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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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五，我領着關平、呂蒙等人趕到鹽瀆縣，與暫駐於此的二哥會師。

廣陵的叛亂已在昨徹底被平息。隨着叛軍主力被殲、叛首梁晶的被擒，其餘追附梁晶叛亂的廣陵各縣官吏和豪族也在陳肅的通牒下，明智地選擇了歸降。

由於廣陵新歸大哥麾下，大肆開起殺戮對於安定郡治民心相當不利，因此我對參與叛亂者的懲治傾向於寬鬆——以梁晶為主的十餘名叛亂首惡者，已於昨通告全郡後被處決。（作為有假節之權的右將軍，我在戰爭期間可以斬殺2000石以下的將、官，身為廣陵郡承的梁晶俸祿尚且不足千石。）斬殺這些首惡者，主要是為殺雞駭猴，警示其他仍然心有不軌的傢伙。

而其餘參與叛亂的官吏，則將被處以降職、罷職之罰。對於廣陵諸豪族，則將按照他們在此次叛亂中的表現，分別予以不同待遇——靜觀其變、或者是拒絕參與叛亂者，將予重賞，並從其族中挑選人才到郡中任職，以彌補處罰參與叛亂官吏後造成的職位空缺；而那些參與叛亂的豪族，則將被處以金、田地的處罰。而且，就是以這些金、田地的處罰來獎勵那些未參加叛亂的豪族。

我採取這一系列措施，既是為了獎功罰罪，同時還存了一份心——讓廣陵郡的豪族彼此之間相互牽制。我以獎罰的名義，將一部分豪族的利益轉移給另一部分豪族，必然會引起他們之間的利益上的對立。而這種可控制的對立，對於大哥在廣陵的統治將會非常有利。

我趕往鹽瀆後，廣陵政、軍事務仍然付予陳肅和郝昭。在這次驟起突然的叛亂中，郝昭表現沉着冷靜，顯示出極其優秀的獨當一面地才能，值得託以重任。

此次在徐州長達一月的征戰，我軍雖然成功地牽制了曹的大量軍力。而自身的傷亡損失也相當地大。僅陣亡，以及重傷致殘的將士便超過15000人，輕傷的也不在少數，幸而收編的廣陵軍在很大程度上能彌補損失。

對於袁譚，我軍可算是仁至義盡。曹的軍力被我軍大量牽制，目前幽州也已進入最寒冷地時節，利守而不利進攻，在這樣有利的條件下。如果袁譚還是不能抵擋住曹的進攻，也只能説是“天亡袁氏”了！

與二哥匯合後，彼此間通報了情況，我特意提到了曾有曹使者經廣陵南下的事。

諸葛亮對這件事也顯得相當重視，認真思索後，他認為曹極有可能是準備煽動州牧士燮與我軍惡。在我軍大量兵力被牽制在江北的情況下，江東的兵力處於一個空前虛弱的狀態，如若士燮驟然發難，危害不小。

但比起士燮可能的發難，于對壽、廬江的威脅更大。必須在最短時間裏將其剿除。目前魏延和陸遜已經聯手清剿于。但戰況如何還不得而知。

十二月初六清晨，二哥領着無當飛軍和狼牙營先行返回壽，準備主持清剿于的大局。我則領着大軍隨後跟進。

而為了防範重新佔據準陰地曹軍渡河攻襲廣陵。甘寧依舊率領水軍巡駐淮陰、盱眙一帶地淮水。…

于大軍悄然屯駐在霍山。

霍山，位廬江、壽、章陵三郡界之處，以多竹而聞名。即使在隆冬，竹林依然傲寒常青。

于倚坐在一壯的竹子下，閉目小憩。深入淮南這多天來，為與劉軍周旋，于時常整夜地分析情報、思索作戰計劃，也虧得他身體強壯，換作常人早已垮掉。

一名曹軍都尉急步來到了于身旁，但一看疲乏的于正在休息。猶豫了一下，轉身正想輕手輕腳地離去。

“有什麼情況？”于緩緩睜開眼睛，輕聲問道。

“太守大人！”那名都尉立即轉身行了一禮，説道“斥候剛剛回報，魏延地兵馬行到距離我軍火攻陷阱不到10裏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隨後竟然折向東行了。”

“恩…”于點了點頭，眉頭卻不自地深深皺起，想了想後對那都尉説道。

“傳各部校尉過來議事！”

