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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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謝喬瞳孔一縮:歌謠,該是他聽到的那首,所以,他兄長上一世才會那樣急地去兗州。哪怕這已經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那也事關上萬條人命,他兄長自然要查得水落石出。這案子過去時間太久遠,既無證據,又牽涉如此多的官員,若想審,便要拿當年官員一個個審,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若想審問官員,只有天子有這個資格。這案子若想真正翻過來,只能他兄長親自來……
“還有,”厲鳴悲眼裏諱莫如深:“蘇卻是安王的人。我又派人查了陳易,他是蘇卻的人,平裏最是貪生怕死,本不是什麼高潔之人。現下已被蘇卻殺人滅口了。”謝喬眉頭狠狠一皺,他緊緊握了拳,眼裏劃過一道寒光,一字一頓道:“你是説,蘇卻故意指使陳易狀告他自己和兗州上下官員,他將這案子翻過來,就是為了引我兄長親至兗州?”厲鳴悲眸子一眯:“不錯。”他看着門外的一角天空,道:“但不管這案子是出於什麼目的被翻出來,既牽涉了這樣多的人命,就得查得清清楚楚水落石出。這是陛下的意思。”謝喬微嘆口氣:“他們如意算盤打得好,若無證據,除非我兄長親至,否則我們審不了。”
“有證據!”此時那少年手中握着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暈開大片墨跡,他上前幾步,抬眼看向謝喬,眼眶通紅,漆黑的眼眸裏似有無盡的火焰燃燒,他跪在地上,兩行清淚下。
他咬着牙道:“我默記了蘇卻當年燒掉的賬簿和名冊,只要給我時間,我便可一字不落默出。只求大人和殿下!為我父親雪冤!給兗州當年餓死的上萬冤魂一個代!”那聲音含血帶淚,似乎含了刻骨的恨意。
謝喬將人扶起,看向厲鳴悲,厲鳴悲閉了閉眼,道:“他姓言,叫言瑛。”言瑛對厲鳴悲知道他姓什麼似乎有些驚訝,瞳孔便微微縮了縮。他當知道厲鳴悲來自金陵,便故意灑了水去試探他,試探他是否是個好人,若是,他便將他這幾年所偷偷默記的東西,全部給他,那晚他也是偷偷潛入蘇卻的書房,卻不小心被發現,這才會被追趕……
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厲鳴悲竟早就知道他的姓……
厲鳴悲看他一眼卻不答:當年,他在揚州曾遇到過一個三歲的孩子,他只知道那孩子姓言。那孩子對他有一飯之恩,他卻只回送了塊破石頭。兜兜轉轉他又在兗州遇到這孩子,巧得很也好猜得很:兗州、言姓、蘇卻府上的小廝,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便甚好聯繫。
謝喬便認認真真對那少年道:“你幫了大忙。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代。”言瑛看着謝喬,重重點了點頭。
謝喬又道:“只有物證還不夠。”一旁的顧望此時開了口,他看向謝喬,一字一頓道:“小王爺,十三年不長久,當年親歷那場災禍的百姓,皆為人證。”謝喬聞言一笑,道:“看來我和顧大人有事可做了。”那便是儘量多地找到親歷過當年的倖存者,他們皆為證人。
厲鳴悲點點頭:“這段時間言瑛便默寫那些東西,至於我——”他一笑:“自然還是和蘇卻他們胡混了。”這是為了讓蘇卻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如此謝喬那邊才能隱蔽而順利。
事情都安排好,謝喬朝厲鳴悲一挑眉,道:“你剛剛説有兩件事,這第二件事,是什麼?”厲鳴悲突然用一種不可言喻的眼神看向謝喬,那眼神裏似乎還摻雜了些微同情,謝喬被那眼神得渾身不舒服,便皺了眉道:“有事你便快説,這般吐吐甚不像你。”厲鳴悲微嘆了口氣,他盯了謝喬半晌,才道:“小王爺,我若跟你説,在這世上,可能還存在着一個與你血脈相通之人,你,會怎麼樣?”謝喬瞳孔一縮,睜大了眼睛,他怔愣了半晌,説話時聲音都有些顫,一字一頓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厲鳴悲便從懷裏掏出一塊玉牌,遞給謝喬。
謝喬看到那玉牌身子猛然晃了晃,他伸手接過了那塊玉牌,雙手微微發顫,那玉牌玉質温潤細膩,是塊好玉——更重要的是,這玉牌,同他那塊,一模一樣。謝喬閉了閉眼,便用手指摸了摸這玉牌後的字。
一個“扶”字。
他那塊玉牌後,刻着的是一個“喬”字。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山有喬松,隰有游龍……”據説,鄭風裏的這首詩是他母妃最愛唱的歌,當年,她便是唱着這首歌死去……他名字裏的“喬”字便是來源於這首詩……
扶字,扶蘇的扶字……
厲鳴悲看着謝喬的樣子難得嘆了口氣,道:“第二件事,便是這塊玉牌。蘇卻派人將這塊玉牌呈給了陛下。”謝喬緊緊捏着那塊玉牌,眼眶發紅,下顎微微發顫:這樣一來,便全通了,怪不得,當年他兄長會那樣着急去兗州,一是十三年前那樁他必須親自處理的案子,二——便是這塊玉牌。
謝喬咬着牙閉了閉眼睛:怪不得他兄長明明帶了金甲親衞還是被刺客刺殺身亡,如果……如果背後那人拿這玉牌的主人誘他單獨前去,他兄長重情,便本不會不去……
還有另一種可能,可他竟不敢再想下去……他咬了咬牙,着自己去面對那樣可能:若是,這玉牌的主人便是背後之人呢?
“他在何處?”半晌,謝喬驀然睜開那雙清俊的眉眼,啞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