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漢紀五十三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起瘀逢閹茂,盡旃蒙大淵獻,凡二年。

孝獻皇帝丙◎興平元年甲戌,公元一九四年,正月,辛酉,赦天下。

甲子,帝加元服。

二月,戊寅,有司奏立長秋宮。詔曰:“皇妣宅兆未卜,何忍言後宮之選乎!”壬午,三公奏改葬皇妣王夫人,追上尊號曰靈懷皇后。

陶謙告急於田楷,楷與平原相劉備救之。備自有兵數千人,謙益以丹楊兵四千,備遂去楷歸謙,謙表為豫州刺史,屯小沛。曹軍食亦盡,引兵還。

馬騰私有求於李傕,不獲而怒,舉兵相攻;帝遣使者和解之,不從。韓遂率眾來和騰、傕,即而復與騰合。諫議大夫種邵、侍中馬宇、左中郎將劉範謀使騰襲長安,己為內應,以誅傕等。壬申,騰、遂勒兵屯長平觀。邵等謀,出奔槐裏。傕使樊稠、郭汜及兄子利擊之,騰、遂敗走,還涼州。又攻槐裏,邵等皆死。庚申,詔赦騰等。夏,四月,以騰為安狄將軍,遂為安降將軍。曹使司馬荀彧、壽張令程昱守鄄城,復往攻陶謙,遂略地至琅、東海,所過殘滅。還,擊破劉備於郯東。謙恐,走歸丹楊。會陳留太守張邈叛呂布,乃引軍還。

初,張邈少時,好遊俠,袁紹、曹皆與之善。及紹為盟主,有驕,邈正議責紹;紹怒,使殺之。不聽,曰:“孟卓,親友也,是非當容之。今天下未定,奈何自相危也!”之前攻陶謙,志在必死,敕家曰:“我若不還,往依孟卓。”後還見邈,垂泣相對。

陳留高柔謂鄉人曰:“曹軍雖據兗州,本有四方之圖,未得安坐守也。而張府君恃陳留之資,將乘間為變,與諸君避之,何如?”眾人皆以曹、張相親,柔又年少,不然其言。柔從兄幹自河北呼柔,柔舉宗從之。

呂布之舍袁紹從張楊也,過邈,臨別,把手共誓。紹聞之,大恨。邈畏終為紹殺己也,心不自安。前九江太守陳留邊讓嘗譏議聞而殺之,並其子。讓素有才名,由是兗州士大夫皆恐懼。陳宮剛直壯烈,內亦自疑,乃與從事中郎許汜、王楷及邈弟超共謀叛。宮説邈曰:“今天下分崩,雄傑並起,君以千里之眾,當四戰之地,撫劍顧眄,亦足以為人豪,而反受制於人,不亦鄙乎!今州軍東征,其處空虛,呂布壯士,善戰無前,若權之,共牧兗州,觀天下形勢,俟時事之變,此亦縱橫之一時也。”邈從之。時使宮將兵留屯東郡,遂以其眾潛布為兗州牧。布至,邈乃使其黨劉翊告荀彧曰:“呂將軍業助曹使君擊陶謙,宜亟供其軍食。”眾疑惑,彧知邈為亂,即勒兵設備,急召東郡太守夏侯惇於濮陽;惇來,布遂據濮陽。時悉軍攻陶謙,留守兵少,而督將、大吏多與邈、宮通謀。惇至,其夜,誅謀叛者數十人,眾乃定。

豫州剌史郭貢率眾數萬來至城下,或言與呂布同謀,眾甚懼。貢求見荀彧,彧將往,惇等曰:“君一州鎮也,往必危,不可。”彧曰:“貢與邈等,分非素結也,今來速,計必未定,及其未定説之,縱不為用,可使中立。若先疑之,彼將怒而成計。”貢見彧無懼意,謂鄄城未易攻,遂引兵去。

