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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紀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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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己巳,大赦。

◎建元二年甲辰,公元三四四年,正月,趙王虎享羣臣於太武殿,有白雁百餘集馬道之南,虎命之,皆不獲。時諸州兵集者百餘萬,太史令趙攬密言於虎曰:“白雁集庭,宮室將空之象,不宜南行。”虎信之,乃臨宣武觀,大閲而罷。

漢主勢改元太和,尊母閻氏為皇太后,立李氏為皇后。

燕王皝與左司馬高詡謀伐宇文逸豆歸。詡曰:“宇文強盛,今不取,必為國患,伐之必克;然不利於將。”出而告人曰:“吾往必不返,然忠臣不避也。”於是皝自將伐逸豆歸。以慕容翰為前鋒將軍,劉佩副之;分命慕容軍、慕容恪、慕容霸及折衝將軍慕輿將兵,三道並進。高詡將發,不見其,使人語以家事而行。

逸豆歸遣南羅大涉夜干將兵逆戰,皝遣人馳謂慕容翰曰:“涉夜幹勇冠三軍,宜小避之。”翰曰:“逸豆歸掃其國內兵以屬涉夜幹,涉夜幹素有勇名,一國所賴也。今我克之,其國不攻自潰矣。且吾孰知涉夜幹之為人,雖有虛名,實易與耳,不宜避之,以挫吾兵氣。”遂進戰。翰自出衝陣,涉夜幹出應之;慕容容霸從傍邀擊,遂斬涉夜幹。宇文士卒見涉夜乾死,不戰而潰;燕兵乘勝逐之,遂克其都城。逸豆歸走死漠北,宇文氏由是散亡。皝悉收其畜產、資貨,徙其部眾五千餘落於昌黎,闢地千餘裏。更命涉夜幹所居城曰威德城,使弟彪戍之而還。高詡、劉佩皆中矢卒。

詡善天文,皝嘗謂曰:“卿有佳書而不見與,何以為忠盡!”詡曰:“臣聞人君執要,人臣執職。執要者逸,執職者勞。是以後稷播種,堯不預焉。占候、天文,晨夜其苦,非至尊之所宜親,殿下將焉用之!”皝默然。

初,逸豆歸事趙甚謹,貢獻屬路。及燕人伐逸豆歸,趙王虎使右將軍白勝、幷州刺史王霸自甘松出救之。比至,宇文氏已亡,因攻威德城,不克而還;慕容彪追擊,破之。

慕容翰之與宇文氏戰也,為矢所中,卧病積時不出。後漸差,於其家試騁馬。或告翰稱病而私飛騎乘,疑為變。燕王皝雖藉翰勇略,然中心終忌之,乃賜翰死。翰曰:“吾負罪出奔,既而復還,今死已晚矣。然羯賊跨據中原,吾不自量,為國家蕩壹區夏。此志不遂,沒有遺恨,命矣夫!”飲藥而卒。

代王什翼犍遣其大人長孫秩婦於燕。

夏,四月,涼州將張瓘敗趙將王擢於三城。

初,趙領軍王朗言於趙王虎曰:“盛冬雪寒,而皇太子使人伐宮材,引於漳水,役者數萬,吁嗟滿道,陛下宜因出遊罷之。”虎從之。太子宣怒。會熒惑守房,宣使太史令趙攬言於虎曰:“房為天王,今熒惑守之,其殃不細。宜以貴臣王姓者當之。”虎曰:“誰可者?”攬曰:“無貴於王領軍。”虎意惜朗,使攬更言其次。攬無以對,因曰:“其次唯中書監王波耳。”虎乃下詔,追罪波前議枯矢事,斬之,及其四子,投屍漳水;既而愍其無罪,追贈司空,封其孫為侯。

趙平北將軍尹農攻燕凡城,不克而還。

漢太史令韓皓上言:“熒惑守心,乃宗廟不修之譴。”漢主勢命羣臣議之。相國董皎、侍中王嘏以為:“景、武創業,獻、文承基,至親不遠,無宜疏絕。”乃更命祀成始祖、太宗,皆謂之漢。

