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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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氏長於志寧、安養尉顏師古及世民婦兄弟長孫無忌謁見淵於長宮。師古名籀,以字行。志寧,宣之兄子;師古,之推之孫也;皆以文學知名,無忌仍有才略。淵皆禮而用之,以志寧為記室,師古為朝散大夫,無忌為渭北行軍典籤。
屈突通聞淵西入,署鷹揚郎將湯陽堯君素領河東通守,使守蒲坂,自引兵數萬趣長安,為劉文靜所遏。將軍劉綱戍潼關,屯都尉南城,通往依之,王長諧先引兵襲斬綱,據城以拒通,通退保北城。淵遣其將呂紹宗等攻河東,不能克。
柴紹之自長安赴太原也,謂其李氏曰:“尊公舉兵,今偕行則不可,留此則及禍,奈何?”李氏曰:“君弟速行,我一婦人,易以潛匿,當自為計。”紹遂行。李氏歸鄠縣別墅,散家貲,聚徒眾。淵從弟神通在長安,亡入鄠縣山中,與長安大俠史萬寶等起兵以應淵。西域商胡何潘仁入司竹園為盜,有眾數萬,劫前尚書右衞李綱為長史,李氏使其奴馬三寶説潘會與之就神通,合勢攻鄠縣,下之。神通眾逾一萬,自稱關中道行軍總管,以前東城長令狐德棻為記室。德棻,熙之子也。李氏又使馬三寶説羣盜李仲文、向善志、丘師利等,皆帥眾從之。仲文,密之從父;師利,和之子也。西京留守屢遣兵討潘仁等,皆為所敗。李氏徇盩厔、武功、始平,皆下之,眾至七萬。左親衞段綸,文振之子也,娶淵女,亦聚徒於藍田,得萬餘人。及淵濟河,神通、李氏、綸各遣使淵。淵以神通為光祿大夫,子道彥為朝請大夫,綸為金紫光祿大夫;使柴紹將數百騎並南山李氏。何潘仁、李仲文、向善志及關中羣盜,皆請降於淵,淵一一以書勞授官,使各居其所,受敦煌公世民節度。
刑部尚書領京兆內史衞文開年老,聞淵兵向長安,憂懼成疾,不復預事,獨左翊衞將軍陰世師、京兆郡丞骨儀奉代王侑乘城拒守。己巳,淵如蒲津;庚午,自臨晉濟渭,至永豐倉勞軍,開倉賑饑民。辛未,還長宮;壬申,進屯馮翊。世民所至,吏民及羣盜歸之如。世民收其豪俊以備僚屬,營於涇陽,勝兵九萬。李氏將兵萬餘會世民於渭北,與柴紹各置幕府,號“娘子軍”先是,平涼奴賊數萬圍扶風太守竇璡,數月不下,賊軍食盡。丘師利遣其弟行恭帥五百人負米麥持牛酒詣奴賊營,奴帥長揖,行恭手斬之,謂其眾曰:“汝輩皆良人,何故事奴為主,使天下謂之奴賊!”眾皆俯伏曰:“願改事公。”行恭即帥其眾與師得共謁世民於渭北,世民以為光祿大夫。璡,琮之從子也。隰城尉房玄齡謁世民于軍門,世民一見如舊識,署記室參軍,引為謀主。玄齡亦自以遇知己,罄竭心力,知無不為。
