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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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陽會戰的慘敗,幾將袁譚的家底葬送一盡,非但漁陽郡丟失,連手中的軍力都縮水一半以上。而且慘敗之後,軍心、民心已徹底動搖,一股棄袁附曹的風,迅速在袁譚治下幾郡颳起。曹乘病要命,一面讓賈詡加緊對袁譚治下士紳官吏的策反,一面命夏侯淵、夏侯淳兩路大軍步步進。末窮途的袁譚,據城死守的同時,將扭轉敗局的希望完全放在外援上,一批一批的求援使者不停的外派而出——劉備、韓遂、匈奴、鮮卑、烏桓…八月上,漁陽會戰的消息傳到襄陽時,龐統當即斷言,袁譚最多還能支撐到年底,且最終很有可能不是滅亡在曹軍之手,而是亡於內訌。儘管袁譚再三派遣使者到廬江求援,但幽州的局勢實在已是無可逆轉,大哥出兵的可能微乎其微。至多就是稍盡人事,繼續為袁譚提供些糧草軍械。此外,也不大可能有什麼大動作了。於我方而言,一者荊州新得,必須儘快安定下來;另一方面,對州的戰事,也已進入到最後的籌備階段。若非因荊州生變,南征州的戰事恐怕早已如火如荼地進行之中了。在原先的歷史軌跡中,困擾孫吳政權的兩大後顧隱患,便是山越族和州士家。這兩大難題,在很長的時間內束縛着孫吳的手腳。儘管在建安十五年,孫權以步騭收州,但因內有山越的騷擾。外有魏、蜀的滲透(尤其是蜀國,蜀地南中郡與州毗鄰),結果孫權非但未能從州得到多大好處,但被消耗了不少力量。直至公元232年,諸葛恪徹底平定山越之後,州才算是真正安定了下來。而這時,天下大勢早已成魏(晉)強吳蜀羸弱的局面,孫權其時也年事已高。再不復往的進取之心。從爭霸天下的角度看。收取州對孫權可説是起到一定意義的負面作用。但這一問題,對今時今的大哥卻是不復存在的——山越族已被順利收歸大哥麾下,而益州劉璋只是一守户之犬,本不可能主動來騷擾。奪取州。不但可以得到大片土地(雖然未經開發),更可徹底消除後方的隱憂。類似去年州對廬陵地進犯。若是發生在大哥與曹全面開戰之時,後果將難以預料。所以。大哥返回廬江之後,便在徐庶、諸葛亮地建議下,重新開始了南征的秘密準備。八月下,奉我之命,吾粲出使武陵五溪蠻,施以恩威兼具的手段,費時一月有餘,成功説服其大首領沙摩柯受官歸順。五溪蠻的前身為盤瓠蠻,因以神犬盤瓠為圖騰而得名。秦漢時,其族居住在武陵郡、長沙郡,故又稱“武陵蠻”或“長沙蠻”:其地有雄、禍、辰、酉、武五溪,故又有“五溪蠻”之稱。其族人多居山魯,從事農業,但也長於狩獵。能織木皮為布,以草實為染料。衣服五斑媚,赤髀橫裙,以泉束髮,喜好歌舞,英勇善戰。兩漢時期,五溪蠻曾一度歸於朝廷管轄之下,其首領被授予邑長、邑君之號。但由於官府徭役失平,妄增租賦,致使五溪蠻屢起反抗,殺長吏,燒官府,終漢之世,連綿不斷。劉表擔任荊州牧期間,曾以安撫手段收服五溪蠻,荊州最為鋭之師——黃忠地長沙兵,其中便有相當一部分來自於五溪蠻族。但隨後因劉表之死而引發內亂,致使荊州政權失去了對五溪蠻的控制,劉琦繼位之後,也未有時間去管及此事。在接受、整編荊州軍期間,對蠻兵善戰印象深刻地黃忠特意向我提出建議——重收五溪蠻於治下,納蠻兵入軍。有山越兵的優異表現在先,我對黃忠地建議自是很興趣。這些南方的少數民族,因其生活環境惡劣,無論男女,個個生彪悍,加上於狩獵,乃是絕佳的兵源。若能收編入軍,悉加練,戰鬥力要比一般軍隊強上許多。在説服過程中,吾粲雖然費了些周章,但得益於大哥的好名聲,又有山越族的例子在前,由勢力最強的沙摩柯部起頭,五蠻溪四大部族全部答應奉大哥為主。我方則承諾以等同山越的待遇,對待五蠻溪族。八月二十八,我親自趕到武陵郡,會見五蠻溪四位部族首領。
“轟!”地一聲巨響,沙摩柯(其實應該叫摩沙柯,《陸遜傳》中對其名字記錄錯誤,後世人就沿用了沙摩柯的叫法)被我一個過肩摔,第三次摔到了地上。
“勇士大人,我不是你的對手!”擺了擺手,灰頭土臉的沙摩柯很乾脆地承認了失敗。
“只是喝酒時助助興而已,不談勝負…”我呵呵一笑,上前一步,伸手將沙摩柯扶了起來。會見完這些部族首領後,我特意命武陵郡守府設了隆重的酒宴來招待他們。宴上,沙摩柯突然提出要與我比試摔角。情知如果不點本事震住場面,後恐怕難以真正讓這些五溪蠻族臣服,我便答應了沙摩柯的身材極為魁梧,比我還有高上一籌,差不多可以與二哥相仿。頭髮蓬張,曠的面龐上畫着一些奇怪的圖案,看起來格外猙獰。上身只有一件彩斑斕的布短衫,下身卻是一件類似草裙的衣物,足上赤。乍看起來,沙摩柯至少是個三十歲出頭的人,但實際上他才不到二十五歲。今會見完這些部族首領後。我特意在武陵郡守府設了隆重的酒宴來招待他們。宴上,沙摩柯突然提出要與我比試摔角。情知如果不點本事震住場面,後恐怕難以真正讓這些五溪蠻族臣服,我便答應了沙摩柯地請求。
“輸了就是輸了…”沙摩柯表情很鄭重地説道“我一直以為是盤瓠第一勇士,沒人能厲害過我。但今天,才知道勇士將軍是真正的勇士,我認輸了!”
