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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紀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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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吐蕃遣其臣論頰熱入貢。

六月,辛卯,以右神策中尉副使孫榮義為中尉,與楊志廉皆驕縱招權,依附者眾,宦官之勢益盛。

壬辰,遣右龍武大將軍薛伾使於吐蕃。

陳許節度使上官涚薨,其婿田偁脅其子使襲軍政。牙將王沛,亦涚之婿也,知其謀,以告監軍範用,討擒之。乙未,以陳許行軍司馬劉昌裔為節度使。沛,許州人也。

自正月不雨至於秋七月。

己未,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齊抗以疾罷為太子賓客。

初,翰林待詔王伾善書,山陰王叔文善棋,俱出入東宮,娛侍太子。伾,杭州人也。叔文譎詭多計,自言讀書知治道,乘間常為太子言民間疾苦。太子嘗與諸侍讀及叔文等論及宮市事,太子曰:“寡人方極言之。”眾皆稱讚,獨叔文無言。既退,太子自留叔文,謂曰:“曏者君獨無言,豈有意?”叔文曰:“叔文蒙幸太子,有所見,敢不以聞?太子職當視膳問安,不宜言外事。陛下在位久,如疑太子收人心,何以自解!”太子大驚,因泣曰:“非先生,寡人無以知此。”逐大愛幸,與王伾相依附。叔文因為太子言:“某可為相,某可為將,幸異用之。”密結翰林學士韋執誼及當時朝士有名而求速進者陸淳、呂温、李景儉、韓曄、韓泰、陳諫、柳宗元、劉禹錫等,定為死友。而凌準、程異等又因其黨以進,與遊處,蹤跡詭秘,莫有知其端者。籓鎮或陰進資幣,與之相結。淳,吳人,嘗為左司郎中;温,渭之子,時為左拾遣;景儉,渪之孫,進士及第;曄,滉之族子;諫,嘗為待御史;宗元、禹錫,時為監察御史。

左補闕張正一上書,得召見。正一與吏部員外郎王仲舒、主客員外郎劉伯芻等相親善,叔文之黨疑正一言己陰事,令韋執誼反譖正一等於上,雲其朋黨,遊宴無度。九月,甲寅,正一等皆坐遠貶,人莫知其由。伯芻,乃之子也。鹽夏節度判官崔文先權知鹽州,為政苛刻。冬,閏十月,庚戌,部將李庭俊作亂,殺而臠食之。左神策兵馬使李興幹戍鹽州,殺庭俊以聞。

丁巳,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崔損薨。

十一月,戊寅朔,以李興幹為鹽州刺史,得專奏事,自是鹽州不隸夏州。

十二月,庚申,以太常卿高郢為中書侍郎,吏部侍郎鄭珣瑜為門下侍郎,並同平章事。珣瑜,餘慶之從父兄弟也。

建中初,敕京城諸使及府縣繫囚,每季終委御史巡案,有冤濫者以聞。近歲,北軍移牒而已。監察御史崔薳遇下嚴察,下吏陷之,引以入右神策軍。軍使以下駭懼,具奏其狀。上怒,杖薳四十,崖州。

京兆尹嗣道王實務徵求以給進奉,言於上曰:“今歲雖旱而禾苗甚美。”由是租税皆水免,人窮至壞屋賣瓦木、麥苗以輸官。優人成輔端為謠嘲之。實奏輔端誹謗朝政,杖殺之。

監察御史韓愈上疏,以“京畿百姓窮困,應今年税錢及草粟等徵未得者,請俟來年蠶麥。”愈坐貶陽山令。

◎貞元二十年甲申,公元八零四年,正月,丙戌,天德軍都防禦團練使、豐州刺史李景略卒。初,景略嘗宴僚佐,行酒者誤以醯進。判官京兆任迪簡以景略嚴,恐行酒者獲罪,強飲之,歸而嘔血。軍士聞之泣下。及李景略卒,軍士皆曰判官仁者,奉以為帥。監軍抱置別室,軍士發扃取之。監軍以聞,詔以代景略。

吐蕃贊普死,其弟嗣立。

夏,四月,丙寅,名陳許軍曰忠武。

左金吾大將軍李升雲將軍鎮咸陽,疾病,其子政諲與虞候上官望等謀效山東籓鎮,使將士奏攝父事。六月,壬子,升雲卒。甲寅,詔追削升雲官爵,籍沒其家。

昭義節度使李長榮薨,上遣中使以手詔授本軍大將,但軍士所附者即授之。時大將來希皓為眾所服,中使將以後詔付之。希皓言於眾曰:“此軍取人,合是希皓,但作節度使不得。若朝廷以一束草來,希皓亦必敬事。”中使言:“面奉進止,只令此軍取大將校與節鋮,朝廷不別除人。”希皓固辭。兵馬使盧從史其位居四,潛與監軍相結,起出伍曰:“若來大夫不肯受詔,從史請且句當此軍。”監軍曰:“盧中丞若如此,此亦固合聖旨。”中使因探懷取詔以授之。從史捧詔,再拜舞蹈。希皓亟回揮同列,北面稱賀。軍士畢集,更無一言。秋,八月,己未,詔以從史為節度使。九月,太子始得風疾,不能言。