“是！”片刻後，5名校尉來到了于跟前。

將適才那都尉所稟報的情況説了一遍後，于不怒不憂地説道:“這事你們怎麼看？”思索了片刻後，其中一人説道:“大人，恐怕咱們的火攻之計已經被敵軍識破了！”從昨天傍晚開始，風向突然發生變化——由西北風變成難得的西南風。于很快意識到風向的變化可以成為一個極佳的戰機，便以霍山為戰場，設下了一條火攻的計策，準備引誘魏延入伏。

于自然知道計策被識破，但他所要問的並不是這個:“從設置圈套，到派遣兵馬誘敵，包括獵殺敵軍斥候，我自問並未留下任何破綻，那魏延究竟是怎樣識破火攻計策的？”5名校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説不出一個究竟來。

“那魏延用兵雖然有一套，但格偏向急噪，被我三番兩次挑惹之後，早應失去平常心…”周旋了多後，于認為自己已經摸出了魏延地格“但奇怪的很，算上這次火攻，魏延這廝居然連續識破兩次我的計策，好象他突然清醒過來了一般！”于自然不知道，經過陸遜的勸説後，魏延心中原本被挑起的急火早已平息。正常狀態下的魏延，跟于正是棋逢敵手。

“對了，另一路敵軍情況怎樣了？”暫將魏延的事放到一邊，于又問起了陸遜軍的動向來。

“正從舒縣方向緩緩西進！”校尉於忠回道。

“這個叫陸遜的傢伙更加奇怪，好象一點都不將咱們地大軍放在心上！”另一校尉李楠拍腿説道。

“聽説這陸遜就是個二十來歲的書生，他懂什麼打仗！”外表曠的校尉張進笑着説道。

“不要小看這人！”于搖了搖頭，正説道“劉備能用他來領兵，絕不是偶然。”攤開地圖，于比劃着説道:“你們自己看，陸遜行軍雖然緩慢，但他的兵馬卻正好將把魏延留下的空擋全部給補了起來。咱們本就沒辦法從魏延、陸遜兩軍間尋出能夠迴旋的空隙來。也就是説，咱們正在被他們一步一步離壽和廬江。”緊盯着地圖，思索着于所説的話，片刻後5名校尉不得不點頭承認這一情況。

“大人，荊州軍和叛賊李通（李通是從曹方轉投劉備的，從曹軍將領的角度看自然就是叛賊）的兵馬也正從西面過來。章陵的地盤雖大，但如果被兩面壓迫，恐怕咱們的情況很不妙啊！”於忠憂説道。

“也不知承相大人那裏怎樣了？”于無聲地嘆了口氣，表情凝重地説道。如今淮水被錦帆水軍封鎖，更為過分的是，連淮水兩岸的船隻也幾乎被徵收一空，于現在想派個人過河瞭解一下情況都不能。

“承相大人智謀蓋世，必可大破敵軍！”張進對曹信心十足。

“大人，下面該怎麼辦？”於忠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隨着生存空間被逐漸壓縮，于軍的處境將會越來越困難。

于緊盯着地圖，沉思了片刻後，沉聲説道:“勝從險中求，先拿那陸遜開刀。”正因對曹那裏的情況不明瞭，于本不敢隨意放棄對壽、廬江的攻襲，惟恐會影響曹的大計。既然不能撤退，就只能進攻。權衡利弊之後，于還是認為身為文弱書生的陸遜要比魏延容易對付些。

眾校尉神一振，皆將目光放在於身上。

“我意將大軍一分為二——一部自霍山向西移動，引敵軍注意力；再由我親率鋭潛行南下，而後折向西行，渡龍舒水，繞過舒縣，經潛山（今天柱山）直廬江城！”于在地圖上比出一條路線來。

“大人準備突襲廬江城？”李楠驚疑不定地説道。

“呵呵…”于微微一笑，語出驚人地説道“連你也這樣看，想必可以瞞過那陸遜了。”

“啊～？”眾人更顯疑惑。

“我就是要讓陸遜以為我要偷襲廬江，料想他也不敢不救劉備。只要陸遜回師廬江，我就虛晃一槍，迅速折向，攻其側翼！”于冷冷一笑，殺氣騰騰地説道“就看他到時有沒有本事約束住兵馬了。如果沒那本事，就休怪於某不客氣了！”

…

三個時辰後，魏延領着數十騎來到于軍先前設置火攻的地點。

看着一處處準備引火的裝置，魏延咧嘴嘿嘿一笑:“于這混蛋，真當老魏是傻瓜了！”

“啓稟魏將軍，于軍似乎正在向西行軍！”一名騎兵斥候馳至魏延身前，大聲稟報道。

“再探，加派人手向西、南兩個方向搜索，不要漏過一點蛛絲馬跡！”魏延略一思索，沉聲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