是時,兗州郡縣皆應布,唯鄄城、範、東阿不動。布軍降者言:“陳宮自將兵取東阿,又使氾嶷取範。”吏民皆恐。程昱本東阿人,彧謂昱曰:“今舉州皆叛,唯有此三城,宮等以重兵臨之,非有以深結其心,三城必動。君,民之望也,宜往撫之。”昱乃歸過範,説其令靳允曰:“聞呂布執君母、弟、子,孝子誠不可為心。今天下大亂,英雄並起,必有命世能息天下之亂者,此智者所宜詳擇也。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陳宮叛呂布而百城皆應,似能有為;然以君觀之,布何如人哉?夫布中少親,剛而無禮,匹夫之雄耳。宮等以勢假合,不能相君也;兵雖眾,終必無成。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君必固範,我守東阿,則田單之功可立也。孰與違忠從惡而母子俱亡乎?唯君詳慮之!”允涕曰:“不敢有貳心。”時泛嶷已在縣,允乃見嶷,伏兵刺殺之,歸,勒兵自守。

徐眾評曰:允於曹公未成君臣;母至親也,於義應去。衞公子開方仕齊,積年不返,管仲以為不懷其親,安能愛君!是以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允宜先救至親。徐庶母為曹公所得,劉備遣庶歸北,為天下者恕人子之情也;曹公亦宜遣允。

昱又遣別騎絕倉亭津,陳宮至,不得渡。昱至東阿,東阿令潁川棗祗已率厲吏民拒城堅守,卒完三城以待還,執昱手曰:“微子之力,吾無所歸矣。”表昱為東平相,屯範。呂布攻鄄城不能下,西屯濮陽。曹曰:“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據東平,斷亢父、泰山之道,乘險要我,而乃屯濮陽,吾知其無能為也。”乃進攻之。

五月,以揚武將軍郭汜為後將軍,安集將軍樊稠為右將軍,並開府如三公,合為六府,皆參選舉。李傕等各用其所舉,若一違之,便忿憤喜怒。主者患之,乃以次第用其所舉。先從傕起,汜次之,稠次之,三公所舉,終不見用。

河西四郡以去涼州治遠,隔以河寇,上書求別置州。六月,丙子,詔以陳留邯鄲商為雍州剌史,典治之。

丁丑,京師地震;戊寅,又震。

乙酉晦,有食之。

秋,七月,壬子,太尉硃俊免。

戊午,以太常楊彪為太尉,錄尚書事。

甲子,以鎮南將軍楊定為安西將軍,開府如三公。

自四月不雨至於是月,谷一斛直錢五十萬,長安中人相食。帝令侍御史侯汶出太倉米豆為貧人作糜,餓死者如故。帝疑稟賦不實,取米豆各五升於御前作糜,得二盆。乃杖汶五十,於是悉得全濟。

八月,馮翊羌寇屬縣,郭汜、樊稠等率眾破之。

呂布有別屯在濮陽西,曹夜襲破之,未及還。會布至,身自搏戰,自旦至,數十合,相持甚急。募人陷陳,司馬陳留典韋將應募者進當之,布弓弩亂髮,矢至如雨。韋不視,謂等人曰:“虜來十步,乃白之。”等人曰:“十步矣。”又曰:“五步乃白。”等人懼,疾言:“虜至矣!”韋持戟大呼而起,所抵無不應手倒者,布眾退。會暮,乃得引去。拜韋都尉,令常將親兵數百人,繞大帳左右。濮陽大姓田氏為反間,得入城,燒其東門,示無反意。及戰,軍敗,布騎得而不識,問曰:“曹何在?”曰:“乘黃馬走者是也。”布騎乃釋而追黃馬者。突火而出,至營,自力勞軍,令軍中促為攻具,進,復攻之,與布相守百餘。蝗蟲起,百姓大餓,布糧食亦盡,各引去。九月,還鄄城。布到乘氏,為其縣人李進所破,東屯山陽。

冬,十月,至東阿。袁紹使人説使遣家居鄴。新失兗州,軍食盡,將許之,程昱曰:“意者將軍殆臨事而懼,不然,何慮之不深也!夫袁紹有並天下之心,而智不能濟也;將軍自度能為之下乎?將軍以龍虎之威,可為之韓、彭?今兗州雖殘,尚有三城,能戰之士,不下萬人,以將軍之神武,與文若、昱等收而用之,霸王之業可成也,願將軍更慮之!”乃止。

