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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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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最後一名江東軍士兵了無生氣的身體倒在了雪地之中。

我立馬橫矛,帶着一絲敬意看着這10幾具江東軍士兵的屍身。這些很明顯是被用來引誘我的注意,以掩護周泰撤離的士兵,在明知不是我對手的情況下,仍然為拖住我的步伐,悍不畏死地向我發起了“以卵擊石”的衝擊,直戰到最後也沒有一人投降或逃跑。

“河北多義士,江左無男兒”之語何其謬哉!河北燕趙之地固然多義士,但江左未必無男兒啊!這些江東軍中的士卒尚且能輕身赴死,只為忠己之事。更何況那些江東豪傑…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周泰竟然會有如此急智——讓手下士卒騎自己的戰馬引誘我去追趕,他自己帶着張紘徒步朝其他方向撤離。一條不算高明但卻很有效的計策!

被拖延了這麼一段時間,周泰逃跑的足跡恐怕也已被風雪拂平,繼續追殺已然不太實際!

哎…沒想到,如此情形下仍然沒能擊殺周泰,可惜啊!

算了,回去看看林豹那裏的情形如何了。撥轉烏騅,在它背上輕輕一拍“走了,老夥計!”烏騅甩了甩頭,縱聲長嘶,而後放開四蹄,踏雪而去。

等我再度回到戰場時,林豹他們的戰鬥也已經接近尾聲。數百名曹軍士兵或死或傷倒在雪地中,亦有幾十人已棄械投降。最後仍在頑抗的的曹軍士兵不足40人,這些士兵緊張護衞着一輛馬車。看來馬車裏應該是什麼重要的人物,最有可能便是那位將要與孫權聯姻的夏侯淵之女。

數百名風騎營騎兵如同獵食的狼羣,將殘存的曹兵緊緊地圍成一圈。圈中林豹正與一名曹軍校尉鬥正酣。見我策馬過來,風騎兵們紛紛閃出一條道路,讓我進到圈子內側。我定睛觀戰了片刻,已然明瞭局勢——林豹武藝比對方要高出一籌,不過由於對方拼力死戰,所以暫時似乎平分秋。但是看得出對方鋭氣已漸漸失去,林豹的勝利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果不其然,兩人又鬥了7、8合後,林豹尋得對方的一個間隙,大喝一聲,奮力一槍將敵將刺於馬下。沒想到,林豹的武藝比當初在古城時要湛了不少,看來擔任趙雲的副手讓他獲益不少。

看到林豹獲勝,一旁觀陣的風騎營士兵手中戰刀齊舉,狂吼一聲:“好!”將兵一體,將榮兵榮,將恥兵恥,是我一直在軍中灌輸的思想。因為惟有如此,統軍的將領和治下的軍士才能齊心合力,戰無不勝。從眼前的景象看來,風騎營中已經很好的做到了這一點。

“子衝,做得好!”林豹聽到了這一聲讚賞之語,勒馬轉過身來,看見滿面笑容的我,立即收槍彎身向我行了一禮,動地説道:“謝將軍誇獎!”而後,策馬來到我的身邊“將軍,殘餘敵軍士氣已墮,是否要喝令他們投降?”我抬頭打量着包圍圈中的幾十名曹兵,適才那名曹軍校尉的戰死已經讓這些士兵最後的神支柱坍塌了。毫不客氣地説——他們現在已無半點鬥志。看着那一張張惶惑驚慌的臉龐,我心中輕輕一嘆,轉身朝林豹點了點頭。

林豹得到我的許可之後,策馬來到距離曹軍10步遠處,厲聲喝道:“汝將已然授首,爾等還不投降,更待何時?”殘餘的曹兵互相張望了一下。

“啪嗒!”

“啪嗒!”隨着一陣兵刃落地聲,數十名曹兵全部伏地請降,同時也宣告了這場奇襲戰徹底——結束!

