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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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急促的起伏着,老頭兒低吼道:“休得看她年紀輕便想拿活穩住她!告訴你,沙成山,當我們一同接下此一易之後,早就下了最壞的決心——至死方休!”嘿然一聲笑,沙成山道:“是嗎?倒要加以印證了!”老頭兒雙刀挽着寒芒的刀花,咬牙道:“印證的結果,不是你死,便是倒在你面前的兩具屍體!”沙成山冷冷道:“信心十足往往也是一項致命的缺點!”忿怒的咆哮着,老頭兒道:“什麼玩意,你竟把老夫視為三人物?可惡啊!”説着,便猛的怒視少女,又道:“告訴姓沙的,我們出使任務時候的盟約誓言!”少女緩而有力的道:“生死不論,拼鬥到底,不達目的,便血濺當場!”老頭兒愉快的聳動雙肩,冷笑道:“姓沙的,你還需要解釋嗎?”沙成山淡然一笑,道:“天底下有多少勇士赴殺場之前,都得念上幾句誓言以表明心志。我所需要的是事實。我仍然相信這位姑娘與你一定有所不同。你是活膩了,而她卻正到生命新鮮與可愛!”他瞥了少女一眼,又道:“是嗎?”暴戾的一揮雙刀,老頭兒大叫:“沙成山,你真是個冥頑不化之徒!”沙成山面不屑之道:“冥頑不化的是你,我不屑於再同你羅嗦了!”説着,他便往少女面前走!
老人倏然橫截,叱道:“姓沙的,你要幹什麼?”
“格嘣”一挫牙,沙成山道:“老頭兒,你還是往邊站站的好,因為這樣子你便可以多活上一段夕陽無限的時辰,你説呢?”老人雙刀錯,青藍的刃芒成束,丁字步,千斤墜,一副泰山石敢當的神氣攔在中央,忿怒的不再開口!
沙成山嘆口氣,道:“老頭兒,別我!”老頭兒動的吼道:“休想花言巧語誘迫她!要想走近她,你得踩着老夫的屍體走過去!”冷酷的眨着一雙大眼睛,嘴角掛上一絲透骨沁心寒意,沙成山道:“老頭兒,我以仁厚待你,你卻視我為虎狼,仁厚之心換得你的惡言咒罵,真以為我殺不了你?”就在這時候,老者雙刀幻化出兩團藍汪汪的彩芒,未見上身移動,兩團藍芒已接頭蓋面的罩過來!
只是雙肩晃閃,沙成山已滑向老人的右側,老人的反應極端的辛辣,猛古丁一個半旋身,右手尖刀倒扎,左手尖刀手削如電,又猛又狠的撞向沙成山的懷裏去!
是的,老人真的卯上了!
身形微挫後閃,沙成山右臂微振“銀鏈彎月”宛如天外隕星“當”的一聲震開老人右手尖刀,且又在同一時間,銀鏈已繞上老人的左腕,便見一道穿不已的冷電,斜溜着閃過老人的頸上!
老人“啊”了半聲,連連打着踉蹌…
鮮血赤漓眩目,泉一般的從老人的喉頭處外溢!
“咚”的一聲,老人雙目怒視天上,仰面便跌倒在少女的身前一丈之地!
真是行家手法,絲毫不拖泥帶水,沙成山殺得乾淨利落,老人也死得無話可説!
少女未出手,因為沙成山所製造的死亡是那麼的迅速,那麼的令人膽顫心驚,彷彿他的那把新月形尺長利刃有着生命一般的能夠隨着他的意念而找上敵人的弱點!
是的“銀鏈彎月”江湖上不少人聞之喪膽,而眼前也是這樣,少女已目瞪口呆,張口結舌,所謂誓言,早已狗,受上,生命才真正可貴!
冷視着少女,沙成山道:“生命是無價的,姑娘!他太不為自己打算了,你説呢?”睜着一雙白多黑少的大眼睛,少女濁地息着,手中的尖刀更不知如何自處的呆滯着垂在下面,沙成山已發現她是那樣的惶恐與失措!
把語音儘量放輕鬆,沙成山道:“從一開始我便知道你們並非父女二人,所以,姑娘,事到如今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稱呼了吧?”期期艾艾的,少女似自言自語的道:“你…真的已經殺了他…你…”沙成山道:“不錯,他以為自己是求仁得仁,我卻覺得他死得不值,然而我別無選擇餘地!”少女面上突然冷沉的道:“不是你沒有選擇餘地,而是你本就打算不叫他再活下去!”沙成山輕搖着頭,道:“你不公平!”
