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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一時無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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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此言,我不由猜測道:“如此説來,還有其他的佛子?”孃親頷首直承:“不錯,降世佛子,天下各寺各廟俱皆有所呈報,如獨樂寺、傳真寺等。

但並非所有呈報者都能得白馬寺應允成為佛子,即便成了佛子也未必能夠如娘這般領悟絕世武學,有的佛子心志不堅、破戒還俗,有的佛子資質平平、毫無建樹…拂香苑就是他們的歸宿。”

“拂香苑?”

“對,原本拂香苑乃是猶如幻翳大師和朝廷合作的產物,作為佛子的臨時居所,掌管拂香苑的僧尼須對朝廷機構…主要是擒風衞…負責。

而苑裏的侍女、苦力,要麼是曾經的佛子、要麼是落選的佛子…説到底,猶如幻翳大師本就與朝廷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業師也好、佛子也好,都是他用來聯絡朝廷的手段,專以佛門之力為朝廷做些秘事…

娘當年出山調查水天教一事,便是受了二者的指派。”

“哦,原來如此。”這下就説得通了。

為何各處的拂香苑規格相同,為何擒風衞將我們帶到拂香苑而媛媛等人並不知道前者,為何出生佛門的孃親會與擒風衞扯上關係。

“那無心師太呢?養育之恩大於天,她也算孃親的母親了,如今可好?”孃親卻微微搖頭,幽然嘆道:“無心師太有如再世父母,對孃的養育之恩重逾山嶽,娘自然掛記在心,娘初到百歲城便打聽了消息,得知她年事已高,於十年前圓寂了。”

“啊?阿彌陀佛。”聞得此言,我也悲傷地唱了個佛號。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師太她安貧樂道,看淡世間凡俗,若真有西天淨土,想來她早已登臨,倒是不必悲傷。”孃親倒是看得開,很快拂去淡淡的悲傷“不過也多虧了師太,讓娘帶髮修行,也並未只教佛經釋論…她年輕時亦是大家閨秀,懂得頗多,教會了娘許多技藝,如琴棋書畫、儒典道藏等。

將來若有機會,霄兒可同娘一起拜拜她的骨殖舍利。”

“嗯。”我點頭應承。無心師太將孃親養育成人,才有了今天的我,無異於我的外祖母,恩情不可謂不深,知恩圖報,這也是理所應當。

知曉了這許多事情,我不由幽幽地説道:“那孃親…咱倆真算是相依為命了。”

“嗯,霄兒就是孃的命子。”孃親輕輕頷首,愛憐地撫摸着我的後頸,認可了我的説法。

“那孃親…”我囁嚅了一下,還是緩緩説道:“為何在葳蕤谷中…對孩兒那般、那般…”

“冷淡是吧?”孃親玉手從我後頸移到面頰上,輕輕撫摸,幽幽嘆氣“你父親出谷身亡之後,娘便只剩了你,起初自然是溺愛得不得了,百依百順,兩三歲都仍未斷,將你養成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

直至經牛嬸提醒,恐釀成母子亂倫的醜事,娘才驚覺有些溺愛過火,娘不能讓你成為一個悖逆倫常之人,受千夫所指…畢竟,咱娘倆不可能在谷裏待一輩子…”

“怎麼不能…”我的反駁雖然口而出,但話未説完就沒底氣了“就算能在葳蕤谷待一輩子,哪怕娘不在乎,須知也是瞞不過牛嬸的…若她出言指責,霄兒肯定痛苦萬分。”此言一出,連我也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此,若説除了孃親以外,還有哪個讓我覺得親近、重要,非牛嬸莫屬,旁人的指責我可以不在乎,但她卻是不能視無睹。

孃親繼續説道:“因此,娘雖然萬分不捨、不忍,也只能對霄兒申以禮防、東西分居,擺出冷淡的面孔,平素裏更不能出少許溺愛,否則前功盡棄…

到十歲之前,也算頗有成效,霄兒潛移默化接受了母子之別、男女之防,但隨着你的身體發育成、氣血旺盛。

就有些難以自制了…娘雖然平素穿着寬鬆,但本身對你就有很大引力,偷窺孃的身子而氣機紊亂之事愈發頻繁,罰你面壁靜坐也無濟於事,娘左思右想,堵不如疏…”聽到此處,我哪裏還不明白,便徑直接口:“所以水天教之事只是機緣巧合,孃親早有帶我出谷的打算?”

“嗯,正是如此。”孃親螓首輕點,自承不諱“娘本想帶你出谷之後,多加遊歷,認識些妙齡少女,最好能結成愛侶,嘗過了男女之事,那樣便對娘沒有興趣了…”聞得此言,我輕輕在仙靨上拱了拱,耳鬢廝磨,撒嬌討好道:“她們哪裏比得上孃親的萬一啊?”