仗是打完了,但是另外一個棘手的問題卻不得不擺在我的面前——眼前的這輛馬車裏的人,不出意外肯定就是那夏侯淵之女。該如何來處理她呢——殺?遣?還是…

算了,還是先帶回去,如何處理跟徐庶商議後再説吧!

“子衝,留一隊人馬清理戰場,就地將敵軍屍體掩埋了,如有重傷的就送他們上路。其餘人馬押送俘虜和馬車返回壽,我軍所有陣亡、負傷的弟兄全部帶回壽。對了,這一輛馬車一定要好生看顧!”我對身旁的林豹吩咐道。

“是,將軍!”就在我勒馬轉身正準備離開時,那輛馬車裏突然傳出一個略顯稚的女聲“小姐,別出去啊,外面都不是好人…小姐,小姐!”

“唰!”車簾被掀開的聲音。緊接着,四周傳來一陣驚歎的氣聲。

“嗬~~~!”

“張將軍,是你嗎?”一個如天籟般悦耳的女聲從我身後傳來,未見其人,僅聞其聲已令人神往心馳。

恩?這車裏的女子竟然會認識我?我一時間還沒會過神來,遲疑着轉過身來。目光及處,只見那輛馬車車簾半掀,一位白衣佳人微微探出身形。鬃挽烏雲,眉彎新月。肌凝瑞雪,臉襯朝霞。水剪雙眸,花生丹臉,雲鬢輕梳蟬翼,蛾眉淡拂山。身着一襲雪裘,直似白蓮出水。那一眉一眼,一舉一動,都渾然天成地出一中端莊嫺雅的神韻氣質,天地之間的靈秀之氣彷彿都被賦予了她一人。正是“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無怪乎連周遭鐵血的風騎營騎兵都驚豔的氣不已。

那對善睞明眸此時正光轉盼,帶着無限複雜的意味凝視着我。

微一楞神後,我清醒了過來。是她!當初在古城時遇到的那位慧質蘭心的佳人,閨名似乎是叫夏侯蓉。啊!夏侯蓉?!難道她就是夏侯淵的女兒?難道要跟孫權聯姻的人就是她?

“張將軍,真的是你!還…記得小…小女子嗎?”佳人似乎是鼓起全身的力氣才説出了這幾句話,如雪一般的嬌顏平添數抹紅暈。不經意間出的豔光幾令天地失

不知為何,這次再見到她,比之上一次,予我的震撼竟要強烈上十倍也不止。不知不覺間似乎我已經沉於她的容光神韻之中,而她淺笑的面龐下隱藏的一絲憔悴更是令我心悸不已,讓我不自地想要拂平她心中的悲傷。

烏騅與我心隨意動,沒有得到我的任何指示,便自動地轉過身軀,緩慢地朝馬車的方向步去。不一會,烏騅已經載着我來到距離馬車不到兩步遠處。我低頭俯視,她抬頭仰望,四目之間無聲無息地着某種東西…

除了她與我,天地之間彷彿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存在,四野一片寂靜。

“小姐,您別…”無聲的默契被一個稚清脆的女聲打破,原本半掀的車簾被全掀開來,車內又探出一個清麗中帶着三分稚氣的女子,正是夏侯蓉的侍女錦兒,小丫頭正準備把夏侯蓉拉回車內,但是留意到周遭將馬車圍成一圈、個個身上滿是血污的風騎營士兵,立即驚駭的要叫出聲來。忽然間她看到了佇立在馬車前、橫矛立馬的我,竟然將剛才的畏懼拋諸腦後,動地用手指着我,嬌呼起來:“小姐,小姐,是張將軍唉,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位張將軍…!”

“撲哧!”立在我身後,一向冷靜肅然的林豹,臉上也忍不住泛出了古怪的笑容!