“怎麼不公平?如果你不他吐內情,便拉馬走人,他絕對不會求死。像他這把年紀,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他決不會活得不耐煩的!”
“錯了,你們對我施以致命偷襲,我以生命換取你們的主使者,並非為過。何況你們執意不應,且更悍然決一死戰相脅,像我沙成山吃的是刀口飯,豈能忍受爾等如此狂妄之舉?”乾澀的眨着眼睛,少女吶吶的道:“看來你一樣的不會放過我了!”沙成山立刻接道:“擺在面前的事情十分明朗,你只要稍加琢磨,因為,你的生死完全在你自己的手中!”少女期期艾艾的道:“可要我説出…説出…”沙成山重重的點點頭,道:“不錯,只要你説出圖謀我的人,你這條命便保住了!切記,我不希望你步這老頭兒的後塵!”少女沉重的道:“沙成山,何苦我?你也是行家,我能道出主使我的人的姓名?往後…”沙成山淡淡的道:“死與説之間,你只能選擇一項!姑娘,此時此地你只能摒除職業上的信義與不值一笑的承諾,因為只有自己的生命才真正可貴,尤其為了不值得犧牲的犧牲,那該有多冤?”少女急急的道:“我並非為這些!”説着,便伸頸往四下逡巡注視!
沙成山當然知道少女在擔的什麼心事,他淡然的道:“是為了怕有人找你報復?抑或…”少女神情黯然的道:“那是一種毫不留情的報復!沙成山,我幾乎已經體會到生命已至盡頭的徵兆了!”沙成山重重的道:“殺手生涯本就充滿辛酸,這種行業以外的行業,絕非適合於你!姑娘,此事之後,遠走高飛,隱名於深山大澤中,埋姓於大漠黃沙之外,但等風平靜之後,找個可靠男人,做個賢德媳婦,比這江湖搏命生活安適多了!”俏嘴角微微牽動,雙目出惘眼神,少女道:“説得簡單,做起來不易!太多趕盡殺絕之事在我的腦海中檔存着!血淋淋的事實,件件似在眼皮子下!即便暫時躲過,往後還是把子過得心驚跳,生不如死!”冷冷一聲笑,沙成山道:“我不希望你鑽牛角,姑娘。天下之大不會沒有害身之地!但請直説,至少我還能對你加以保護!”少女嘆息的道:“短暫的保護,決不能阻止他們永遠的追殺。但對你以德報怨之詞,我由衷動。果然,你是一位充滿理與良知的人,不似他們那樣的冷血與無情!”怔了一下,沙成山道:“真拿你沒辦法,看來我只有自認倒黴,因為你仍然不肯吐半點口風,甚至你的名號。姑娘,你雖然身受刀傷,仍然有賺不賠,你走吧!”少女先是一愣,因為她本未曾提出要對方放她走的要求,雖然她心中有此希望!
驟然的喜悦在亢奮着她,猛然的動令她不知所措,於是,目光中有着濕潤!
沙成山沉聲道:“聽到我的話沒有?走哇你!”少女悽悽的道:“你…你…沙成山也有菩薩心腸?我…我該不會聽錯吧!”沙成山指指官道一端,猛然喝道:“快走,別叫我改變心意,你便死路一條了!”收起手上短刀,少女撫摸着傷處,咬咬牙,勉強拖着腳步走出五七步,回頭悽苦一笑:“沙成山,放生之恩不言謝,我會找機會報答…”沙成山淡然的道:“不需報答,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拖着沉重腳步,少女語出至誠的道:“沙成山,這句話也就是我要説的,你多珍重吧!”少女未走大路,繞過坡彎便往坡下面走去。她走得辛苦,然而看在沙成山的眼裏更加艱困與惘!
於是,沙成山長長一聲浩嘆,自言自語的道:“我不能打破慣例,因為我是沙成山,沙成山怎會對一個姑娘下手予以搏殺?”坐騎在一片半枯黃的草地上啃吃着,沙成山冷目視,立刻騰身而起,拔空四丈,擰,人已落在十丈之外,那身法之輕靈,動作之優雅,宛似煙飛逝。斜刺裏,他發出低低的一聲冷笑:“嗯,果不其然!”少女痛苦的迂迂而行,沙成山幾乎為她捏一把冷汗。
因為沙成山着少女快走的時候,便似乎聞到那股子慣有的血腥味,是的,這種特異的血腥,也只有沙成山這種江湖大殺手才能隱隱然體會得到!
