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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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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被安穩地擺上了台架,杜彧總算轉過身。

“我只是最近缺鈣。”他的聲音竟有些罕見的柔和,帶着一種輕微的窘迫。

“但是謝謝你。”他説。

第20章與車陸寅柯的頭靠在柔軟的椅背上,他眯着眼睛看向右方。

杜彧的睡姿給他平時內斂清冷的形象添了幾分隨意與慵懶,一直保持着立的脊背微微蜷起,重心下沉着,股順着座位滑到前面,一雙長腿幾乎成直角支在地上。

他平穩地呼着,陽光點綴下的睫不再黑得凌厲,反倒映出幾分温潤的光澤。似乎是夢到高興的事情,淡角又輕微地翹起,顯出幾分與氣質並不相稱的俏皮,看上去倒是和無憂無慮的杜悠越發相似了。

他就那麼沉沉地睡着,是毫無防備的派相。

陸寅柯垂下眼細細打量他,心裏莫名生出幾分無法分析的複雜情緒。就像是一堆雜亂無章互相纏繞的數據,哪兒都找不到合適的處理器。

他是在誰面前都能如此安睡嗎?神情如此恬靜,能永遠這樣沉睡下去似的。

陸寅柯彷彿突然從幻夢中驚醒,半睜的眼也逐漸恢復了清明。他被自己後面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由下意識排斥起來,竟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擾了人家清夢。

杜彧受到觸碰,睫顫動了兩下眼睛卻沒睜,眉頭雖然皺起一副將醒的樣子,頭卻貼在靠背裏滾了兩下,最後只是換了個方向繼續打着盹。

睡這麼沉?

陸寅柯突然有點委屈,從他在他身邊坐下的那一刻起,身旁這人就沒拿正眼瞧過他。

在距離這麼近的情況下,他也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倉促擦過的景象,看累了就把手往懷裏揣一揣,低頭閉眼就睡。途中連一句話都沒説,甚至沒問為什麼坐在旁邊的是他。

自己就這待遇嗎?明明已經是朋友了。

陸寅柯鼻子,猛然間他又想到了前幾天在書店碰到的那個叫崔南哲的男孩,他們兩個看起來關係真是該死的好,好到連杜彧都只用名裏後兩個字來稱呼他。

再回頭反觀一下自己,唯一的稱呼還是靠着作死換過來的“陸社長”,既不好聽也不親近,四兩撥千斤似的把自己的嘲諷都如數奉還了。

一聲短暫的哈欠聲從身側傳來,杜彧了兩下惺忪睡眼立起手,撐着座位把自己往裏推了推,直到後背又與靠背無縫貼合。

他費力地睜眼:“我睡了多久,還有多久能到?”陸寅柯作勢舉起左臂,出手腕上戴的電子錶,鬼屋裏熒光的那塊。

“不好,坐過站了,”他一本正經地陳述道,“你睡了整整八個小時!”杜彧雖然也覺得自己這次沉眠得出奇,但還不至於一覺醒來就變成憨批,他的手在座位上四處摸索了一會兒,終於從股下出手機摁亮了屏幕。

還好,還有將近一小時才能到。

他無視了旁邊那人期待的目光,重新把頭扭向一塵不染的玻璃窗。

太陽即將沉底,黃昏逐漸降臨。

不知何時,遠方的平房與草地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田野和貧瘠的黃土,動車帶起的風似乎能捲起陣陣眼可見的沙礫。天也越發顯出渾濁的昏黃,土天竟成一

荒涼。

荒涼而又偏遠。

荒涼偏遠卻又遼闊。

遼闊且磅礴。

生命力的缺乏下卻又孕育着無限生機。

那是一種名為可能的生機。

杜彧回頭正巧對上陸寅柯因失神而呆滯的雙眼,於是他突發奇想地問道:“喂,你吃過苦嗎?”

“我是怕你受不了那裏的貧困,你多金貴。”他補充道。

陸寅柯先是疑惑地“嗯?”了一聲,尾音悶悶地翹上去,是用鼻子憋出的音節,一副沒緩過神來的樣子。然後他用撐着下巴的手指緩緩敲了敲自己的頜骨,齒微動。

“那倒不會。”他收回發呆的目光,轉而將視線移向窗外。

黃昏後的天在已眼可見的速度黑下來,就像即將燃盡的燭火,遙遠的光亮是微不足道的呻

“天快黑了。”他説。

“嗯。”杜彧喉結的滾動隨着轉頭的幅度顯得更加分明,他遙望着窗外,漆黑的瞳孔裏點上最後一星火光。

車進站,人下車,推推搡搡,行李箱磕碰在一起。

“我就不懂了,你東西這麼多,幹嘛不把手上那袋書給我?”陸寅柯看着杜彧艱難的背影氣急敗壞地開口。

杜彧踢踢腳邊的行李箱好讓它順暢地滑動起來:“我手又沒斷,給你幹什麼。”

“你是不是一直這樣?”陸寅柯拖着行李箱快速走到他身邊。

“哪樣?”

“一直不肯接受別人的好意。”杜彧沉默片刻:“也不是,但接受你好意的代價我承擔不起,乾脆自力更生。”

“而且也習慣了,”他説得雲淡風輕,“我覺得沒什麼。”

“嘿!你是不是隻要還活着,就絕對不會麻煩人家一指頭?”其實陸寅柯向來是欣賞這類人的,但此刻情緒卻不明朗起來,心臟脹得像進了一個吹鼓的氣球。

“也沒那麼嚴重,”杜彧不解地瞥他一眼,“但如果要我向不的人尋求幫助,我寧願……不是,你突然這麼偏幹什麼?”陸寅柯喉頭一哽,闔上了準備繼續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