淵命劉弘基、殷開山分兵西略扶風,有眾六萬,南渡渭水,屯長安故城。城中出戰,弘基逆擊,破之。世民引兵趣司竹,李仲文、何潘仁、向善志皆帥眾從之,頓於阿城,勝兵十三萬,軍令嚴整,秋毫不犯。乙亥,世民自盩厔遣使白淵,請期赴長安。淵曰:“屈突東行不能復西,不足虞矣!”乃命建成選倉上兵自新豐趣長樂宮,世民帥新附諸軍北屯長安故城,至並聽教。延安、上郡、雕陰皆請降於淵。丙子,淵引軍西行,所過離宮園苑皆罷之,出宮女還其親屬。冬,十月,辛巳,淵至長安,營於明門之西北,諸軍皆集,合二十餘萬。淵命各依壘壁,毋得入村落侵暴。屢遣使至城下諭衞文升等以尊隋之意,不報。辛卯,命諸軍進圍城。甲午,淵遷館於安興坊。
巴陵校尉鄱陽董景珍、雷世猛、旅帥鄭文秀、許玄徹、萬瓚、徐德基、郭華、沔陽張繡等謀據郡叛隋,推景珍為主。景珍曰:“吾素寒賤,不為眾所服。羅川令蕭銑,梁室之後,寬仁大度,請奉之以從眾望。”乃遣使報銑。銑喜從之,聲言討賊,召募得數千人。銑,巖之孫也。
會潁川賊帥沈柳生寇羅川,銑與戰不利,因謂其眾曰:“今天下皆叛,隋政不行,巴陵豪傑起兵,奉吾為主。若從其請以號令江南,可以中興梁祚,以此召柳生,亦當從我矣。”眾皆悦,聽命,乃自稱梁公,改隋服旗幟皆如梁舊。柳生即帥眾歸之,以柳生為車騎大將軍。起兵五,遠近歸附者至數萬人,遂帥眾向巴陵。景珍遣徐德基帥郡中豪傑數百人出,未及見銑,柳生與其黨謀曰:“我先奉梁公,勳居第一。今巴陵諸將,皆位高兵多,我若入城,返出其下。不如殺德基,質其首領,獨挾梁公進取郡城,則無出我右者矣。”遂殺德基。入白銑,銑大驚曰:“今撥亂反正,忽自相殺,吾不能為若主矣。”因步出軍門。柳生大懼,伏地請罪,銑責而赦之,陳兵入城。景珍言於銑曰:“徐德基建義功臣,而柳生無故擅殺之,此而不誅,何以為政!且柳生為盜久,今雖從義,兇悖不移,共處一城,勢必為變。失今不取,後悔無及!”銑又從之。景珍收柳生,斬之,其徒皆潰去。丙申,銑築壇燔燎,自稱梁王,改元鳴鳳。
壬寅,王世充夜渡洛水,營於黑石,明,分兵守營,自將兵陳於洛北。李密聞之,引兵渡洛逆戰,密兵大敗,柴孝和溺死。密帥麾下騎渡洛南,餘眾東走月城,世充追圍之。密自洛南策馬直趣黑石,營中懼,連舉六烽,世充釋月城之圍,狼狽自救;密還與戰,大破之,斬首二千餘級。
甲辰,李淵命諸攻城,約“毋得犯七廟及代王、宗室,違者夷三族!”孫華中矢卒。十一月,丙辰,軍頭雷永吉先登,遂克長安。代王在東宮,左右奔散,唯侍讀姚思廉侍側。軍士將登殿,思廉厲聲訶之曰:“唐公舉義兵,匡帝室,卿等毋得無禮!”眾皆愕然,布立庭下。淵王於東宮,遷居大興殿後,聽思廉扶王至順陽閣下,泣拜而去。思廉,察之子也。淵還,舍於長樂宮,與民約法十二條,悉除隋苛。
淵之起兵也,留守官發其墳墓,毀其五廟。至是,衞文升已卒,戊午,執陰世師、骨儀等,數以貪婪苛酷,且拒義師,俱斬之,死者十餘人,餘無所問。
馬邑郡丞三原李靖,素與淵有隙,淵入城,將斬之。靖大呼曰:“公興義兵,平暴亂,乃以私怨殺壯士乎!”世民為之固請,乃舍之。世民因召置幕府。靖少負志氣,有文武才略,其舅韓擒虎每撫之曰:“可與言將帥之略者,獨此子耳!”王世充自洛北之敗,堅壁不出;越王侗遣使勞之,世充慚懼,請戰於密。丙辰,世充與密夾石子河而陳,密佈陳南北十餘裏,翟讓先與世充戰,不利而退;世充逐之,王伯當、裴仁基從旁橫斷其後,密勒中軍擊之,世充大敗,西走。
