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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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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使同店家商談,顏歲願看了看四周,雖是家酒郭,酒罈子卻是少的可憐,他估摸倘若有人家辦酒席只怕這店的酒還不夠半水席面的。

“我們這酒就這個價,幾位爺喝的起我便斟酒,喝不起請出去那角隅裏茶樓喝茶去!”店家同夥計下了逐客令,一臉您請吧。

“二位同僚,我請二位吃頓酒。”顏歲願言罷就讓佑安給店家遞了銀子,讓店家上酒,他倒想知道這二十兩一罈子的酒是個怎麼滋味。

第15章酒還未呈上,只是擺了幾個不像樣的下酒菜。幾人皺着眉頭,面面相覷。

“敢問結賬的是哪位貴客?”跑堂的肩上搭着布來問。

顏歲願淡淡道:“是我。”跑堂的道:“我們當家的有請。”顏歲願結賬的那錠銀子,是有京府烙印的。這家酒館端的一派有貓膩的樣子,那他就主動給些餌料又如何?

原以為對方是個大人物,不曾想顏歲願見了人,簡直是瞠目結舌。

當家的並非那肥頭耳大之輩,此人瘦骨嶙峋,面帶菜,乍一看還以為是逃荒而來的。

顏歲願揣測,此人或許並非什麼當家的,只是傀儡。

那人一見顏歲願,當即跪倒匍匐在地,“請顏大人為草民主持公道!”顏歲願微微蹙眉,此人居然識得自己。便問道:“何人引薦你在此候我?”瘦如枯柴之人深口氣,不想那位大人所言竟如此之準。引薦他至此的大人説,眼前這位大人必然一舉識破他是為人所引薦至此。果不其然,如此便只能實話實説?

此人道:“那位貴人的身份,草民確實不知。那位貴人只道,他草民等沉冤得雪,公道大明之時,大人您便自然知道貴人的身份。”顏歲願目光籠罩在此人身上,此身面頰乾瘦,凹陷骨突,確實也不像能為什麼人盡忠職守的下屬。他無聲太息,道:“將你的冤情詳細説來。”枯骨行屍一般的人,頓時落如雨下,淚點打在他手背。枯柴手骨上粘附着青血管,淚珠沿着已然縮細的血管滾着,浸濕他如龜裂旱田,又似灰碳之中奪將而出的手背皮

他説:“我要狀告金州一城官員!”跟在顏歲願身側的兩位副使與佑安皆驚愕失,州城子民竟要狀告一城官員,真是駭人聽聞到聞所未聞。

顏歲願卻長眉未動,寵辱不驚如同池鏡。然,他再次出言的聲調已然霄壤之別。語調如同積石壓折勁竹,方寸萬重。字字灌鉛,“你名姓是何?一城官員,可否再詳盡些?”兩位副使與佑安皆是心顫魂飛,戰戰兢兢地望着顏歲願。

此人雙牽動,道:“草民王二狗,羊蛋村人。草民要狀告金州刺史、別駕、長史、司馬、錄事、參軍……所有人!”顏歲願紫芝眉宇之間,似有疑雲。

而佑安和兩位副使神情不屬,一時間不知是哭是笑。哭的是盧老金一案牽連眾多,笑的是此人名諱與來歷。

然而,正在三人哭笑不得之時。顏歲願道:“王二狗,你且起身將案情詳述於本官。”三人有些愣神,瞧他們家大人芝蘭玉樹,出塵不染。王二狗竟也叫的猶如‘程大人’一般順口。

遠在羊蛋村角落的程藏之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繼而捏了捏鼻尖,低聲唸叨:“難道是顏歲願思念我了?”一側青衣舉傘的諸葛鸞嘴角痙攣,管不住舌頭道:“程大人,你未必自我覺太過美好。”程藏之指揮着自己的人馬,偏頭斜視他一眼:“你懂什麼,要別人愛之,必要先自戀之。”諸葛鸞不忍卒目他,只得望着自己的油紙傘。直言不諱,堪比顏歲願,“頭次聽到旁人能將單相思説的如此清新俗。”遠處一行將士在裝箱,程藏之眺望一眼,便應聲看諸葛鸞,“你莫不是思慕我?”

“……”諸葛鑾冰塊臉更加僵硬,他瞪着眼看程藏之,“是我眼瞎,還是你自戀成疾?!”程藏之道:“那我喜歡顏歲願挨着你什麼事了,你總在這潑涼水。”他眯眸,眼已然危險起來,“難道你也看上顏歲願,打算跟我搶?”

“……”諸葛鑾殭屍一般,把手中的傘撐開,“程大人,兗州再會之時,我希望你能做個人。”見諸葛鑾嗖的轉身,程藏之一笑了之,卻又突然叫住他,“把你那柄傘留下!”諸葛鑾回頭,警覺看着他,“程大人,不要太把自己當成牲畜。”程藏之竟未因他罵言動怒,“黃泉青宵兩把傘,有一把就夠你救小情人的了。救出小情人後,別總這般疾世憤俗,看不得別人恩恩愛愛。”

“……”諸葛鑾像要爆發的火山,將黃泉傘裏的青宵拆下,砸過去道:“果真是牲畜!”顏歲願這廂盞茶的功夫,便理清王二狗之羊蛋村慘案。

羊蛋村雖然名字輕賤些,卻是個富裕村落。不但畜牧豐產,且稻穀出產量極高。許是懷璧其罪之因,自從十年之前山南道兵革之禍起,羊蛋村便一直處於水深火熱。

原本以為朝廷大軍平定叛軍,便能過上安定如前的子。未曾想兵拏禍結,他們這個富裕之村先是被朝廷軍隊洗劫一空,而後便是被朝廷新派下來的州府之官劫掠。自此再無安寧。

王二狗捋起麻袖,冰天雪地的寒冷未能讓他雞皮寒慄,因為他已經沒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