歲願看向男人,頷首,“顏副將,有勞。”顏副將鄭重道:“屬下不敢。”忽而又道:“少主問舊部,屬下也查了,那支舊部行蹤隱秘。而且,胡參軍也在追查,似乎要將那支舊部趕盡殺絕。”聞言,顏歲願思慮凝滯,恍惚間明瞭。
先一步入城的程藏之望着兗州暫時築起的城牆,木板縫隙間,風湧呼嘯。
“安行蓄跟那些人接頭了嗎?”趙玦道:“已經接頭了。那個與宮中、安行蓄、顏庭都有聯繫的人,叫何三,安行蓄叫他子皿。”
“何三,何子皿?”程藏之覺着這名字別有意味,“哪個子皿?”趙玦道:“派去監視的人説,是孟拆分的子皿。”須臾寂靜,程藏之忽然大笑起來,“好一個何三,何子皿,真是將一干人耍的團團轉!”
“您知道此人身份?”趙玦驚詫道,“近來好像沒有何姓的人冒頭。”
“因為,他本不姓何。”程藏之言之鑿鑿,“何子皿到底是誰的人?”趙玦搖着頭説,“這個目前探不到底,非要説的話,可以説是楊奉先的人。”
“又是一個十三郎。”程藏之顧自而笑,而後策馬進城。
兗州城中已然從盧中調兵協理賑災,刺史鄭耿與中寧軍參軍胡槳將城中百姓安撫下來。真正要朝廷解決的是趁亂而生的有心之人。
鄭耿一見到顏歲願和程藏之二人,便立即説起一事,“顏尚書,程大人,昨鎖龍井又人了!以前的是尋常百姓,現在連守衞鎖龍井的軍士都。一時之間,人心惶惶不説,連安危都沒個着落。再這般下去,人人自危就要大亂了!”顏歲願率先問:“尋常白姓都是些什麼人?”鄭耿一愣,言語梗,但還是道:“這……説起來也奇怪,都是與鎖龍井相干的人。”四下打量,見沒有什麼人,才低聲道:“就是當年負責開鑿地下暗河的聞人家,修築暗河河道的塗欽家。鎖龍井之前的人,都是這兩家的人。”顏歲願見程藏之不言,便繼續問:“諸葛家呢?”鄭耿道:“諸葛家本就是玄門,鮮少入世,當年朝廷徵召能人異士修築鎖龍井鎮壓祟,諸葛家礙於與塗欽家情,才出世,但未應朝廷徵召,只是畫了鎖龍井的草圖給塗欽家。後來吧,”他面有些黯淡,“塗欽家翩翩小姐擇婿,選中聞人家十三郎,諸葛家獨苗公子也傾心翩翩小姐,這事鬧的很不愉快。諸葛家便又不知隱退哪座山間去,隱退沒多久,一素專研軍-火的聞人冉,就是聞人十三郎,此子可是聞人家引以為榮的英才!只可惜世事人,聞人冉少年易欺,引回府幾個人,誰知那幾人為盜取震天雷的秘方,將聞人家全部用震天雷炸了。”一聲嘆息,“聞人家所有人當時就被滅門了,在場的人都説,漫天飛石殘肢斷臂,可慘了!更慘的是,塗欽家的人在鎖龍井暗河河道修築完畢,最後一遍驗查完畢,慶祝竣工時,全家被鎖龍井忽然漫出的洪水捲走……又是沒有一個活口。”
“兗州三大複姓望族,兩滅,一隱退。”鄭耿不敢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