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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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我和二哥會師於粱郡相縣。
按照大哥與曹所達成的協議,我軍所佔的半個粱郡,就是以蕭縣、相縣和宋縣一線為界。
這半個粱郡,恰好將徐州和汝南郡之間的凹陷地填補了起來,進而將我軍在淮河以北的各郡縣連成了一片,形成了穩固的實地,再不虞曹的反攻。
戰事終於告了一段落,儘管仍對曹軍保持着高度的戒備,但荊、揚兩軍的將士卻均發自內心地鬆了一口氣。
此前的六個月裏,雖然我軍勝多敗少,到最後甚至全面壓制住了曹軍,但這長時間的征戰,對士卒的身心都已造成了很大的負擔,有些人甚至已經出明顯的思鄉情緒。如果再繼續打下去,很可能會引發士卒的厭戰之情。
這時候選擇停戰,正是再合適不過了。而對於曹,恐怕更是如此——治下各州郡人心的極度不穩,公孫康對幽州的進襲,都讓曹焦頭爛額。但毫無疑問,最讓他頭疼的問題,肯定還是糧草的極端緊缺。現在才八月中句,這也就意味着至少還得有一個月,曹治下州郡的新糧才能勉強收穫。安撫百姓需要糧食,應付公孫康的戰事需要糧食…這最後的一個月,註定將是極為難捱的。極為無奈的曹,甚至還通過通過華歆來試探大哥的口風,看我方能否向其提供糧草。
當然,也並非沒有人對停戰的事情到不滿。
八月十五,少府丞簡雍在錦帆水軍的護送下趕到相縣,宣讀了天子對荊、揚兩軍將士的犒賞令。大量的酒等犒賞物資正在北上運送的途中,大概還有一才能到達。
“…對於此刻停戰,朝中也有不滿之音。他們認為君侯和將軍連連獲勝,大軍士氣正盛;而曹連遭挫敗。丟城失地,軍心渙散,人心浮動,加之遼東公孫康正在猛攻幽州。敵消我漲,正是王師北上,直搗許昌,還都洛陽地良機。”宣讀了犒賞令後,簡雍又説起了廬江的情況。
“不過,因為主公一力堅持,子布、子敬、公佑、孝起(光祿大夫陳震)又竭力陳説厲害,最後還是由子仲(大司農丞糜竺)通報了糧草情況,才得以平息這股風波。”
“呵呵…”龐統笑了笑,不大客氣地説道“那些位到廬江似乎差不多快一年了。腳跟還沒站穩。未免太過心焦了吧!”儘管簡雍話裏並沒有挑明對象,但龐統還是第一時間猜出了哪一些人。事實上“王師北上,直搗許昌,還都洛陽”這幾句話。就已提供了很有用的信息。整個北伐期間“北臣”(指近年來從中原、河北南下,進入廬江朝廷任職的官員)一派的官員就曾三番兩次提及“大軍北上,還都洛陽”的奏議。
然而,他們在此刻表示出對休戰之事的不滿,恐怕正如龐統讓裏所隱的意思一樣,並不僅僅是針對休戰事情地本身,其中未免沒有爭權奪利的意思在內。
應該説。
“北臣”在朝廷中的分量還是相當重的——三公之中。司空、司徒分別由盧毓、劉助擔任;九卿中,伏德為奉常;除這三位外,朝中一千石、比一千石以上的官員,有十五位屬於北臣一系。不過,他們雖然官位爵位很高,在實際權力上卻受到不小的限制。剛剛抵達廬江時,由於人生地不,加之在曹麾下也被嚇怕了,他們倒是沒有表示過什麼異議。但隨着時漸久,情況也逐漸悉起來。一些不甘寂寞的人終於開始有些想法。
二哥神情冷峻,微閉地丹鳳眼逐漸睜圓,一絲芒從眸中而出。看得出,他對這事很有些不滿。
“自己又不用上戰場,呆在廬江每好吃好喝。繼續打下去?説的倒輕巧!”文聘略顯惱怒地説道“有本事他們自己到軍中來呆上些子。不用説六個月,一個月他們都捱不下去。”詩葛亮輕搖着羽肩,微微一笑,卻沒有説什麼。
“憲和,伯言那裏情況如何了?”見廳內氣氛略顯沉重,我轉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事實上,我對北臣的爭權奪利之舉倒是並不怎麼擔心——大哥以皇祖(以輩分看,當今天子算是大哥的侄孫)之身,擔大將軍、大司馬之職,可以説是集內朝、外朝大權於一身。外朝九卿中,手掌實權的衞尉、廷尉、大司農、光祿勳等職分別由徐庶、張昭、諸葛亮、蒯越等人擔任,他們對大哥地忠誠度基本是不用懷疑的。而更為重要的兵權,也可以説是絕對忠誠於大哥。
在這樣的情況下“北臣”們本掀不起實質的風來。
“伯言雖然年少,卻着實了得!”一聽我提到陸遜,簡雍就大為嘆説道“這些一直忙於休戰議和之事,沒來得及把荊州的戰報轉呈給君侯與將軍。
十前,伯言已將南中蠻軍盡數逐出荊南。斃殺、俘虜的蠻軍逾七萬人,蠻軍大酋孟獲更被呂子明斬殺…”
“孟獲死了?!”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是不由微怔了怔。原先歷史上曾經遭遇七擒七縱而降的蠻王孟獲,居然就這麼死了。
“是啊!”簡雍點了點頭“孟獲屍身已被確認無誤,目下已被送至廬江。”
“陸伯言打算如何處置南中之局?”詩葛亮對此很興趣。
“伯言地上書中,提到了十六個字…”簡雍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以威懾之,以恩之,分而化之,融而合之!”