翟讓司馬王儒信勸讓自為大冢宰,總統眾務,以奪密權,讓不從。讓兄柱國滎陽公弘,愚人也,謂讓曰:“天子汝當自為,奈何與人!汝不為者,我當為之!”讓但大笑,不以為意,密聞而惡之。總管崔世樞自鄢陵初附於密,讓囚之私府,責其貨,世樞營求未辦,遽加刑。讓召元帥府記室邢義期博,逡巡未就,杖之八十。讓謂左長史房彥藻曰:“君前破汝南,大得寶貨,獨與魏公,全不與我!魏公我之所立,事未可知。”彥藻懼,以狀告密,因與左司馬鄭頲共説密曰:“讓貪愎不仁,有無君之心,宜早圖之。”密曰:“今安危未定,遽相誅殺,何以示遠!”頲曰:“毒蛇螫手,壯士解腕,所全者大故也。彼先得志,悔無所及。”密乃從之,置酒召讓。戊午,讓與兄弘及兄子司徒府長史摩侯同詣密,密與讓、弘、裴仁基、郝孝德共坐,單雄信等皆立侍,房彥藻、鄭頲往來檢校。密曰:“今與達官飲,不須多人,左右止留數人給使而已。”密左右皆引去,讓左右猶在。彥藻白密曰:“今方為樂,天時甚寒,司徒左右,請給酒食。”密曰:“聽司徒進止。”讓應曰:“甚佳。”乃引讓左右盡出,獨密下壯士蔡建德持刀立侍。食未進,密出良弓,與讓習,讓方引滿,建德自後斫之,踣於牀前,聲若牛吼,並弘、摩侯、儒信皆殺之。徐世勣走出,門者斫之傷頸,王伯當遙訶止之。單雄信叩頭請命,密釋之。左右驚擾,莫知所為,密大言曰:“與君等同起義兵,本除暴亂。司徒專行貪,陵辱羣僚,無覆上下;今所誅止其一家,諸君無預也。”命扶徐世勣置幕下,親為傅創。讓麾下散,密使單雄信前往宣,密尋獨騎入其營,歷加撫諭,令世勣、雄信、伯當分領其眾,中外遂定。讓殘忍,摩侯猜忌,儒信貪縱,故死之,所部無哀之者;然密之將佐始有自疑之心矣。始,王世充知讓與密必不久睦,冀其相圖,得從而乘之。及聞讓死,大失望,嘆曰:“李密天資明決,為龍為蛇,固不可測也!”壬戌,李淵備法駕代王即皇帝位於天興殿,時年十三,大赦,改元,遙尊煬帝為太上皇。甲子,淵自長樂宮入長安。以淵為假黃鉞、使持節、大都督內外諸軍事、尚書令、大丞相,進封唐王。以武德殿為丞相府,改教稱令,於虔化門視事。乙丑,榆林、靈武、平涼、安定諸郡皆遣使請命。丙寅,詔軍國機務,事無大小,文武設官,位無貴賤,憲章賞罰,鹹歸相府;唯郊祀天地,四時禘礻合奏聞。置丞相府官屬,以裴寂為長史,劉文靜為司馬。何潘仁使李綱入見,淵留之,以專掌選事。又以前考功郎中竇威為司錄參軍,使定禮儀。威,熾之子也。淵傾府庫以賜勳人,國用不足,右光祿大夫劉世龍獻策,以為“今義師數萬,並在京師,樵蘇貴而布賤;請伐六街及苑中樹為樵,以易布,可得數十萬匹。”淵從之。己巳,以李建成為唐世子,李世民為京兆尹、秦公,李元吉為齊公。
河南諸郡盡附李密,唯滎陽太守郇王慶、梁郡太守楊汪尚為隋守。密以書招慶,為陳厲害,且曰:“王之先世,本住山東,本姓郭氏,乃非楊族。芝焚蕙嘆,事不同此。”初,慶祖父元孫早孤,隨母郭氏養於舅族。及武元帝從周文帝起兵關中,元孫在鄴,恐為高氏所誅,冒姓郭氏,故密雲然。慶得書惶恐,即以郡降密,複姓郭氏。
