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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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時候的我是在大學二年級開始談戀愛的。那時候，我們寢室六個女生有五個談了男朋友，我是唯一末被開墾的“‮女處‬地”一到星期天，人去室空，我一個人實在到寂寞。晚上，睡在牀上，糊糊之中，聽着陸續回來的她們談論各自的男朋友。我的心也被鼓動得癢撓撓的。並不是我樣子長得醜，沒有男孩子追求，相反，在我們寢室，收到最多情書的還是我。可我一直對男孩子很害怕，我怕和他們接觸。所以我對男朋友沒有興趣。男同學背後説我是從北冰洋裏撈出來的維納斯…冷得掉冷碴的美人。

在這些追求我的男孩子之中，最執着，也最有耐心的是比我高一屆的“詩人”他的詩寫得不錯，是學校校刊的詩歌編輯，大學二年級時就在全國很多報刊上發表過詩作，他的詩充滿了憂傷，美豔，他給我看了全部詩作。當時，校園裏崇拜他的女孩子不少，但他卻對我窮追不捨。他長得很文靜，個子中等，不偉岸，卻很中看。每次，他在偷偷進我教室屜裏的情書中都要夾上張電影票。當然，我一次也沒赴約。他依然如故，沒有絲毫氣餒的跡象，記得那個週末，同寢室的女同學經過一番打扮之後先後出門了，空蕩蕩的寢室裏又只剩下我一個。在孤獨之中，我想起了他上午進的電影票。一看時間剛好還末開映。我為什麼不可以和她們一樣享受青呢？我不服氣，特意打份了一下，很炫耀地邁出了校園。走在廣州的大街上，我心裏七上八下，跳得厲害，一路磨磨蹭蹭，等到電影院，電影已經開映。當我摸黑找到座位，一雙很温暖很綿軟的手在暗中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全身被電擊一般顫抖了起來。但這瞬間，我受到了被異撫愛的幸福。

從此以後，我和詩人進入了短暫而漫長的一年多的愛情遊戲歷程。這一之間，我和他一同看電影，上舞廳，還到郊外野遊。他出身於知識分子家庭，經濟上很寬裕，不比我來自農村的女孩我。他用家裏的錢給我買了一些時髦的衣服，皮鞋，化妝品。他還能在星期天帶我上廣州市裏飯店改善生活，而不要強嚥學生飯堂裏和課本一樣枯燥的飯菜。他和我在一起，也寫詩，更多的時候是向我滔滔不絕地講述詩歌史上的一些美麗而生動的故事，句括我們世界正在發生的一切。他的知識淵博得得今人吃驚，他説他從小就開始偷翻父親的兩個書櫃的藏書。那一次，在校園的一條偏僻的林蔭上，他給我講完了一段（聖經）上的故事後，突然一下子摟住了我，温熱的嘴大膽地向我貼來，我當時很憤懣，真想打他一耳光，可我沒有力量抗拒。相反，我到了來自他嘴的微甜。

詩人很快就要畢業了。那年暑假，當他拿到分回千里之外的家鄉城市的派遣證，為了分別，他很傷，邀我陪他遊一次黃山。我不忍心傷害他，他太容易獲得女人的憐愛。有些男人就是這樣。當時，我已經很清楚，我們之間的愛情遊戲已經到了謝幕的時候。大學生談戀愛能有幾個成功？再則，他所生活的那個城市和我所在家鄉各方面都有很大差異，在南方生活慣了的我是很難想象在那個城市生活的，我是絕對不會因為這柏拉圖式的愛情而跑到那麼遠的北方城市去和他結合的。但是，我沒有理由不陪他遊黃山。黃山是我久已想去的城市，我們都很興奮爬了天都峯，蓮花峯，他到底是個“詩人”一路上手舞足蹈，哦嗟嘆。晚上，因為遊人多，我們沒有住上旅店。於是，我們就和不少遊人一樣，在山頭的小路上徘徊賞月。那晚山上月真好。後來，我們在“仙人指路”那兒的一塊平地上坐下來。仙人的手指正向北方，他突然然後伏在我的膝上，指着仙人，傷心地哭了起來，他哭得真夠慘痛的，我還末有看到過一個男人哭得這麼惹人同情，哭得這樣富有染力。我明白他哭的含義；今朝分手，我們還能夠見面嗎？這個機會很少了，我們畢竟相愛了一年多。想到這裏，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了，抱着他的頭，哭了起來，我們就這樣哭着，哭着，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半夜裏從西海上吼起的松濤。最後，他順理成章地解開了我的裙扣。我潔白豐腴的體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我沒有去阻止他，我能拒絕一個神極度脆弱的男人此時的要求嗎？

第二天下山後，我們便平淡地分手了，雙方道了一聲珍重，沒有一點痛苦，一點內疚，一點期望，彷彿這一切都極其自然。只是回到家，我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病好之後，我又回到了校園。奇怪的是，我本沒有這種意識，我已經告別了‮女處‬時代，，至少，在神上我依然是個‮女處‬。

這種覺一直到若干年後，我工作，戀愛，結婚，生了孩子，才劃了個句號。有時候，我還能和愛人平靜地談起那段初戀。每次提起來，我彷彿年輕了幾歲，有一段美好的漫化的初戀永鐫在心，也是人生不可多得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