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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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有司奏:“黃門張當私以所擇才人與,疑有
。”收當付廷尉考實,辭雲:“
與尚書何晏、鄧颺、丁謐、司隸校尉畢軌、荊州刺史李勝等陰謀反逆,須三月中發。”於是收
、羲、訓、晏、颺、謐、軌、勝並桓範皆下獄,劾以大逆不道,與張當俱夷三族。
初,之出也,司馬魯芝留在府,聞有變,將營騎斫津門出赴
。及
解印綬,將出,主簿楊綜止之曰:“公挾主握權,舍此以至東市乎?”有司奏收芝、綜治罪,太傅懿曰:“彼各為其主也。宥之。”頃之,以芝為御史中丞,綜為尚書郎。
魯芝將出,呼參軍辛敞與俱去。敞,毘之子也,其姊憲英為太常羊耽
,敞與之謀曰:“天子在外,太傅閉城門,人云將不利國家,於事可得爾乎?”憲英曰:“以吾度之,太傅此舉,不過以誅曹
耳。”敞曰:“然則事就乎?”憲英曰:“得無殆就!
之才非太傅之偶也。”敞曰:“然則敞可以無出乎?”憲英曰:“安可以不出!職守,人之大義也。凡人在難,猶或恤之;為人執鞭而棄其事,不祥莫大焉。且為人任,為人死,親暱之職也,從眾而已。”敞遂出。事定之後,敞嘆曰:“吾不謀於姊,幾不獲於義。”先是,
闢王沈及太山羊祜,沈勸祜應命。祜曰:“委質事人,復何容易!”沈遂行。及
敗,沈以故吏免,乃謂祜曰:“吾不忘卿前語。”祜曰:“此非始慮所及也!”
從弟文叔
夏侯令女,早寡而無子,其父文寧
嫁之;令女刀截兩耳以自誓,居常依
。
誅,其家上書絕昏,強
以歸,復將嫁之;令女竊入寢室,引刀自斷其鼻,其家驚惋,謂之曰:“人生世間,如輕塵棲弱草耳,何至自苦乃爾!且夫家夷滅已盡,守此
誰為哉!”令女曰:“吾聞仁者不以盛衰改節,義者不以存亡易心。曹氏前盛之時,尚
保終,況今衰亡,何忍棄之!此禽獸不行,吾豈為乎!”司馬懿聞而賢之,聽使乞子字養為曹氏後。
何晏等方用事,自以為一時才傑,人莫能及。晏嘗為名士品目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泰初是也。唯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司馬子元是也。唯神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吾聞其語,未同兇其人。”蓋以神況諸己也。
選部郎劉陶,曄之子也,少有口辯,鄧颺之徒稱之以為伊、呂。陶嘗謂傅玄是“仲尼不聖。何以知之?智者於羣愚,如一丸於掌中;而不能得天下,何以為聖!”玄不復難,但語之曰:“天下之變無常也,今見卿窮。”及曹
敗,陶退居里舍,乃謝其言之過。
管輅之舅謂輅曰:“爾前何以知何、鄧之敗?”輅曰:“鄧之行步,筋不束骨,脈不制,起立傾倚,若無手足,此為鬼躁。何之視候則魂不守宅,血不華
,
煙浮,容若槁木,此為鬼幽。二者皆非遐福之象也。”何晏
自喜,粉白不去手,行步顧影。尤好老、莊之書,與夏侯玄、荀粲及山陽王弼之徒,競為清談,祖尚虛無,謂《六經》為聖人糟粕。由是天下士大夫爭慕效之,遂成風
,不可複製焉。粲,彧之子也。
丙午,大赦。
丁未,以太傅懿為丞相,加九錫,懿固辭不受。
初,右將軍夏侯霸為曹所厚,以其父淵死於蜀,常切齒有報仇之志,為討蜀護軍,屯於隴西,統屬徵西。徵西將軍夏侯玄,霸之從子,
之外弟也。
既誅,司馬懿召玄詣京師,以雍州刺史郭淮代之。
霸素與淮不葉,以為禍必相及,大懼,遂奔漢。漢主謂曰:“卿父自遇害於行間耳,非我先人之手刃也。”遇之甚厚。姜維問於霸曰:“司馬懿既得彼政,當復有徵伐之志不?”霸曰:“彼方營立家門,未遑外事。有鍾士季者,其人雖少,若管朝政,吳、蜀之憂也。”士季者,鍾繇之子尚書郎會也。
三月,吳左大司馬硃然卒。然長不盈七尺,氣候分明,內行修潔,終欽欽,常若在戰場,臨急膽定,過絕於人。雖世無事,每朝夕嚴鼓,兵在營者,鹹行裝就隊。以此玩敵,使不知所備,故出輒有功。然寢疾增篤,吳主晝為減膳,夜為不寐,中使醫藥口食之物,相望於道。然每遣使表疾病消息,吳主輒召見,口自問訊,入賜酒食,出賜布
。及卒,吳主為之哀慟。
夏,四月,乙丑,改元。
曹之在伊南也,昌陵景侯蔣濟與之書,言太傅之旨,不過免官而已。
誅,濟進封都鄉侯,上疏固辭,不許。濟病其言之失,遂發病,丙子,卒。
秋,漢衞將軍姜維寇雍州,依麴山築二城,使牙門將句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質任,侵諸郡。徵西將軍郭淮與雍州刺史陳泰御之。泰曰:“麴城雖固,去蜀險遠,當須運糧;羌夷患維勞役,必未肯附。今圍而取之,可不血刃而拔其城;雖其有救,山道阻險,非行兵之地也。”淮乃使泰率討蜀護軍徐質、南安太守鄧艾進兵圍麴城,斷其運道及城外