江湖風雲,波譎詭變,沙成山不只一次體會出生命的代價是永遠高於金錢之上,因為生命存在,金錢才有其一定的價值!
現在,沙成山幽靈般的繞向少女的前方,狂獅般的隱伏在一片深草叢中,他不動了,屏息着呼不動了!
十丈之外,少女停下身子,緩緩自懷中摸出一包傷藥,她看了四周一眼,又緩緩坐在一棵大樹下,神情緊張的解開上衣,雙肩痛苦的往後開上衣一半,一包紅粉藥便輕輕的往傷處灑去。
那潔白如玉的肌膚,在剛剛散去的薄霧中顯得更加白皙無暇,只是那斑斑鮮血外,而令她不時的一聲低呼!就在這時候,兩團人影自空而下,兩把迸着極光冷焰的細窄長刀,叉着電而下!
衣袂的震飄與勁風的呼嘯,加以少女的一聲驚叫,匯聚成一幕怪異的景象!
只見兩團自空而降的影子,錯着落在地上,那少女一路驚呼着往斜坡滾落,直到五丈外方停住身子!
少女只是本能的往地上滾與躲閃,不料身不由己的一連滾出五丈外。她明白有人暗中相助,只是,她此刻已無暇多想,因為兩個青裝大漢已前後把她圍在中間!
兩把長刀分握在兩個大漢手中,少女驚異的問:“你們要幹什麼?”右面尖嘴紅目大漢嘿然一聲,道:“丘蘭兒,玫瑰毒刺’丘蘭兒?”少女咬咬牙,道:“我是丘蘭兒,你們想怎樣?”另一團面大漢嗤的一言道:“丘姑娘,情勢如此,你自絕吧,也免得我兄弟動手了!”丘蘭兒忿怒的道:“真快,馬上就要殺人滅口!”尖嘴大漢一聲怪笑,道:“你為你的職業而殉命,也是天經地義的事,苟延活命又豈配吃這行飯?丘姑娘,我們等着你的忠烈表現了!”少女挫着牙,道:“我們只是一次任務失敗,且又未透事情的內涵,按理也不致於死吧!難道大也不肯輕饒?”團面大漢啼啼一聲笑,道:“我們是幹什麼吃的?姑娘,咱們乾的是不成功便成仁的買賣,拿人錢財而又不能為人消災,便叫你活下去,又有什麼臉面可言?聽我兄弟的勸,你自絕吧!”丘蘭兒重重的道:“我退還銀子,這樁生意我不幹了!”哈哈一笑,尖嘴大漢聳着雙肩,道:“事實上你已經幹了,而且也失敗了,此時退錢,言之已晚。丘姑娘,你難道怕死不成?”丘蘭兒抗聲道:“誰説我怕死?只為死得不值,何況我並未大的秘密,我為什麼要死?”團面大漢沉聲冷哼,道:“強詞奪理,你若不大的秘密,憑姓沙的作風,他會輕易放你走?哼!”尖嘴大漢及時接造:“丘姑娘,你怎麼不向‘烈狐’胡大年學習?他能壯烈殉職,你就不能殺身成仁?沒得倒叫我兄弟笑掉大牙,説你沒出息!”丘蘭兒尖聲道:“我知道你們的目的要殺我,不論我有再多活下去的理由,因為這是你們的工作。如今既然被你二人兜上,丘蘭兒認了!”尖嘴大漢哧哧的一笑,道:“在我們這一行裏,‘玫瑰毒刺’也是一號人物。剛才你的應變,實在值得喝彩。這樣吧,你選擇一項死亡的方法,念在同行份上,我們會任你施為,如何?”痛苦的嘆息一聲,丘蘭兒道:“二位如果給予方便,丘蘭兒此生難忘大恩。但願容我見大一面,是生是死,決不牽扯上二位,如何?”團面大漢冷冷道:“決不可能,丘蘭兒,你不要乞求過甚!”丘蘭兒咬咬牙,道:“二位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了?”兩個大漢開始向丘蘭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