徵西將軍庾翼使梁州刺史桓宣擊趙將李羆于丹水,為羆所敗,翼貶宣為建威將軍。宣慚憤成疾,秋,八月,庚辰,卒。翼以長子方之為義城太守,代領宣眾;又以司馬應誕為襄陽太守,參軍司馬勳為梁州刺史,戍西城。

中書令褚裒固辭樞要;閏月,丁巳,以裒為左將軍、都督兗州、徐州之琅諸軍事、兗州刺史,鎮金城。

帝疾篤,庾冰、庾翼立會稽王昱為嗣;中書監何充建議立皇子聃,帝從之。九月,丙申,立聃為皇太子。戊戌,帝崩於式乾殿。己亥,何充以遺旨奉太子即位,大赦。由是冰、翼深恨充。尊皇后褚氏為皇太后。時穆帝方二歲,太后臨朝稱制。何充加中書監,錄尚書事。充自陳既錄尚書,不宜復監中書;許之,復加侍中。

充以左將軍褚裒,太后之父,宜綜朝政,上疏薦裒參錄尚書;乃以裒為侍中、衞將軍、錄尚書事,持節、督、刺史如故。裒以近戚,懼獲譏嫌,上疏固請居籓;改授都督徐、兗、青三州、揚州之二郡諸軍事、衞將軍、徐、兗二州刺史,鎮京口。尚書奏:“裒見太后,在公庭則如臣禮,私覿則嚴父。”從之。

冬,十月,乙丑,葬康帝於崇平陵。

江州刺史庾冰有疾;太后徵冰輔政,冰辭,十一月,庚辰,卒。庾翼以家國情事,留子方之為建武將軍,戍襄陽。方之年少,以參軍穆之為建武司馬以輔之。穆之,寶之子也。翼還鎮夏口,詔翼復督江州,又領豫州刺史。翼辭豫州,復移鎮樂鄉,詔不許。翼仍繕修軍器,大佃積穀,以圖後舉。

趙王虎作河橋於靈昌津,採石為中濟,石下,輒隨,用功五百餘萬而橋不成,虎怒,斬匠而罷。

孝宗穆皇帝上之上◎永和元年乙巳,公元三四五年,正月,甲戌朔,皇太后設白紗帷於太極殿,抱帝臨軒。

趙義陽公鑑鎮關中,役煩賦重,文武有長髮者,輒拔為冠纓,餘以給宮人。長史取發白趙王虎,虎徵鑑還鄴。以樂平公苞代鎮長安。發雍、洛、秦、幷州十六萬人治長安未央宮。

虎好獵,晚歲,體重不能跨馬,乃造獵車千乘,刻期校獵。自靈昌津南至滎陽東極陽都為獵場,使御史監察其中禽獸,有犯者罪至大辟。民有美女,佳牛馬,御史求之不得,皆誣以犯獸,論死者百餘人。發諸州二十六萬人修洛陽宮。發百姓牛二萬頭,配朔州牧官。增置女官二十四等,東宮十二等,公侯七十餘國皆九等,大發民女三萬餘人,料為三等以配之;太子、諸公私令採發者又將萬人。郡縣務求美,多強奪人,殺其夫及夫自殺者三千餘人。至鄴,虎臨軒簡第,以使者為能,封侯者十二人。荊楚、揚、徐之民叛略盡;守令坐不能綏懷,下獄誅者五十餘人。金紫光祿大夫逯明因侍切諫,虎大怒,使龍騰拉殺之。