我與夏侯蓉幾乎同時收回了相互凝視的目光,扭轉了臉龐。一向大咧咧的我竟然也不面上一熱,好在我臉龐幽黑,旁人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而夏侯蓉就完全不同了,淨白無暇的玉顏立時便如朝霞滿天,紅豔滴。但是,片刻後,她竟然又轉過頭來,深如潭水的眸光勇敢地注視着我。

她的神情目光讓我不惶然,難道説——眼前的絕代佳人,這位——算是我軍死敵的曹親族大將夏侯淵——之女,真的在古城與我一面之緣後,就將我深深地印入她的心底?儘管頗難令人置信,但是她目光出的似水深情全無半點作偽的成分在內。

稍一不留神,我差點又沉溺在她的柔情如水但又隱含一絲決然的目光之中。宿命!難道她就是我的宿命情緣!我腦中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將軍,這裏天寒風大,不是敍話的地方。還是先把這位姑…小…護送回壽吧!”林豹也沒想出該怎麼稱呼夏侯蓉,這個當初就是被他與廖化救出的女子,明顯便是曹軍宿將夏侯淵的女兒,但是從眼前的景象看來,卻又跟自己的將軍似乎相當投緣。

“呃~~夏侯小姐,你先隨車隊回壽,可好?”我放緩語氣對夏侯蓉説道。

夏侯蓉的玉首微微一點,輕盈地轉身,便要進入車內。忽地又轉過來向我輕聲問道:“張將軍,原先護送車隊的那些將士都…”我點點頭,沉聲説道:“除了百多人歸降之外,其餘人都已戰死!”

“是嗎…”夏侯蓉臉上閃過一絲悲慼之,語帶黯然地説道:“張將軍,可否將他們安葬了?”

“恩!”臨入車之前,夏侯蓉又鼓起勇氣,語氣異常關切地問道:“你的傷…不礙事吧…”我瞥了一下早已凝合的傷口,淡笑回道:“不礙事,皮外傷!”

“那…就好!”佳人消失在車簾之後。

“起程,返回壽!”

周泰揹負着張紘,身後緊緊跟隨兩名親兵,冒着風雪向東南方向疾速奔走。儘管周泰自己也傷勢極重,然而畢竟他身強體壯,猶自能夠支撐。但是,身後揹負的張紘卻氣息越來越弱,身體越來越冷。再找不到一處温暖的所在,及時尋得一個大夫,恐怕張紘是挨不了多久。周泰心裏焦急如焚。

忽然間,周泰耳邊又聽到了那個悉的聲音“幼…平…,逃出來了嗎?”周泰停住身形,扭頭一看,身後揹負的張紘奇蹟般的轉醒,而且臉上竟然泛出些許血紅之,正微睜雙目,看着自己。

周泰不由得心中狂喜,四處張望尋得了一片小樹林,揹負張紘進到樹林內。輕輕將張紘放下,關切地問道:“子綱先生,你好些了?”不想張紘卻輕輕搖頭,聲音微弱地説道:“幼平,我…已命不久矣…”這時周泰才發現,張紘臉上的血紅卻是那病態的紅。

迴光返照?

“幼平,我…已過天命之年,此時身死,亦不足惜了…然則,不能見到主公成就王霸之業,卻甚是遺憾。主公年齒雖幼,然有雄才偉志,前途不可限量,幼平後當盡力輔佐主公…”周泰神悲慼,強忍着淚意,點頭應道:“先生放心!”張紘出安的微笑,接着説道:“我還有一些話,幼平替我轉告主公。”見到周泰點頭凝神傾聽,張紘説道:“過往我曾遍觀江東各地,唯見秣陵之地最具帝王之氣。主公成大業,可遷都邑於此。咳咳…”突然間張紘一陣急劇的咳嗽,一絲血跡從嘴角溢出。

“先生,還是先休息一會再…”周泰驚心不已,想要勸阻。

張紘搖頭説道:“我時候不多了,最後還有一番話,幼平…襲擊我們究竟是哪一方?”周泰咬牙切齒地悶哼道:“是劉備軍,領軍的正是那劉備義弟——張飛!”

“哦…如此看來,壽一定已經落入劉備軍之手。幼平,回到江東…切記…勸阻主公不要起兵為我報仇…”

“什麼?”周泰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