十二月,癸未,追諡唐王淵大父襄公為景王;考仁公為元王,夫人竇氏為穆妃。
薛舉遣其子仁果寇扶風,唐弼據汧源拒之。舉遣使招弼,弼乃殺李弘芝,請降於舉,仁果乘其無備,襲破之,悉並其眾。弼以數百騎走詣扶風請降,扶風太守竇璡殺之。舉勢益張,眾號三十萬,謀取長安;聞丞相淵已定長安,遂圍扶風。淵使李世民將兵擊之。又使姜謩、竇軌俱出散關,安撫隴右;左光祿大夫李孝恭招山南;府户曹張道源招山東。孝恭,淵之從父兄子也。
癸巳,世民擊薛仁果於扶風,大破之,追奔至壠坻而還。薛舉大懼,問其羣臣曰:“自古天子有降事乎?”黃門侍郎錢唐褚亮曰:“趙佗歸漢,劉禪仕晉,近世蕭琮,至今猶貴。轉禍為福,自古有之。”衞尉卿郝瑗趨進曰:“陛下失問!褚亮之言又何悖也!昔漢高祖屢經奔敗,蜀先主亟亡子,卒成大業;陛下奈何以一戰不利,遽為亡國之計乎!”舉亦悔之,曰:“聊以此試君等耳。”乃厚賞瑗,引為謀主。
乙未,平涼留守張隆,丁酉,河池太守蕭瑀及扶風漢陽郡相繼來降。以竇璡為工部尚書、燕國公,蕭瑀為禮部尚書、宋國公。
姜謩、竇軌進至長道,為薛舉所敗,引還。淵使通議大夫醴泉劉世讓安集唐弼餘黨,與舉相遇,戰敗,為舉所虜。
李孝恭擊破硃粲,諸將請盡殺其俘,孝恭曰:“不可,自是以往,誰復肯降矣!”皆釋之。於是自金川出巴、蜀,檄書所至,降附者三十餘州。
屈突通與劉文靜相持月餘,通復使桑顯和夜襲其營,文靜與左光祿大夫段志玄悉力苦戰,顯和敗走,盡俘其眾,通勢益蹙。或説通降,通泣曰:“吾歷事兩主,恩顧甚厚。食人之祿而違其難,吾不為也!”每自摩其頸曰:“要當為國家受一刀!”勞勉將士,未嘗不涕,人亦以此懷之。丞相淵遣其家僮召之,通立斬之。及聞長安不守,家屬悉為淵所虜,乃留顯和鎮潼關,引兵東出,將趣洛陽。通適去,顯和即以城降文靜。文靜遣竇琮等將輕騎與顯和追之,及於稠桑。通結陳自固,竇琮遣通子壽往諭之。通罵曰:“此賊何來!昔與汝為父子,今與汝為仇讎!”命左右之。顯和謂其眾曰:“今京城已陷,汝輩皆關中人,去何之!”眾皆釋仗而降。通知不免,下馬,東南再拜號哭曰:“臣力屈至此,非敢負國,天地神礻氏實知之!”軍人執通送長安,淵以為兵部尚書,賜爵蔣公,兼秦公元帥府長史。
淵遣通至河東城下招諭堯君素,君素見通,歔欷不自勝,通亦泣下霑衿,因謂君素曰:“吾軍已敗,義旗所指,莫不響應,事勢如此,卿當早降。”君素曰:“公為國大臣,主上委公以關中,代王付公以社稷,奈何負國生降,乃更為人作説客!公所乘馬,即代王所賜也,公何面目乘之哉!”通曰:“籲!君素,我力屈而來。”君素曰:“方今力猶未屈,何用多言!”通慚而退。
東都米鬥三千,人餓死者什二三。