“妙!此策甚妙!”詩葛亮撫掌笑道“若依此策持之而行,或二十年,或三十年,當可為大漢掃除南疆之患。”
“確實如此!”龐統點頭笑着説道“此策最緊要之處,就在,融合,二字。融而合之,化蠻為漢,又何復擔心南蠻之亂?”
“對了,險些忘了件重要事情…”簡雍忽然想起了什麼,面喜説道“三前,君侯又添一子。雍此行另一要務,就是代主公向君侯賀喜。”
“哦~!”饒是二哥情沉穩,乍聽了這條喜訊,還是不喜出望外,先前面龐上地寒頓時消去。
“恭喜君侯,賀喜君侯!”詩葛亮、龐統、文聘等人一齊起身,大笑着向二哥賀喜起來。
我倒是並沒有上前湊熱鬧,以我和二哥的關係,本不需要説些客套話。
“將軍,雍這裏也要先向你預賀了…”簡雍突然又笑着對我説道。
“啊~~?”我莫名地看着簡雍,不解地問道“憲和,向我賀什麼?”
“將軍難道還不知道?”簡雍也有些愕然地説道“半月前,主公在府中設家宴款待雍和公佑、孝起、子民(龔都)時,主母曾提起將軍也即將得子。當,夏侯夫人已重(zhong)身(指懷孕)近七月。主母似乎還請了太醫令華大人為夫人診脈,推算夫人腹中應該是一子。”這一下,輪到我楞住了!
蓉兒居然已懷胎七個多月了?這麼説來,豈不是在北伐之前的一個半月有的身孕?因為擔心蓉兒的身體經不住臨盆之苦,在有了苞兒和星彩之後,我一直注意讓蓉兒避孕。
現在回想起來,年前的時候,她似乎是跟我商量過再為苞兒、星彩添上幾個弟弟妹妹的事,當時被我勸止了。不過,看來這傻丫頭還是沒有聽勸啊…章和二年八月下曹軍向我軍割粱郡、齊郡完畢,兩軍進入正式的停戰期。與此同時,據從荊州傳來的消息,夏侯淵軍已經開始由西川退向漢中。
而在西川,雖然少了夏侯淵的鋭曹軍,但劉璝與張任之間地力量對比形勢卻依然沒有改變。在先前的兩月裏,在夏侯淵和劉璝聯軍的雙重打壓下,張任、嚴顏節節敗退。一直退到臨近荊州的漢平時,憑藉險要的地形,再加上荊州和張魯也對夏侯淵和劉璝形成了一定的威懾牽制,才勉強讓張任站穩了腳跟。
但連敗之下,張任的實力也已經弱化到了一定程度,基本上已經無力跟劉璝對抗。
與此同時,徐州各郡的太守也相繼到位。
廬江太守諸葛謹轉任下郊太守,兼領徐州別駕,九江郡承虞翻接任廬江太守;壽太守步騭轉任彭城太守,壽郡丞張承(張昭長子)繼任壽太守;呂範接任東海太守;田疇接任琅琊太守;而徐州刺史一職,暫由魏延擔任。
在青州方面,徵寇中郎將郝昭擔任最前沿的齊郡太守;平虜中郎將李嚴擔任北海太守,併兼領東萊郡。北海、東萊雖名為兩郡,但其實郡內幾乎已經空無一人。而徐州的琅娜、東海、下郊、乃至彭城詩郡,都有類似的情況,只不過稍好一些。
要恢復這幾郡的生機,李嚴等人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