水。安等挑戰,不許,將士困窘,分糧聚雪以引
月。維引兵救之,出自牛頭山,與泰相對。泰曰:“兵法貴在不戰而屈人。今絕牛頭,維無反道,則我之禽也。”敕諸軍各堅壘勿與戰,遣使白淮,使淮趣牛頭截其還路。淮從之,進軍洮水。維懼,遁走,安等孤絕,遂降。淮因西擊諸羌。鄧艾曰:“賊去未遠,或能復還,宜分諸軍以備不虞。”於是留艾屯白水北。三
,維遣其將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結營。艾謂諸將曰:“維今卒還,吾軍人少,法當來渡;而不作橋,此維使化持吾令不得還,維必自東襲取洮城。”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十里,艾即夜潛軍徑到。維果來渡,而艾先至據城,得以不敗,漢軍遂還。兗州刺史令狐愚,司空王凌之甥也,屯於平阿,甥舅並典重兵,專淮南之任。凌與愚陰謀,以帝闇弱,制於強臣,聞楚王彪有智勇,
共立之,
都許昌。九月,愚遣其將張式至白馬,與楚王相聞。凌又遣舍人勞
詣洛陽,語其子廣。廣曰:“凡舉大事,應本人情。曹
以驕奢失民,何平叔虛華不治,丁、畢、桓、鄧雖並有宿望,皆專競於世。加變易朝典,政令數改,所存雖高而事不下接,民習於舊,眾莫之從,故雖勢傾四海,聲震天下,同
斬戮,名士減半,而百姓安之。莫之或哀,失民故也。今司馬懿情雖難量,事未有逆,而擢用賢能,廣樹勝己,修先朝之政令,副眾心之所求。
之所以為惡者,彼莫不必改,夙夜菲懈,以恤民為先,父子兄弟,並握兵要,未易亡也。”凌不從。
冬,十一月,令狐愚復遣張式詣楚王,未還,會愚病卒。
十二月,辛卿,即拜王凌為太尉。庚子,以司隸校尉孫禮為司空。
光祿大夫徐邈卒。邈以清節著名,盧欽嘗著書稱邈曰:“徐公志高行潔,才博氣猛,其施之也,高而不狷,潔而不介,博而守約,猛而能寬。聖人以清為難,而徐公之所易也。”或問欽:“徐公當武帝之時,人以為通;自為涼州刺史,及還京師,人以為介,何也?”欽答曰:“往者孝先、崔季珪用事,貴清素之士,於時皆變易車服以求名高,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為通。比來天下奢靡,轉相仿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與俗同,故前
之通,乃今
之介也。是世人之無常而徐公之有常也。”欽,毓之子也。
◎嘉平二年庚午,公元二五零年夏,五月,以徵西將軍郭淮為車騎將軍。
初,會稽潘夫人有寵於吳主,生少子亮,吳主愛之。全公主既與太子和有隙,豫自結,數稱亮美,以其夫之兄子尚女
之。吳主以魯王霸結朋黨以害其兄,心亦惡之,謂侍中孫峻曰:“子弟不睦,臣下分部,將有袁氏之敗,為天下笑。若使一人立者,安得不亂乎!”遂有廢和立亮之意,然猶沉
者歷年。峻,靜之曾孫也。
秋,吳主遂幽太子和。驃騎將軍硃據諫曰:“太子,國之本。加以雅
仁孝,天下歸心。昔晉獻用驪姬而申生不存,漢武信江充而戾太子冤死,臣竊懼太子不堪其憂,雖立思子之宮,無所復及矣!”吳主不聽。據與尚書僕
屈晃率諸將吏泥頭自縛,連
詣闕請和;吳主登白爵觀,見,甚惡之,敕據、晃等“無事匆匆”無難督陳正、五營督陳象各上書切諫,據、晃亦固諫不已;吳主大怒,族誅正、象。牽據、晃入殿,據、晃猶口諫,叩頭
血,辭氣不撓。吳主杖之各一百,左遷據為新都郡丞,晃斥歸田裏,羣司坐諫誅放者以十數。遂廢太子和為庶人,徙故鄣,賜魯王霸死。殺楊竺,
其屍於江,又誅全寄、吳安、孫奇,皆以其黨霸譖和故也。初,楊竺少獲聲名,而陸遜謂之終敗,勸竺兄穆令與之別族。及竺敗,穆以數諫戒竺得免死。硃據未至官,中書令孫弘以詔書追賜死。
冬,十月,廬江太守譙郡文欽偽叛,以誘吳偏將軍硃異,使異自將兵
己。異知其詐,表吳主,以為欽不可
。吳主曰:“方今北土未一,欽
歸命,宜且遼之。若嫌其有譎者,但當設計網以羅之,盛重兵以防之耳。”乃遣偏將軍呂據督二萬人,與異併力至北界,欽果不降。異,桓之子;據,範之子也。
十一月,大利景侯孫禮卒。
吳主立子亮為太子。
吳主遣軍十萬作堂邑塗塘以淹北道。
十二月,甲辰,東海定王霖卒。
徵南將軍王昶上言:“孫權放良臣,適庶分爭,可乘釁擊吳。”朝廷從之,遣新城太守南陽州泰襲巫、秭歸,荊州刺史王基向夷陵,昶向江陵。昶引竹絙為橋,渡水擊之,吳大將施績,夜遁入江陵。昶
引致平地與戰,乃先遣五軍案大道發還,使吳望見而喜;又以所獲鎧馬甲首環城以怒之,設伏兵以待之。績果來追,昶與戰,大破之,斬其將鍾離茂、許旻。
漢姜維復寇西平,不克。
◎嘉平三年辛未,公元二五一年,正月,王基、州泰擊吳兵,皆破之,降者數千口。
三月,以尚書令司馬孚為司空。
夏,四月,甲申,以王昶為徵南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