十二月,司徒淳于嘉罷,以衞尉趙温為司徒,錄尚書事。

馬騰之攻李傕也,劉焉二子範、誕皆死。議郎河南龐羲,素與焉善,乃募將焉諸孫入蜀。會天火燒城,焉徙治成都,疽發背而卒。州大吏趙韙等貪焉子璋温仁,共上璋為益州刺史,詔拜潁川扈瑁為刺史。璋將沈彌、婁發、甘寧反,擊璋,不勝,走入荊州;詔乃以璋為益州牧。璋以韙為徵東中郎將,率眾擊劉表,屯朐忍。

徐州牧陶謙疾篤,謂別駕東海麋竺曰:“非劉備不能安此州也。”謙卒,竺率州人備。備未敢當,曰:“袁公路近在壽,君可以州與之。”典農校尉下邳陳登曰:“公路驕豪,非治亂之主。今為使君合步騎十萬,上可以匡主濟民,下可以割地守境;若使君不見聽許,登亦未敢聽使君也。”北海相孔融謂備曰:“袁公路豈憂國忘家者!冢中枯骨,何足介意!今之事,百姓與能。天與不取,悔不可追。”備遂領徐州。

初,太傅馬磾與趙岐俱奉使至壽,岐守志不橈,袁術憚之。磾頗有求於術。術侵侮之,從磾借節視之,因奪不還,條軍中十餘人,使促闢之。磾從術求去,術留不遣,又為軍師。磾病其失節,嘔血而死。

初,孫堅娶錢唐吳氏,生四男策、權、翊、匡及一女。堅從軍於外,留家壽。策年十餘歲,已結知名。舒人周瑜與策同年,亦英達夙成。聞策聲問,自舒來造焉,便推結分好,勸策徙居舒;策從之。瑜乃推道南大宅與策,升堂拜母,有無通共。及堅死,策年十七,還葬曲阿;已乃渡江,居江都,結納豪俊,有復仇之志。

丹楊太守會稽周昕與袁術相惡,術上策舅吳景領丹楊太守,攻昕,奪其郡,以策從兄賁為丹楊都尉。策以母弟託廣陵張紘,徑到壽見袁術。涕泣言曰:“亡父昔從長沙入討董卓,與明使君會於南陽,同盟結好,不幸遇難,勳業不終。策惟先人舊恩,自憑結,願明使君垂察其城!”術甚奇之,然未肯還其父兵,謂策曰:“孤用貴舅為丹楊太守,賢從伯陽為都尉,彼兵之地,可還依召募。”策遂與汝南呂範及族人孫河其母詣曲阿,依舅氏。因緣召募,得數百人,而為涇縣大帥祖郎所襲,幾至危殆。於是復往見術。術以堅餘兵千餘人還策,表拜懷義校尉。策騎士有罪,逃入術營,隱於內廄。策指使人就斬之,訖,詣術謝。術曰:“兵人好叛,當共疾之,何為謝也!”由是軍中益畏憚之。術初許以策為九江太守,已而更用丹楊陳紀。後術攻徐州,從廬江太守陸康求米三萬斛;康不與。術大怒,遣策攻康,謂曰:“前錯用陳紀,每恨本意不遂。今若得康,廬江真卿有也。”策攻康,拔之,術複用其故吏劉勳為太守;策益失望。侍御史劉繇,岱之弟也,素有盛名,詔書用為揚州刺史。州舊治壽,術已據之,繇南渡江,吳景、孫賁置曲阿。及策攻廬江,繇聞之,以景、賁本術所置,懼為袁、孫所並,遂構嫌隙,迫逐景、賁。景、賁退屯歷陽。繇遣將樊能、於糜屯橫江,張英屯當利口以拒之。術乃自用故吏惠衢為揚州刺史,以景為督軍中郎將,與賁共將兵擊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