庚子,王世充軍士有亡降李密者,密問:“世充軍中何所為?”軍士曰:“比見益募兵,再饗將士,不知其故。”密謂裴仁基曰:“吾幾落奴度中,光祿知之乎?吾久不出兵,世充芻糧將竭,求戰不得,故募兵饗士,乘月晦以襲倉城耳,宜速備之。”乃命平原公郝孝德、琅公王伯當、齊郡公孟讓勒兵分屯倉城之側以待之。其夕三鼓,世充兵果至,伯當先遇之,與戰,不利。世充兵即陵城,總管魯儒拒卻之,伯當更收兵擊之,世充大敗,斬其驍將費青奴,士卒戰溺死者千餘人。世充屢與密戰,不勝,越王侗遣使勞之,世充訴以兵少,數戰疲弊;侗以兵七萬益之。
劉文靜等引兵東略地,取弘農郡,遂定新安以西。
甲辰,李淵遣雲陽令詹俊、武功縣正李仲袞徇巴、蜀,下之。
乙巳,方與帥張善安襲陷廬江郡,因渡江,歸林士弘於豫章;士弘疑之,營於南塘上。善安恨之,襲破士弘,焚其郛郭而去,士弘徙居南康。蕭銑遣其將蘇胡兒襲豫章,克之,士弘退保餘幹。
段譯恭皇帝下義寧元年(丁丑、617)隋紀八隋恭帝義寧元年(丁丑,公元617年)[1]六月,己卯,李建成等至晉陽。
[1]六月,己卯(疑誤),李建成等人到達晉陽。
[2]劉文靜勸李淵與突厥相結,資其士馬以益兵勢。淵從之,自為手啓,卑辭厚禮,遺始畢可汗雲:“大舉義兵,遠主上,復與突厥和親,如開皇之時。若能與我俱南,願勿侵暴百姓;若但和親,坐受寶貨,亦唯可汗所擇。”始畢得啓,謂其大臣曰:“隋主為人,我所知也,若以來,必害唐公而擊我無疑矣。苟唐公自為天子,我當不避盛署,以兵馬助之。”即命此次意為復書。使者七而返,將佐皆喜,請從突厥之言,淵不可。裴寂、劉文靜皆曰:“今義兵雖集戎馬殊乏,胡兵非所須,而馬不可失;若復稽回,恐其有悔。”淵曰:“諸君宜更思其次。”寂等乃請尊天子為太上皇,立代王為帝,以安隋室;移檄郡縣;改易旗幟,雜用絳白,以示突厥。淵曰:“此可謂‘掩耳盜鐘,’然於時事,不得不爾。”乃許之,遣使以此議告突厥。
[2]劉文靜勸李淵與突厥人相結,請突厥人資助兵馬以壯大兵勢,李淵聽從了這個意見。他親筆寫信,言辭卑屈,送給始畢可汗的禮物十分豐厚,信中説:“我想大舉義兵,遠隋主,重新與突厥和親,就象開皇年間那樣。您要是能和我一起南下,希望不要侵擾強暴百姓。假若您只想和親,您就坐受財物吧。這些方案請您自己選擇。”始畢可汗得到李淵的信,對他的大臣説:“隋朝皇帝的為人我是瞭解的,若是把他接回來,必定會加害唐公而且向我進攻,這是毫無疑問的。如果唐公自稱天子,我應當不避盛署,以兵馬去幫助他。”始畢立即命令將這個意思寫成回信。使者七天後返回,見信,李淵的將領僚佐們都很高興,請李淵聽從突厥人的話,李淵認為不可。裴寂、劉文靜都説:“如今義兵雖然召集來了,但是軍馬還極為缺乏,胡兵並不是所需的,但胡人的馬匹不可失去,如果再拖延而不回信,恐怕對方反悔。”李淵説:“大家最好再想想別的辦法。”裴寂等人就請李淵尊煬帝為太上皇,立代王楊侑為皇帝,以安定隋王室;傳佈檄文到各郡縣;改換旗幟,用紅、白摻雜的顏,以此向突厥示意不完全與隋室相同。李淵説:“這可以説是‘掩耳盜鐘’,但這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如此啊。”於是就同意這樣做,派使者將這個決定通知突厥。