燕王皝以牛假貧民,使佃苑中,税其什之八,自有牛者税其七。記室參軍封裕上書諫,以為:“古者什一而税,天下之中正也。降及魏、晉,仁政衰薄,假官田官牛者不過税其什六,自在有牛者中分之,猶不取其七八也。自永嘉以來,海內蕩析,武宣王綏之以德,華夷之民,萬里輻湊,襁負而歸之者,若赤子之歸父母。是以户口十倍於舊,無用者什有三四。及殿下繼統,南摧強趙,東兼高句麗,北取宇文,拓地三千里,增民十萬户,是宜悉罷苑囿以賦新民,無牛者官賜之牛,不當更收重税也。且以殿下之民用殿下之牛,牛非殿下之有,將何在哉!如此,則戎旗南指之,民誰不簞食壺漿以王師,石虎誰與處矣!川瀆溝渠有廢者,皆應通利,旱由灌溉,潦則疏。一夫不耕,或受之飢。況遊食數萬,何以得家給人足乎?今官司猥多,虛費廩祿,苟才不周用,皆宜澄汰。工商末利,宜立常員。學生三年無成,徒英俊之路,皆當歸之於農。殿下聖德寬明,博採芻蕘。參軍王憲、大夫劉明並以言事忤旨,主者處以大辟,殿下雖恕其死,猶免官錮。夫求諫諍而罪直言,是猶適越而北行,必不獲其所志矣!右長史宋該等阿媚苟容,輕劾諫士,己無骨鯁,嫉人有之,掩蔽耳目,不忠之甚者也。”皝乃下令,稱:“覽封記室之諫,孤實懼焉。國以民為本,民以谷為命,可悉罷苑囿以給民之無田者。實貧者,官與之牛;力有餘願得官牛者,並依魏、晉舊法,溝瀆果有益者,令以時修治。今戎事方興,勳伐既多,歲未可喊,俟中原平一,徐更議之。工商、學生皆當裁擇。夫人臣關言於人主,至難也,雖有狂妄,當擇其善者而從之。王憲、劉明,雖罪應廢黜,亦由孤之無大量也,可悉複本官,仍居諫司。封生蹇蹇,深得王臣之體,其賜錢五萬。宣示內外,有陳孤過者,不拘貴賤,勿有所諱!”皝雅好文學,常親臨庠序講授,考校學徒至千餘人,頗有妄濫者,故封裕及之。

詔徵衞將軍褚裒,以為揚州刺史、錄尚書事。吏部尚書劉遐、長史王胡之説裒曰:“會稽王令德雅望,國之周公也,足下宜以大政授之。”裒乃固辭,歸籓。壬戌,以會稽王昱為撫軍大將軍,錄尚書六條事。昱清虛寡慾,尤善玄言,常以劉惔、王濛及潁川韓伯為談客,又闢郗超為撫軍掾,謝萬為從事中郎。超,鑑之孫也,少卓犖不羈。父愔,簡默衝退而嗇於財,積錢至數千萬,嘗開庫任超所取;超散施親故,一都盡。萬,安之弟也,清曠秀邁,亦有時名。

燕有黑龍、白龍見於龍山,首遊戲,解角而去。燕王皝親祀以太牢,赦其境內,命所居新宮曰和龍。

都亭肅侯庾翼疽發於背。表子爰之行輔國將軍、荊州刺史,委以後任;司馬義陽硃燾為南蠻校尉,以千人守巴陵。秋,七月,庚午,卒。

翼部將幹瓚等作亂,殺冠軍將軍曹據。硃燾與安西長史江a170,建武司馬穆之、將軍袁真等共誅之。a170,統之子也。

八月,豫州刺史路永叛奔趙,趙王虎使永屯壽

庾翼既卒,朝議皆以諸庾世在西籓,人情所安,宜依翼所請,以庾爰之代其任。何充曰:“荊楚,國之西門,户口百萬。北帶強胡,西鄰勁蜀,地勢險阻,周旋萬里。得人則中原可定,失人則社稷可憂,陸抗所謂‘存則吳存,亡則吳亡’者也,豈可以白麪少年當之哉!桓温英略過人,有文武器幹。西夏之任,無出温者。”議者又曰:“庾爰之肯避温乎?如令阻兵,恥懼不淺。”充曰:“温足以制之,諸君勿憂。”丹楊尹劉惔每奇温才,然知其有不臣之志,謂會稽王昱曰:“温不可使居形勝之地,其位號常宜抑之。”勸昱自鎮上,以己為軍司,昱不聽;又請自行,亦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