“撲通”一聲。沙摩柯單膝跪在我的跟前。右手平放在前,語氣顯得很殷切地説道“勇士將軍,我聽人説你在戰場上是無敵的。請讓我帶我的族人到你的大軍中去…”
“哈哈…”我哈哈大笑。雙手將他托起“正合我的意思!”
“呼呼呼…”沙摩柯仰天狂嘯連連。聲音似犬吠、似狼嚎,隨即其餘三位部族首領也附和呼號起來。狂放的呼嘯。引得廳內其餘人側目不已,顯然很有些不適應。不過,這在我來説,倒是沒什麼新奇地,畢竟曾在山越族中見識過。這些呼嘯,只是在表達他們動喜悦地心情。小半晌後,呼嘯停歇了下來。沙摩柯開心又顯尊重地向我詢問道:“勇士將軍,這次我帶來了十幾個族裏的女人,能讓她們上來舞刀助興嗎?”
“好!”我大笑應允道。
不多時,十三、四個赤着雙足,身着單薄而衣物的蠻姑進入廳內。這些蠻姑個個身形健美、面目秀麗,一手持小巧的彎刀,一手擎一面小盾,在五溪蠻特有樂器地伴奏下,跳起了奇特卻頗富觀賞的刀盾舞。廳中作陪地武陵郡官員中,不少人也是第一次欣賞到這種蠻族舞蹈,起初有些人還覺不堪入目,但逐漸也被引住了。欣賞舞蹈的同時,我也不有些驚歎於這些少數民族地全民習武。就眼前這些蠻姑的身手,比之我軍的一般軍士絕對是不遑多讓。在武陵城盤桓了兩後,五溪蠻四大部族首領相繼回到了自己的族中。沙摩柯倒是個信人,離開後不到十,就親自帶着族中的青壯男子3000多人再次返回武陵城,投入到我的帳下。隨即,其餘三部族也據達成的協議,分別派遣了千多人投入我軍。以這7000五溪蠻族人為單位,我在向大哥通報過後,組建了第二支純少數民族軍隊——無前飛軍。新授威虜校尉的沙摩柯擔任統領,同時我又從凌那裏要來了淩統,從陳到那裏要來了傅彤,擔任無前飛軍兩位副統領。九月中,荊揚兩州的新糧收割基本完成,我軍南征州之戰也正式展開。九月十四,大哥拜新晉升威南將軍的陸遜為主將,以左護軍呂蒙為副將,領軍三萬南下攻擊州。全琮、賀齊隨軍出征。九月十六,文聘領軍萬人出零陵郡,做為偏師協助陸遜攻。九月下,幽州傳來消息,遼東公孫度見袁譚窮途末路,拋棄了先前的協議,起兵從背後對往的盟友反戈一擊。苦苦支撐的袁軍全面崩潰,安鮮將軍閻柔首先率軍投降曹。面前抵抗了近兩月的右北平城失陷,袁譚、郭圖於亂軍中被殺,袁熙僅以身免,逃往遼西郡,辛許、辛毗被俘。在外的崔琰、李孚、田疇等人,得糜家商會之助,等上運輸船南下揚州。四世三公的河北袁氏,自此幾可説是煙消雲散。曹即將結束河北戰事,下面便可全力對付大哥。為做好應付將來曹進攻的準備,我一面命趙雲、黃忠加緊練兵馬,一面開始巡視襄陽防務。十月初三,我與一行百餘名親衞巡視至新野。不知什麼緣故,一名親衞的坐騎突然失驚,將馬上騎士甩落後,一陣狂奔,險些將一名孩童撞死,幸好我及時追上,拽住那匹驚馬。那個大約八、九歲的孩童直楞楞地看着驚馬,彷彿被嚇傻了。我下馬仔細察看之後,才發現這孩童只是被驚着神了。過了片刻,小傢伙恢復了過來,結結巴巴地呼喚自己的母親。不多時,一名大概正在田間務農的中年婦人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向孩子問明情況後,或許是看出了我的身份,也沒有敢責罵我。代親衞向這對母子致過歉後,我正準備離開。但鬼使神差之下,我忽然回頭問了那孩子的名字。
“我叫鄧…鄧艾!”在母親的鼓勵下,那孩童結結巴巴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