順宗至德弘道大聖大安孝皇帝◎永貞元年乙酉,公元八零五年,正月,辛未朔,諸王、親戚入賀德宗,太子獨以疾不能來,德宗涕泣悲嘆,由是得疾,益甚。凡二十餘,中外不通,莫知兩宮安否。癸已,德宗崩。蒼猝召翰林學士鄭絪、衞次公等至金鑾殿草遺詔。宦官或曰:“中議所立尚未定。”眾莫敢對。次公遽言曰:“太子雖有疾,地居冢嫡,中外屬心。必不得已,猶應立廣陵王。不然,必大亂。”絪等從而和之,議始定。次公,河東人也。太子知人情憂疑,紫衣麻鞋,力疾出九仙門,召見諸軍使,人心安。甲午,宣遺詔於宣政殿,太子縗服見百官。丙申,即皇帝位於太極殿。衞士尚疑之,企足引領而望之,曰:“真太子也!”乃喜而泣。

時順宗失音,不能決事,常居宮中施簾帷,獨宦官李忠言、昭容牛氏侍左右。百官奏事,自帷中可其奏。自德宗大漸,王伾先入,稱詔召王叔文,坐翰林中使決事。伾以叔文意入言於忠言,稱詔行下,外初無知者。以杜佑攝冢宰。二月,癸卯,上始朝百官於紫宸門。

己酉,加義武節度使張茂昭同平章事。

辛亥,以吏部郎中韋執誼為尚書左丞、同平章事。王叔文專國政,首引執誼為相,己用事於中,與相唱和。

壬子,李師古發兵屯西境以脅滑州。時告哀使未至諸道,義成牙將有自長安還得遺詔者,節度使李元素以師古鄰道,示無外,遣使密以遺詔示之。師古乘國喪侵噬鄰境,乃集將士謂曰:“聖上萬福,而元素忽傳遺詔,是反也,宜擊之。”遂杖元素使者,發兵屯曹州,且告假道於汴。宣武節度使韓弘使謂曰:“汝能越吾界而為盜!有以相待,毋為空言!”元素告急,弘使謂曰:“吾在此,公安無恐。”或告曰:“翦棘夷道,兵且至矣,請備之。”弘曰:“兵來,不除道也。”不為之應。師古詐窮變索,且聞上即位,乃罷兵。元素表請自貶。朝廷兩解之。元素,泌之族弟也。

吳少誠以牛皮鞋材遺師古,師古以鹽資少誠,潛過宣武界,事覺,弘皆留,輸之庫,曰:“此於法不得以私相饋。”師古等皆憚之。

辛酉,詔數京兆尹道王實殘暴掊斂之罪,貶通州長史。市裏歡呼,皆袖瓦礫遮道伺之,實由間道獲免。壬戌,以殿中丞王伾為左散騎常侍,依前翰林待詔,蘇州司功王叔文為起居舍人、翰林學士。伾寢陋,吳語,上所褻狎;而叔文頗任事自許,微知文義,好言事,上以故稍敬之,不得如伾出入無阻。叔文入至翰林,而伾入至柿林院,見李忠言、牛昭容計事。大抵叔文依伾,伾依忠言,忠言依牛昭容,轉相結。每事先下翰林,使叔文可否,然後宣於中書,韋執誼承而行之。外黨則韓泰、柳宗元、劉禹錫等主採聽外事。謀議唱和,夜汲汲如狂,互相推獎,曰伊、曰周、曰管、曰葛,僴然自得,謂天下無人。榮辱進退,生於造次,惟其所,不拘程式。士大夫畏之,道路以目。素與往還者,相次撥擢,至一除數人。其黨或言曰,“某可為某官,”不過一二,輒已得之。於是叔文及其黨十餘家之門,晝夜車馬如市。客候見叔文、伾者,至宿其坊中餅肆、酒壚下,一人得千錢,乃容之。伾尤闒茸,專以納賄為事,作大匱貯金,夫婦寢其上。

甲子,上御丹鳳門,赦天下,諸逋負,一切蠲免,常貢之外,悉罷進奉。貞元之末政事為人患者,如宮市,五坊小兒之類,悉罷之。先是五坊小兒張捕鳥雀於閭里者,皆為暴橫以取人錢物,至有張羅網於門,不許人出入者,或張井上使不得汲者。近之,輒曰:“汝驚供奉鳥雀!”即痛毆之,出錢物求謝,乃去。或相聚飲食於酒食之肆,醉飽而去,賣者或不知,就索其直,多被毆詈。或時留蛇一囊為質,曰:“此蛇所以致鳥雀而捕之者,今留付汝,幸善飼之,勿令飢渴。”賣者愧謝求哀,乃攜挈而去。上在東官,皆知其弊,故即位首之。

乙丑,罷鹽鐵使月進錢。先是,鹽鐵月進羨餘而經入益少,至是,罷之。

三月,辛未,以王伾為翰林學士。

德宗之末,十年無赦,羣臣以微過譴逐者皆不復敍用,至是始得量移。壬申,追忠州別駕陸贄、郴州別駕鄭餘慶、杭州刺史韓皋、道州刺史陽城赴京師。贄之秉政也,貶駕部員外郎李吉甫為明州長史,既而徙忠州刺史。贄昆弟門人鹹以為憂,至而吉甫忻然以宰相禮事之。贄初猶慚懼,後遂為深。吉甫,棲筠之子。韋皋在成都,屢上表請以贄自代。贄與陽城皆未聞追詔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