“油嘴滑舌。”孃親與我兩額相抵,輕嗔假怒“沈家姑娘門當户對,品貌俱佳,你卻只有兄妹之情。‘長命女’與娘氣質倒有幾分相似,本以為你會多看幾眼,但她生世可憐、萬念俱灰,恐你難得芳心…”

“孃親,你都説到哪裏去了…”這兩人蘭秋芳、各擅勝場。但背後對人家評頭論足,我總覺得過意不去。孃親温柔反問:“娘説説而已,牀笫之間的私語,難道霄兒還要訴諸外人嗎?”我一想也是,便附和道:“那倒不至於…”

“你跟蹤洛乘雲回來的那晚,娘察覺你氣機紊亂、心血旺,還以為你喜歡上了哪家姑娘,想入非非…”

“啊,孃親這也能察覺到的嗎?”我雖然吃驚。

但也還算鎮定,只因現下已知道先天高手的能為,見怪不怪了“當然了,娘可一直都‘看着’霄兒呢。”孃親美目一挑,既促狹又寵溺“隔天你和沈晚才眉來眼去,一看就知有所串通,娘便偷偷跟在你們後頭了…”

“有這般明顯麼…”我從未想過能夠瞞過孃親。但一早就被她察覺了異樣還是未曾預料的,但隨即又想起了之後的尷尬,苦着臉説道:“孃親當時看見孩兒進了紅袖添香園,是不是很生氣啊?”

“娘豈會妄下定論?”孃親果斷搖頭,斬釘截鐵,篤信無疑“霄兒面對沈家姑娘都未生綺念,怎會對風塵女子動心呢?”

“還是孃親懂我。”我輕輕拱了拱孃親的光潔額頭,滿足無比,也慵懶無比。

“知子莫若母,娘不懂霄兒,誰懂霄兒?”孃親温柔回應,嫣然一笑“況且當時霄兒氣機並無紊亂波動,怎麼可能是去尋歡作樂呢?果然娘凝神一聽你們的對話,便知是為公務而來。”

“那孃親是怎麼知道洛乘雲的身份的?”孃親冰雪聰明、神機妙算,又查閲了諸多資料,但我並未留心書案,是以有些疑問。

“雖説彼時事情真相不明,但畢竟牽扯到水天教,不能置此疑點不理,況且他們的教主本就是武林高手,此案事關屠村滅户,如有武人協助也並不意外。

又從沈晚才處得知,近來一高手難以出世,是以孃親便大致查閲了一下這些年來的武林懸案,是否有意外失蹤但很有可能被水天教收服的高手…

其中就有玉龍探花與洛正則的恩怨糾葛,見了他自然就通透無疑了。”孃親説來輕鬆,但對於外人來説卻十分難解。

只是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反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孃親當時可知我為何要對洛乘雲那般痛恨?”

“起初娘並不知道,不過看到他對娘痴萬分,便猜到他定是説了什麼逾矩越禮之話,被霄兒聽到了。”

“孃親既然知道了,怎麼還對孩兒那般重語相向,還説什麼‘一己私慾’。”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怒氣,只是不解,但不知為何,我的左手卻移到了孃親的上來回撫摸着。

“嗯…壞霄兒,又不老實了…”孃親嬌軀微顫,卻是任君採擷,柔聲解釋“一來他生世可憐,落到仇人手裏必然不會好過,再加上以娘看來,他生不壞,不像之人,應當未曾作犯科,受那般對待實是過於殘忍。

二來麼,霄兒莫非當真以為,你不是因為對孃的私念才行事極端的麼?”

“孩兒當然…沒有…”受了孃親的温柔又促狹的指責。

我本想反駁,卻越發沒有底氣,只因經過真虛觀中鼎前一悟,我已知自己此前對孃親愛而不能,所以有着強烈而霸道的佔有慾,哪怕別人只是想入非非也怒不可遏,與我平裏隨遇而安的子極為不符。

“瞧你自己都沒底氣,還好意思説。”孃親自然是盡收眼底,促狹戲“霄兒其他事情還好。

就是對娘啊,霸道狠心,別人對娘動一動念想都不行,從小便是如此,只是你自己沒發覺罷了…你瞧,一提別人,手就不老實了。”

“這個…”孃親如此一説,我才發現左手正在月上肆意捏,慌忙停下動作,卻又不知該怎麼辯解,只得轉移話題“那孃親當時為何不斥罵警醒孩兒?”

“若是斥罵有用,霄兒早被娘説得耳朵生老繭啦。”孃親輕輕白了我一眼,微嗔道“彼時霄兒不過是懵懂無知、年少慕艾,本為常事,堵不如疏方為上策。否則若是將你那壞心思説開來,定會適得其反,教你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否則你當娘笨得連霄兒都辯不贏麼?投鼠忌器而已…”

“孩兒多謝孃親相讓。”將輕搖我鼻子的玉手咬了一口,我又問道“那為何孩兒傷心而去,也不見孃親來安呢?”

“霄兒當夜痛哭涕、輾轉反側,娘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自然也想安一番。”孃親微微頓了一瞬,緩緩將當時心境道出“但彼時一則慮及你正在氣頭上,説些温語也未必聽得進去。二則顧忌到不可揭破你的心思,一時也無法可解,便只能狠心袖手旁觀了。”話已説到此處,我便也順着問道:“那隔與我談心時,孃親為何緊張?”

“唔,容娘想想…”孃親美目微微一凝,愛憐地撫摸着我的臉頰很快回答道“娘知你傷心了一夜,隔又怨氣未消,怕你強行求歡。”孃親卻是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